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宸跟满堂众人都在看热闹,众人看的是可以作为谈资的权贵争风吃醋,她看到的是隐藏契机。
才打瞌睡就递枕头过来,这罗信的语言真是太给力了,可以勾起黎重更强大的占有欲,如此一来,程宸实施计划会容易的多。
热闹看完,双方都偃旗息鼓。
见要冷场了,她朝着俩人深施一礼:“都是奴家的过错,请各位公子原谅奴家,奴家这就弹奏一曲为各位公子赔罪。”
《月满西楼》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歌声甜美轻柔带着淡淡的思愁附和用古筝勾勒出的丝丝愁意,将满堂众人带入深刻的凄愁之境。
待程宸离场,梁若思还在回味无穷。
醒神后,见身边坐的罗信也不见了,丝带却还在桌上放着。
梁若思目光柔和的看着丝带,心中涌出无限柔情。他
动作轻柔的慢慢卷起丝,带放入怀中。
随后,他起身往侧门方向走去。
程宸离开大堂方才步入走廊,就见眼前出现一张满脸涎笑的脸庞。
果然是物以类聚,又是一个堵门情圣…
“程姑娘,在下有礼了!”罗信轻摇折扇,露出自认为迷人的笑脸。
程宸看不得那得意的嘴脸,讥笑道:“罗公子,奴家可不知公子此举是有礼还是无礼?”
罗情圣爽朗大笑,道:“呵呵!姑娘莫生气,本…在下可没有像小梁子那般追进后院去,在下只是想在这长廊走走醒醒酒,恰巧与姑娘相遇,看来与姑娘还是有缘。”
她嗤笑一声;“是挺有缘,可惜有缘无分,公子,奴家就告辞!”
罗信摸了摸英挺的鼻梁,满脸堆笑:“缘在天意,份在人为!姑娘莫要拒人于…”
“阿信”梁情圣到场。
“小梁子,你来多久?”罗信不悦被打扰。
梁若思嘴角抽了抽,道:“就在你说我坏话的时候。”
‘噗嗤’一声轻笑…
程宸突然发笑,自觉有些窘,低首径直离开。
“美人儿有些泼辣呀,小梁子你觉得呢?”罗信叹道,他目光投向走远的倩影。
梁若思不作回应,不辞而别。
“哎,你等等我!对了我的丝带,我的丝带还在桌上。”罗信嚷道,忽然想起丝带没拿,有些着急。
梁若思脚步不曾停顿,他朝身后挥挥手“你自己回去拿,我就不等你先走了。”
罗情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怪叫道:“对了,我还没给赏银,我回去得补上,如此精彩的演出,可不能短了赏银。”
罗信此言,让多情的梁情圣脚步一顿,改向来路方向而去,“我也忘了。”
崇康坊的街道,是昏暗静寂的,没有升平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与喧嚣。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显得萧瑟之极。
黎重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脑中一直回放着,在漫天花雨中翩翩起舞的妙曼身姿。
忽然,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
“余庆,你说我再递张帖子去,她会见我吗?”
不着边际的话,丁余庆听懂了,他抿了抿厚实的嘴唇道:“将军,属下觉得出奇,程姑娘意欲何为?按说女子芳华苦短,应珍惜为先,趁着好好捞些银子或是拓展一些人脉才是,听说程姑娘夺得花魁以来就见了一回客,当真令人不得其解。”
“那你可能想的出办法让她见我?”丁余庆问道。他目光希冀看着跟了自己多年的智囊亲信,让其为自己谋划风尘之事。
丁余庆不生羞辱之感,他清楚上司是个喜好渔色之人,为主上排忧解难是他的分内之事。
丁余庆绞尽脑汁也徒劳,叹道:“请容属下回去思量对策。”
“嗯,尽快,还有不足二十天就要回边疆了,真想有多些时间可以跟佳人相处。”黎重眼神热切,心中急切。
丁余庆爽快应道:“是,属下尽力。”
程宸这头正想着如何接近黎重,黎重也迫切的想要与美人儿相会。
程宸若是得知,便朝他大呼:黎重!你直接来,我等着你。
翌日清晨,程宸的两个丫鬟在摆弄着早饭,程宸还在被窝赖着,古代娱乐活动太少,她都是早睡早起,看书最多也是看到亥时,早上辰时就起床了。
“宸儿!宸儿你起了没有!”焦急的声音伴着火急火燎的身影,梅戈推开程宸房门。
程宸坐直身子,好奇的打量着她,问道:“梅姐姐!什么事儿这般急?”
梅戈忧心忡忡,叹道:“宸儿,我是一宿没睡,只为烦事担忧。”
她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姐姐昨晚回去后,听伺候梳洗的婆子说,他的儿子从崇明坊那边过来,听到一件有伤风化的事。”
有伤风化?程宸心中一凛,自觉与自己有关。
她询问道:“梅姐姐,何事让你忧心?”
梅戈虽心中不忍,但还是得告诉她,道:“崇明坊万年县衙。昨天抓到一个偷盗酒楼的窃贼,衙役去他家里搜寻赃银,跟赃银一起放着的还有两件肚兜儿,上面还秀着一个‘宸’字,在大堂上,那窃贼当着许多围观百姓道出…那肚兜儿是轩雨阁花魁程宸姑娘的。”
“听说…还有不少人在争相竞购那两件肚兜儿。”
梅戈说罢,目光怜悯的看着程宸。
程宸心中大恨,果真是想要毁坏我的声誉。此人是谁?
自己一直与人为善,不曾得罪谁,唯一发生口角的只有墨香,还有上回当众落梁若思面子。
自从程宸来轩雨阁,完全盖过墨香的风头,更让其误会程宸要争夺罗信,如此下作之事不像是男子所为,唯有墨香值得怀疑?
她不愿多事,并非怕事,倘若再起争端必不退让半步。
“宸儿,你别担心,东主已经知晓此事,他会去处理好的。”梅戈出言宽慰。
程宸苦笑,道::“梅姐姐,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顶多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柄,又伤不了我。”
“……”梅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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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消息!”丁余庆脚步匆忙,快步进黎重院子里的练武场。
黎重正光着膀子在舞动一把长戟,身上每块肌肉如拳头般大,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淋漓的汗水布满上身,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油光发亮。
黎重闻声,停下手上动作看向来人。
“将军,好消息!”
丁余庆兴冲冲的叙述昨日万年县的发生的事情,他显然兴致未消,又道:“属下已经把那贼人从万年县衙提出,只说将军府上有重要军事文件失窃,怀疑就是这个窃贼。”
黎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问道:“哦?那小贼怎么能进得护卫众多的外院,从而进去内院偷窃?好好招乎他,让他说清楚来龙去脉。”
“属下明白,属下会好好伺候着,让他老实交代。”丁余庆说罢,施一礼便转身而去。
黎重府上一间柴房内,从里面传出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趴在地上,背上铺满了烧的通红的炭火,整个背部鲜血淋漓。
“我说,我说,求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实在是受不住了。求求您了,我都愿意招了为何还一直烫小的。大人求求您快叫他们拿开吧!”那贼人哭嚎着大叫,面容已经疼的扭曲可怖。
方才你不是一口咬定说无人指使?这不是想让你先享舒坦了,才能想的起自己是否说错了。”丁余庆慢悠悠的开口,不理会那贼人的哀求目光。
那贼人又哭求:“大人我说,求您叫他们拿开!”
丁余庆见火候差不多,才道:“拿开吧!”
他目光冷冷的盯着贼人,道:“你会说实话了?”
“小的说实话”他答道。
丁余庆得到审查结果就匆匆回去禀报。
“将军,属下已查明,源头追溯到轩雨阁墨香的大丫鬟喜儿”
黎重闻言,畅快的大笑:
“嗯~有机会接近佳人了,去给我写拜帖,就说本帅知晓此事是谁在暗中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