散场,在一片殷切热情的目光中,程宸转身离开,不少涎皮赖脸企图谄媚结识的士子,均被尽忠职守的护花者呵退。
场中,墨香站在原处,恶毒的眼神注视着前方,聚焦在被爱郎护在身侧的程宸身上,怨念丛生,心中犹如醋海翻波。
善恶皆会得报应,抢我男人?你走着瞧,我也抢你男人。
片刻后,她收起怨念换上热情似火的笑容,追上众人,挤到程宸与罗信中间,她亲热的挽着程宸的手臂,目光充满热情,赞道:“妹妹好才学,姐姐知人料事,妹妹会夺技压四座夺得第一。”
程宸腹诽,你这是赞自己?何不直说你料事如神!
“对啊!小姐,奴婢跟小青也很仰慕小姐呢。那么多读书人都比不上小姐。”溪竹一脸崇拜,自觉与有荣焉。
“是啊。小姐真厉害!”小青附和道。
罗信也加入赞美行列,赞道:“程姑娘好才学。又一次让在下刮目相看。可是没有让在下失望。”
剽窃者心虚,道:“呵呵!罗公子说笑了。奴家侥幸而已。请公子莫在取笑奴家了!”
“妹妹,咱们去前面看看。”墨香说罢,又扯着程宸大步流星往前走。
“程姑娘!等等在下。”
梁若思心中暗恨,恼怒的瞪了罗信一眼。
“哈哈哈哈,自己作的孽哟!”罗信讥笑了一句便急起直追,墨香迈得步伐大,不跑追不上。
又到人潮拥挤的摊位,墨香故技重施美色开道,片刻间就来到摊位前排。
“小姐,这就是投壶吗?”溪竹好奇的问道,这投壶游戏民间可没有流行开来。溪竹能认出就不错了。
投壶是一种投掷游戏,将规定数量的箭矢投入远处壶中,必须将箭矢首端投入壶中算投中。
投壶是大夏朝士大夫与权贵阶层都喜爱的娱乐活动,谢羽霏有练习过投壶,玩的也还好。
“妹妹可会玩?”墨香笑问道。
“不会,墨香姐姐想玩就自己玩吧。”程宸不想再出风头了,投壶跟射箭两者之间大同小异,射术厉害的都能玩的好,不过投壶不是平射。
罗信还在奋力挤动身躯,只见半边身躯外加一张俊脸,俊脸向着二女涎着笑意,道:
“我跟小梁子都会,玩的也还不错!不如就让我二人为姑娘们表演助兴一番可好?”
“阿信!你会?奴家怎么没见过你玩。”
墨香却是有些不信自己爱郎说的话。
“呵呵,没见过可不代表我不会。”投壶是权贵每逢宴饮,必有“雅歌投壶”的节目助兴,可那种宴会能带上你?
“那好!”梁若思欣然应允。能在心仪的佳人面前露一手,那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哼,十箭不能投七箭以上就别来献丑!”
场中那司仪听二人说的如此简单便出言讥讽。
“哎!你这厮怎的如此无礼,你怎就知道我二人不行?”罗信见有人出言不逊异常恼怒,这厮可知本公子是谁?
“阿信!无需做口舌之争,眼见为实!咱们报名!”梁若思劝解道。
“二位公子想来是此道高手,在下不才,也来凑趣献丑一二!”
几人都扭头看向说话之人,这人便是此前参加赋诗比赛第一个开口说要查看程宸诗句的士子。
“二位公子!
在下李廷芳,本科江西乡试解元!还未请教二位公子名讳,”李廷芳走了前来朝着二人拱手道。
“在下梁若思,李解元,幸会!”梁若思礼貌回了一礼。
“本公子姓罗,无名人士!”罗信更不爽了,他知道这厮的目标可不是‘二位公子’。
“梁公子,罗公子!在下有幸与二位公子结识!是在下的荣幸!”李廷芳说罢,便转头看向旁边的程宸跟墨香。
“二位姑娘!在下有礼了,在下…”
“李解元走吧!咱们去报名。”梁若思一把抓住李廷芳往前拉。
这厮活学活用,学以致用。
“小姐,这举人老爷好年轻啊,瞧着才二十多岁,梁公子怎的就拉着人就走,奴婢还想多看一眼这英俊的举人老爷。”溪竹小声嘟囔着,抱怨不满。
“哟!小丫头春心动了?”程宸揶揄了一句。
“小姐,奴婢才没有,人家是觉得这解元才学跟容貌都跟小姐很般配。”
程宸不想搭理她,这丫头见着好的货色就想往自己面前扒拉过来。
“铛铛铛!”
“比赛时间为一刻钟,目标是八丈距离,准备开始了,本人再说一次,十不中七者,趁早退出,别占位置!”那司仪口气不善,却不像是只针对谁而说的
半晌,司仪又道:“既然在场各位都胸有成竹,那就开始比赛,本次竞猜只设三彩。”
“第一名彩头是价值一百二十两的金丝八宝珍珠簪。”
“第二名彩头是价值一百两的象牙骨折扇一把。”
“第三名彩头是宣城文房四宝一套。”
“能否夺得第一名奖励献于身边佳人,可就看你们的了!时间为一炷香,开始!”
比赛开始,场中十五位参赛者,他们身侧各放着一排木架,木架上插着的箭矢。
参赛者全神贯注看着八丈外的金壶。
八丈?程宸有些愕然,怪不得奖品如此丰厚,八丈可是很远了,古代一步算1.4米,这一丈就是离三步差一点。
程宸苦练射术多年,八丈距离,她发挥的好也应该能十中十。
时间未及一炷香,十五人都已投掷完十箭,中七箭者寥寥几人。
梁若思三人势均力敌,十箭十中,三人超绝水平,让围观者频频叫好,掌声不断!
“阿信,阿信!”墨香在场外蹦跳着鼓掌大叫大嚷,全然不顾女子形象。
程宸只得往旁边挪开一些距离,省的波及无辜又成为众人焦点。
“铛铛铛!”
“加赛一场!目标距离十丈!时间一柱香,休息半刻钟!”
司仪敲响了铜锣后宣布加赛。
“十丈?这距离怎么玩?不可能中吧?”
场上议论纷纷,信者有之,质疑者十有八九。
这十丈距离,能十中十?准会轰动整个长安城的上流贵族圈。
十丈可是二十五米开外了,要将一支箭投掷入细小的瓶口,这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痛快!想不到今日李某能遇上两位投壶高手,当真是有生以来一大幸事!”李廷芳欣喜若狂,朝着二人作揖。
“待会儿你就不会痛快了,本公子可是多年未尝一败的滋味儿了!”罗信不屑瞥了他一眼。
梁若思撇了撇嘴,近些年玩这游戏,罗信在他没有参赛的时候都是稳拿第一名,还不是他让着罗信不与之相争。
梁若思也点破,就让罗信得瑟吸引李廷芳的注意。
“哦?罗公子如此厉害,在下得幸与罗公子同台竞技也是在下的福分,还请罗公子多多指教!”李廷芳奉承着罗信,助长这厮骄傲自满,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的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