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白筠盘腿坐在白府后门的狮身鱼尾雕塑上,半闭着眼睛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正在她打算是不是打个盹时,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她迅速睁开眼睛放下腿,见出来的是连煦,才放心地继续坐着。
连煦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不过若是为了自己的父母这般样子也是正常。明白筠只在他的问天一梦中见过连煦父母,也不熟悉,此时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出言安慰道:“若是有了线索,你先去找伯父伯母,我一个人去找阮容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惹事的。”
连煦抬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无妨,我路上再……”
“哎哟!”明白筠后脑门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明白俊正站在她身后,皱着眉头:“你这像什么话?”
明白筠瘪着嘴从雕塑上爬下来:“那你也不能打我啊!”
明白俊伸手,笙毓立即伸手扶着他。明白俊一脸沉痛:“我为了你耗费心力去寻你的朋友,连最重要的尘埃戒之主都没有这种待遇,你居然还要与我顶嘴?亏我强撑着病体走出来送你……”方才还气势十足,站着笔直,此时弯着腰,仿佛虚弱到不能直立。
以自己血脉至亲为依托去预言旁人的行踪确实比较繁琐,但对于明白俊而言,并不是真的会在预言完后变得非常虚弱。他的境界早已经可以支持他无需辅阵就能完成这些事,只是身体会比较疲累——也只是凡人所说的疲累罢了。
成吧,能让明白俊放弃坐着还能走几步,明白筠觉得自己似乎是挺重要的。明白筠冷漠地撇开眼,自觉比脸皮断然比不过明白俊和笙毓,挥挥手:“我走了,别送,您二位休息。”
这是连煦第一次听到明白筠说出“您”字,却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忍不住低头勾了勾唇——真是羡慕,明白俊这样轻轻松松就能制住明白筠,可惜,可惜他也绝对学不来这种脸皮。
明白俊叹气:“走吧走吧。”嘴上无奈,身子却诚实地拉着笙毓往回走,还絮絮叨叨:“女大不中留啊。”也就笙毓能面不改色应和:“别多想,你身体虚弱,快些回屋吧。”
明白筠:“……”感觉好生气又无处抒发。
“走吧。”连煦开口。明白筠在明家人身边时,他总是插不进去,这也算是正常的吧,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他……
明白筠轻轻哼了一声,跟上连煦的步伐:“对了,你方才是不是说在路上同我说伯父伯母的事?你现在说呗!”
连煦牵起明白筠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当初忘了告诉你,我早已不记得父母的样子。”
他成为连城狄的儿子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也就比明白筠大了两岁,也就是说,他俩定下婚约的那年,他也就七八岁。他不是明白俊那种令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他的厉害源自于他在无名山那几年心无旁骛的修炼。
正如在问天幻境中那般,他对于自己的父母其实记得并不是很清楚——毕竟连城狄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断然不会把一个心心念念自己父母的人留在身边。现在想起来,连煦应当就是在前去密室那日受了重伤昏迷,醒来后才遗失了一部分记忆:其中包括对自己父母的印象。
所以说,他也不是天生就会伪装自己的情绪,让连城狄放心推他成为世子。后来在无名山修炼时,或许是因为境界提升,又或许是因为身体强健,他才渐渐想起自己是有父母的,但不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以及他与连城狄之间应当存在着杀父杀母之仇。
而问天术中他父母的形象,是他在话本中看到的,他觉得自己的父母应当是这个样子:善良、慈祥但是无助。问天幻境中他看到父母从悬崖掉了下去,那个悬崖位于东南界分界处;派人寻找找上问三,问三根据他的生辰八字算出他的父母在南界,偏东界,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他在成安君主的领地上时,有问过成安君主此事。成安君主的领地一惯会摘录人口流动,因此他们很容易找到这样一对,符合连煦描述的夫妻。可是问题在于,那对夫妻的容貌,绝对不可能是连煦父母的容貌。
如果明白筠当初多在意些,一定会发现连煦的容貌与连城狄连城狂是有几分相似——是连城家的相貌。而那对夫妻并没有连城家的相貌,甚至与连煦长得并不像。连煦此次与明白俊交谈,就是希望明白俊能依托他的命数推算他父母的命数,但结果十分儿戏:时而生时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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