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不到?陈夫人慌了神,吩咐道:“快!陈嬷嬷快去与观主说,让她派人一起找,记住让观主莫惊动香客!对谨儿清誉有碍。”
陈夫人说完也急匆匆的往外走。
“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女子尖叫声,瞬息传遍了整个后山。引来了在附近搜索之人,陈府的护院们更是疾步飞奔往前赶。
“谨儿!谨儿你醒醒!”厢房内陈夫人用力摇晃躺在床上的女儿,无论她再如何用力摇晃,女儿都不见醒来,她心中焦急万分,拿起桌上盛满水的杯子,往女儿脸上泼去,接着又倒了一杯,连续泼了两杯水在陈谨脸上,她才悠悠转醒。
陈谨抹了满脸冰冷的水,疑惑不解的看着站在床前的母亲问道:“娘!您这是做什么,怎么拿水泼女儿。”
“谨儿,你可曾杀人?”陈夫人泪眼婆娑看着陈谨。
陈谨素来胆子小,她被陈夫人此言吓了大一跳,嘴唇哆嗦着问道:“杀人?女儿不曾杀人,娘!我为何会杀人呢?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夫人面色凝重,道:“谨儿告诉娘方才在你身上发生了何事。”
陈谨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经历,沉吟片刻才道:“刚才那个小道姑带我到后山,她就自己下山去请大夫,女儿就往回走……荷包!那个荷包!女儿在地上捡了一个荷包,那荷包透着古怪的香气,女儿闻了以后就晕倒了。女儿也是受害人,女儿如何还能杀人?”
“那便不是你杀的,幸好!祖师保佑!”陈夫人双手合十虔诚的向着祖师大殿拜了三拜。
陈谨至今都还是一头雾水,她看着娘亲问道:“娘?杀什么人?跟女儿有何关系?”
陈夫人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此事你莫要再问,娘已派人通知了你父亲。”
陈夫人不忍告诉女儿,她刚才衣衫凌乱的躺在一具同样衣衫凌乱的男尸体旁边。
自己女儿素来懦弱胆小!倘若此事女儿知晓,那她就会一辈子做噩梦的。
陈夫人陪女儿吃完斋饭之后心绪不宁,在房中连连叹息,根本无心抄写道经。
她焦急万分的在房中来回走动,心中盼着丈夫过来。
“咯吱”厢房门被推开了。
陈夫人欣喜叫道:“老爷,你可算来了,妾身都快吓死了!”
她见到自家主心骨,心里才算松解了不少。
陈放走进来将她拉着坐下,对着她淡淡一笑,道:“夫人莫慌!老夫已经去看过死者,这人老夫认识,是朔方节度副使黎重,此案颇为严重,夫人将整件事情说于老夫听。”
陈放在署衙接到护卫的报信,心中担忧妻女,急忙告了假,一身老骨头都骑上快马赶了过来。
陈放认真听夫人讲述,了解事情经过,越听眉头越是紧皱。
这待产孕妇为何会上山进道观烧香?
这是针对黎重的圈套,还是冲老夫而来?
陈放理不清思绪,又向夫人问道:“那怀孕妇人可还在山上?那个领路的女道姑可有找到?”
“那妇人产下一名男婴,已经被接下山去了,至于那道姑,她绝非道观中人,谨儿已经认过一遍。”陈夫人回答道。
陈放站起身,温柔的看着妻子,说道:“夫人,此事为夫会处理好!为夫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你带着女儿也尽快回府!”
陈夫人微微颌首,紧咬嘴唇忍着泪意,不想让丈夫担心。
陈放离开房间后先去寻了老观主,警告观主不准再提这件事,出了道观又马不停蹄的往长安赶。
陈放经过一番思虑,猜想这事儿应是冲着黎重而去的,利用老夫唯一独女,料定老夫定然会为了女儿声誉替他善后。否此案一查就会闹的满城风雨,女儿一生尽毁。
如今要做的是赶紧上奏禀报此事,将罪责都推到黎重身上,反正已经死无对证。
黎重对老夫心生怨念,想要报复老夫,此獠朝着老夫家人下手,今日此獠潜入后山意图对女儿行不轨之事,又出言要求女儿事后做其侧室。企图以此羞辱老夫,最后女儿拼死反抗,自卫刺死了黎重。
就算豁出这条老命,老夫也要求皇上答应不公开此事,不能影响女儿清誉。
黎重此獠凶恶残暴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此人得诛,老夫虽也是拍手称快,但老夫也深恨背后之人敢触老夫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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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地下石室内,程宸站在面具男子身前回禀任务。
戴面具男子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响后,才道:“想不到你居然让人杀了他!聪明果断狠辣!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程宸躬身行了一礼,道:“禀主人,此举实属无奈,主人所提要此人声名狼藉,丢官罢职,属下对此无计可施,再者就算达到此目的,皇上也不甚在意,事后等待属下的将是无尽报复。”
程宸心中暗恼,你才是恶人!
这厮如何会看不透自己所说之事,只是让自己做无用功,所提要求更是强人所难。
程宸明白这厮肯定情愿黎重死的,唯有黎重身死,才能一劳永逸,只是这厮黔驴技穷,无法达成愿望。
戴面具男子似乎心情不错,微微笑道:“怨念颇深?看在你将此事办成,我便不与你不计较。”
“属下万万不敢对主人有不敬!”程宸单膝跪了下去。
万恶的封建皇权社会!
程宸回去之后无法入眠,近日诸事繁多让她几乎每晚失眠…
程宸连日为着黎重的事情劳心劳力,心中也仿佛压着沉重的块垒。
如今事情虽已经完结,但她一望而知,这只是戴面具男子给的首个任务。
日后迟早会被他害死,如果有一天我下去了,我会上来找他的,穿越如此离奇之事都能发生,肯定也能上来找他!
此前程宸错当他是好相与的主,经过此事,她才发现这厮是何等的冷酷无情。
倘若不是自己谋划周密,下场可想而知。
想要为父洗刷冤屈又能全身而退,程宸还是抱有希望,往后必须要慎重对待这个冷酷无情之人。
中午日上三竿,程宸才起床,叫来两个丫鬟都进来伺候洗漱。
“小姐,您今日怎么这么晚起?”溪竹询问。
她放下脸帕,答道:“失眠睡不着!”
“失眠想什么了?”
“想睡觉”
“………”
溪竹懂闷声不吭,得了啥叫‘无语’!
用过午饭,她心情烦闷,看着两个丫鬟做女红。
她画了一些后世的十字绣图案,让两个丫头赞不绝口,程宸汗颜,这些只是后世很寻常的图案。
程宸自起床便发觉溪竹似有心事,几番欲言又止,她也不点破,想看这丫头能忍到几时。
可聒噪的这丫头竟然忍住了,反倒她忍不住了,忒好奇这能让她改变性格的事儿到底是什么。
她扯话题:“你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简单。”
“小姐,奴婢怎么变了?”溪竹抬起头问道。
程宸道:“别闹,我在和这绣帕说话,它长了三片叶子。你怎么不专心绣?你看小青都没有搭话,可见你心不在焉。”
“………”
溪竹无语,您跟小青才认识多久?她变没变您会清楚?
溪竹暗叹,自己心中有事,秀活做的心不在焉,被小姐看出来了?
小姐近来都心绪不宁,是否不该提?可是真的很想去。
她索性手中功夫,将心中所思一吐为快,她看着程宸说道:“小姐,明日是皇上诞辰万寿节,癸亥年是一甲子中的最后一年,奴婢方才在厨房听那些老妈子絮叨,她们说明晚在靠近皇城的崇仁坊举办盛大的晚宴。”
溪竹眼神热切的看着程宸,脸上表情像极讨骨头吃的小狗儿,可怜巴巴的惹人怜爱。
小青闻言也满脸期待的看向程宸。
程宸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姐身子很疲乏不想出门。不如你们俩去吧!”
她想逗逗两个小丫头。
她已意动,近日心烦意乱,出去散心或许能舒缓郁结。
溪竹很沮丧:“哦!那小姐不去,我们也不去,哪有丫鬟把小姐一个人扔屋里,却自己出去玩的道理。”
程宸嗤笑一声,揶揄道:“溪竹,你像丫鬟吗?有时可比小姐我像小姐!”
“小姐!奴婢没有。”小丫头都沮丧到无力辩解了。
“小姐,我们一起去可好?”溪竹不甘愿继续纠缠。
程宸佯怒,板起脸训斥道:“溪竹,此刻你比我更像小姐,我的决定你都不肯听。”
溪竹扁着嘴,默默低下头,仿佛受了极大委屈:“小姐!奴婢怎么敢!”
她以为程宸真生气,眼眸蓄满泪珠。
程宸哧笑一声,道:“别低头,你双下巴很厚!小姐会带你们两个去。”
“可是真的?”溪竹瞬息惊呼出声,一脸欣喜之色,先前的委屈一扫而空。
“你说呢?”程宸轻轻敲了她脑袋一记,无奈道:“肯定是真的!要玩就玩一整天,咱们早上就出发,这回去西市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