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学到B市,上三年级,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没有再换过学校。而在这四年中,我连同桌都没有换过。而他,庆同学,也成为我从小到大,与我坐同桌最久的人。
庆同学性格挺好的,待我也好,我们两个还算合得来。可即便如此,我好胜的性子,与他之间发生的摩擦也有许多许多。一起写作业,他不小心抗了我,让我写错了字。如果他不及时向我道歉,我一定会抗回去。而同桌之间的三八线,那是经常画,经常擦。
我流口水的毛病他知道后,从来没有嘲笑过我,嫌弃过我,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他人真的是挺好的。我记得,那时候我和他喜欢比学习,数学题。每次写完作业,我们两个人一定要对一下答案。
我记得那天,我在写数学课堂作业时,不小心滴了一滴口水在课堂本上。我就捂着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也写完了,非要与我对答案。我就拿着本子,死活不给他看。他是一脸的不理解,非要看。他就探头,与我拉拉扯扯,不停的偷看我的课堂本。最终让他看到了,口水滴在课堂本上,还印湿了钢笔写的数字,变成花状。我知道他看到了,他看了一眼本子,又看向我。瞬间他转身了,看到另一面去,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他当时的反映与表情,我现在还记得。每次想起,心里都暖暖的。
三年级我开始留长发,一年多的时间,我都没有学会扎头发。那时我的头发,又黑又密,那么一大把子。我不会梳头发,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手这么小,我头发这么多,我抓都抓不住,你让我自己怎么扎。”父母觉得我说的很在理。一开始都是妈妈给我扎头发,后来妈妈找了份工作,在早餐店打工,每天早早就走了。妈妈上姐姐给我扎,姐姐就不,她就是看不惯我的样子。“我不管,她自己扎,她多大了,还不会扎头发,我那时候早就有会扎了,她干什么吃的。”姐姐从来不会给我扎头发,没办法,爸爸每天早上醒来,坐在床边给我扎。
妈妈有时候为了方便,周一给我编一个辫子,特别紧的那种。之后的一周,我都不用再梳头发了,给爸妈省了不少事。我也觉得那样比较好,可以早上多睡一会。
那时候的我,永远都是一个马尾,粗粗厚厚的大马尾,或是一个粗粗的辫子。还真不是我说,那头发厚的,我是真的握不住。我瘦瘦干干,一眼望去,全是头发。老师与亲戚每次看见,瘦弱的我,顶着那么一头头发,都会劝爸妈,说给我剪了的好,太瘦了,头发黑明黑明的,身上的营养,都让头发吸收了。我是有一点舍不得的,不过想想,剪了确实省事不少。可妈妈舍不得,看我那一头的长发,直接垂在腰间,妈妈是喜欢的不得了。
有一次,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与庆同学打架了。我气呀,真的是气死我了,他竟然拆了我的头发。我就披头散发的坐在那,无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个女同学,她主动过来了,说给我扎头发。不光是她,还有一个女生,也过来了。两个人一起给我扎了头发。我就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心情大好,一点也不生气了。我记得那次,我与他打完架,他就出去了,是大课间时间。我头发被拆了,只能一直坐在座位上。他回来后,我挖了他一眼,警告的口气对他说,“你下次如果还敢拆我头发,我跟你没完。”他什么也没有说,看了我头发一眼,笑了。见他笑了,我竟然也笑了。
现在想想,我庆同学,坐了四年同桌,平均每学期都要打一次架。我是那种,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那种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我留长发,大约有一年多的时间,中间从来没有剪过。就在四年级的那个寒假,爸爸知道我属狗,更加爱狗,一直想养一只小狗。爸爸就从外面,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小狗。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黄狗,小土狗。但看着它,小小的样子,我是喜欢的不得了。
那个寒假,我一直养着它,我给它取名叫白雪。我用了大姨家狗的名字,就想叫它白雪,姐姐是一脸的不理解。现在想想,我似乎对大姨家的大白狗,一直有着一种执念。
我养了白雪,大约两个月的时间。它的一切,都是我在照顾,每天早上,都早早起来,带它出去遛弯。出去逛街,会把它一直抱在怀里,怕它跑丢,也怕它把自己搞得脏兮兮。我在养它的时候,老妈就说过,“你放假,想养就先养着。但当你开学了,狗一定是要送人的。”
妈妈的话,我一直记得,也是我答应了妈妈,才能继续养着。就在快开学时,妈妈带我去照相馆,给我与狗狗留下了一张合影。那张照片,是我与狗狗唯一的照片,也是我少时唯一的一张长发照片。那时候拍大头贴是时髦,我就与朋友约着,一起去拍,我还带上了狗狗。拍了一张狗狗的独照,它特别可爱,似乎知道我在说什么,知道要看镜头,那张大头贴,拍的格外的好。我也一直保存着,直到现在。
开学后,大约一两个星期,狗狗还是在的。一天放学回家后,狗狗就不在了,爸妈把狗狗送人了。我知道后,很平静,不哭也不闹,只是点着头不说话。就在那个周末,我把辫子剪了,剪回了短发。我还记得,我就坐在客厅的小凳子上,姐姐和妈妈给我把头发编成了辫子。妈妈问我,“你确定,这一剪子下去,可就没了。”
我笑着,“剪吧剪吧,赶紧的,剪!”我很干脆说着,没有一丝丝的犹豫。我确实觉得长发麻烦,真的麻烦,每次都要麻烦别人给我扎,剪了,挺好。老妈是一万个舍不得,我还要回头安慰老妈,姐姐也在一旁鼓动,说她来剪。老妈不愿意,自己动手剪了,一剪子下去剪掉了一个粗辫子。老妈还是舍不得,没有给我剪太短,还是可以扎住的那种长度。
头发虽然剪了,但还算是长发,我觉得麻烦,没多久,就自己去理发店剪回短发,超短的那种,就像男孩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一点留念,短发挺好的。
那时候还小,家里也不富裕,搬家来到B市后,老爸跑车拉化肥维持生计。妈妈在家闲了没多久,就在家附近的早餐店找到了工作。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床,而那时正是我留长发的时候。妈妈不在,就爸爸给我梳头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自己的长发不是欣赏,而是烦,总是要去求人,而姐姐那就是不愿意给我扎的态度,让我厌恶极了。头发剪了,我也轻松许多。
我记得三四年级时,家刚刚搬到县城,每天爸妈给我一块钱买早餐。那时的物价便宜,一个夹菜饼只有五毛钱,后来涨到了六毛。买包子的话会全花光,一块钱买两个包子。一个星期可以赞下一到两块钱。
家里有哥哥姐姐的人,大概都会与我有一样的经历。自己很少有新的东西,所用的物品,所穿的衣服,多数都是姐姐不要的。各类用过的书籍字典,穿不上的衣服。而我就是这样,平时很少买衣服,而自己也讨厌逛街,只要衣服我能穿,一般都会穿。而让我讨厌的是,姐姐用过的那些书,都是我的,而传到我手里时,那些书都已经破破烂烂了。成语故事,成语字典,新华字典,多数皮子都掉了。而那时的学习,是离不开字典的。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新的新华字典。为了满足自己,我开始每天买夹菜饼吃,那样就可以每天省下来五毛钱。两个月过去,我总算攒够了钱,自己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崭新的新华字典,十六块五,那个价格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拿着书,高高兴兴回家了。一进门就给父母炫耀,我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新华字典,还是崭新的。爸妈也为我高兴,夸我。
现在回想,自己打小就这样,想要什么东西,就会想办法攒钱来买。我不记得我有没有问爸妈要钱来买字典,不过我一定是告诉过父母我的这个诉求,“我想要个新的,新华字典。”我想父母定是拒绝了我的,虽然不怎么记得,但也能想象的到妈妈拒绝我的场景与话语。“你用你姐的就行了,干嘛非要买新的,想要新的自己攒钱买去。”我想妈妈应该是这样说的,八九不离十。
而我也清楚记得,我为什么非要买一个新的新华字典,原因很简单,因为上课要用。老师要求我们,把字典带到学校去。我看着那个破旧的字典,实在拿不去学校。就听了妈妈的话,自己从早餐费用里面扣,慢慢的攒,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字典。
每次见书桌前的字典,就只有自己买的新华字典是新的,其它都是旧旧的。每次看到,都无比开心。那是自己攒钱买来的,新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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