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嘈嘈如急雨,悠扬清脆的琴声,像大大小小的珠子落在玉盘上发出阵阵优美的旋律。
那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强,忽而弱的节奏如同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高昂曲调中,传来的不仅仅是胜利者欢快的号角,还有失败者非凡的气概。
萧潇晓弹出的《十面埋伏》,起、承、转、和、完美的诠释出超绝弹奏水平,令人聆听之后只觉荡气回肠,胸中澎湃。
萧潇晓一曲演绎完毕,画舫已经到了河岸边上,萧潇晓静静的站立在船头,盈盈秋风拂过吹弹可破的脸颊,雪白玉手轻轻挽起调皮飞扬在脸颊的发丝,动作蕴含一丝丝撩人的妩媚不显做作。
泉水叮咚的琴声起,婉转连绵的环绕在河岸边,慧心的身体也随着旋律翩翩起舞,粉红色的丝缎也随着摆动,宛若游龙,经若翩鸿,步步生莲花般的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说不尽的无限风情。舞毕…慧心的画舫在阵阵掌声中退场。
“终于到我。”程宸深深吸一口气,这会儿竟有些许紧张。
程宸拿起桌上放着的萧,还好有备无患。程宸看过前面的表演,心底便没那么淡定,只因容貌出众未免泛善可陈,程宸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不靠容貌也能做到最好,因此程宸决定改变之前的预想的表演节目,再增加一个表演节目,大赛并无规定只能表演一个节目。
第五艘画舫未曾开动,画舫上已传来一阵低沉萧声飘荡在空旷的河面上,《梁祝》在后世风靡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曲子。
“心微动奈何情己远,好凄美的曲调”在熙熙攘攘站着的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士子似乎是触及伤心之处,有感而发。
旁边踮起脚尖的士子接话,道:“曲虽凄美,但清耳悦心!”
当一首曲子吹完,画舫距离岸边距离不远,程宸放下萧,在脸上罩上一层薄薄的面纱,走向船头。雪白色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白色纱散花裙,周身的白色在夜晚在格外醒目。
程宸将预想的弹唱改为边唱边舞,现代古舞,这是程宸融合借鉴了武术跟芭蕾的技巧,摆脱了古典舞过于单调的动作,程宸与柳瑟反复推敲修改的。
超越了这个时空新颖的词牌、与这个时空不同的唱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静…
无边的静寂…
河畔只闻得零星的蟋蟀声,曲毕,程宸安静的站立在船头,婀娜多姿的身影似那月光下的仙,楚楚动人,即使此刻她脸上还覆着面纱,也无人敢质疑她的美丽。
整个会场沉默许久…
“啪啪!”不知是谁率先鼓掌,接着便是片片掌声起伏,响彻天际。
在“长龙”中心区,墨香跟去游船的国公府世子也在贵宾区靠前的位置占有一席之地。
此时,墨香娇媚面色狰狞,只是一瞬,很快便压了下去。
“这就是抢了香香参选名额的女子?不错,不错,确实有过人之处。”凉爽的秋夜还猛摇折扇,可见这位国公府世子内心多么不平静,只为怜香惜玉,照顾旁边美人儿的感受,没说太多彰显此刻心情的话语。
墨香一言不发,心知这世子爷已动心,墨香心中对程宸的的嫉恨又多了一分。
此时所有画舫表演完毕,画舫都驶回起点静待结果。接下来便是评比魁首,观赏台放着五个足有水桶高的大花篮,花篮旁边都站着一名司仪,负责报数。
“轩雨阁十签”司仪响亮的声音响起。
“凡尘涧十签。”.
“锦绣楼十签”
“轩雨阁二十签”
轩雨阁三十签”
“轩雨阁四十签”…
场中各府小厮往来穿梭,司仪接过花签报数。
“最后统计结果轩雨阁两千三百一十签,锦绣楼九百九十签、凡尘涧九百八十签、琼芳苑九百五十签、雅闲居九百一十签,轩雨阁程宸姑娘获得本次花魁比赛第一。”
程宸在听闻获得第一名,便吩咐画舫靠岸回轩雨阁。
这个时空与现代不同,获得奖项不要上台感谢爸爸妈妈,感谢领导,感谢cctv…
只要获得了花魁头衔,这三年便能获得无数名利财富。
昨晚程宸的一曲、一舞、一萧已传遍了长安城内外,摘得‘三绝花魁’冠名,今日一大早便有名人雅士、富商大贾络绎不绝投来拜帖,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中午时分梅戈愉悦的脚步驻停在程宸房门口。“笃笃”敲门声响起。
“宸儿,起了没有。”门外响起梅戈的声音。
“来了,梅姐姐。”程宸应道。
小青打开房门,梅戈一脸喜色走了进来,她的双手捧着一堆名贴。
梅戈将手上帖子放到桌上去,看向程宸笑道:“宸儿,你昨晚演出真是太令人震撼,你瞧,从清晨开始便有人不停的投贴。快来选选。”
程宸看着桌上一堆名贴有些发怵。
“这得先选达官贵人,否则这些人闹僵起来不好处理。”梅戈说道。
“哦,那见了面要如何应付,梅姐姐可教我。”程宸虚心请教,她可没有这方面经验。
梅戈笑道:“你只要陪着聊聊天儿,唱曲弹琴便可离去,里面还有其他姑娘作陪,你只需露个脸就成。也不用坐的太近。妹妹可是三绝花魁,往年花魁都是这般拿乔。”
程宸微微颌首,“梅姐姐帮我挑,我可不知哪些人金贵。”
“那好,我来选。”梅戈掩嘴轻笑,“建昌侯府三公子、黎文才?这大红银边名贴不是谁都能用的,肯定是黎将军府上,魏国公士子?哎哟,这是墨香的入幕之宾,这…”
程宸看她似乎有些为难,柔声道:“梅姐姐若是为难,可以不见。”
梅戈轻哼一声,道:“这可是无法无天的主儿,其实也无甚为难,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坏痞。今晚见魏国公世子,三日只会一次,不然太掉份儿了,配不上三绝花魁的名头。”
决定好了,梅戈便告辞离开,忙着去安排今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