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低着头，眼神像是做贼一眼不断闪烁着。
心里道。
这个大姐姐真凶。
怼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了。
不过唐北风的反应也是一流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明显不怎么好忽悠，那不如发挥自己的年龄优势。
唐北风什么都不说，挠了挠头嘿嘿干笑着。
这家伙明显是在装傻充楞。
灵动狡猾的眼神，扮憨装傻的样子。
像是卖萌的二哈。
孙尚玉的笑容没法停下来了。
一直笑个没完。
这么好的机会唐北风哪里会放过。
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
“玉姐。回头可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啊！”
这家伙，嘴巴还真甜。
孙尚玉嘴角一直保持着笑容。
她玩味看着唐北风像是换脸一样耍着小伎俩。
眼波闪过一阵流光色彩。
片刻后，孙尚玉开口道。
“放心吧你就。我孙尚玉说话还从来没有不算话的。说给你，就一定给你。”
“那我就先谢谢玉姐了。”
“先别谢我，你还是先数数这些钻头有多少个吧。”
数数，唐北风在行。
哪怕他没读过什么书，但从一数到一百还是没问题的。
“1、2...20...30...”
“小唐啊，你今年没多大吧，怎么会干收破烂的呢。”
“35，不小了。十八岁了...”
唐北风说完，呆了。
正数数呢被一打岔，他忘了刚才数到哪里。
没办法，那只好从头再数。
“1、2、30...40...”
“收破烂这行是不是挺赚钱的。”
“赚什么钱啊！一天赚个三五十块都算好的了。像今天收你这些钻头，还得搭油钱进去呢！”
“真不赚钱？”
孙尚玉似笑非笑道。
唐北风下意识抬起了头。
然后，他正准备继续顺口胡诌的话给老老实实咽进了肚子里。
那是怎样一双眼神啊！
剔透晶莹的双眼似乎能够穿透人心。
她该不会知道有的一个我还能赚十块钱吧。
唐北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低下头，继续数数。
然后他发现，又忘了刚才数到哪里了。
唐北风脸色发苦。
这么数下去，猴年马月能数完。
原来从一数到一百这么难。
大姐，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唐北风很想这么说。
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玉姐姐，刚才我数到哪里了。”
“哈哈...”
孙尚玉先是一呆，然后大笑起来。
笑的犹如花枝招展。
这一笑，把唐北风笑的眼神有些幽怨。
感情这是在逗我玩啊！
孙尚玉的一双眼睛似乎真的有穿透人心的能力。
唐北风心思一动，孙尚玉就收敛了笑容。
一双妙目歉意看了唐北风一眼。
意思是在说，我不打扰你数了。
没人说话。
不过两个人几乎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1、2...30...300...1800...”
唐北风蹲在地上认真数着钻头。
孙尚玉站在旁边含笑看着唐北风数数。
良久之后，唐北风站起身道。
“一共是3875个。玉姐你看要不要再数一遍。”
“不用了。其实你也不用数的，你先数一百个，然后把所有的装起来一称，就能算出来大概多少个的。”
“......”
唐北风感受到一万点暴击。
这么简单的办法，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下意识中，唐北风朝孙尚玉看去。
他想问问有这么简单的办法孙尚玉刚才为什么不说。
抬头、对视。
然后唐北风明白了一句话。
山上的女人是老虎。
这是报复。
那双明亮的眼神中传达出了一个意思。
是你刚才让我闭嘴不要说话的，那我只好不说了。
唐北风无可奈何。
尽管他很确定孙尚玉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没证据啊！
何况，又证据还能怎么滴。
惹不起。
女人都惹不起啊。
“一共是九万六千八百七十五块。”
唐北风感叹着上山的女人是老虎，默默站起身，拍打着手上沾着的锈迹随口说道。
说完，唐北风傻眼。
九万六千八百七十五。
这么一长串数字，不拿计算机他根本就算不过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是这么多？
女人似乎也楞了下。
但片刻后，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好强的心算能力。
这小子...
谁都没有说话。
唐北风默默从兜里掏出了计算机。
他不确定自己顺口说的那个数字到底对不对。
“3875乘以25等于96875。”
计算机的声音清晰可闻。
唐北风一连按了两遍。
在确定没有错后，他呆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玉姐。一共是九万六千八百七十五块钱。”
孙尚玉没出声。
她在走神。
那不再灵动的眼睛，说明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此。
唐北风无奈，只好再说一遍。
“玉姐。一共是九万六千八百七十五块钱。你看要不要再算一遍。”
这一次，孙尚玉注意力回来了。
她看了唐北风一眼，转过身说道。
“不用了。”
“那我开始装了啊。”
“你装吧。”
得到孙尚玉的答复，唐北风麻利抓起车上预备的蛇皮袋开始装货。
钻头这东西，很沉重。
一袋装上百八十个，就会重的提不动。
没多久，唐北风预备的蛇皮袋没了。
“玉姐。那几个袋子让我用用，我拿的的袋子用完了。”
唐北风站在小屋门口，指着院子里几个蛇皮袋朝背对他的孙尚玉说道。
孙尚玉没回头。
她顿了片刻，说。
“你用吧。”
唐北风快步朝墙角的那些蛇皮袋走去。
之后，捡起蛇皮袋回了小屋继续装钻头。
一袋、两袋。
装了三十来袋后，地上的钻头终于被装完了。
搬运、装车。
唐北风累的那是够呛。
衣服早已湿透，舌头也几乎都要吐到地上。
孙尚玉看着被累的不成样的唐北风，眼神不断闪烁着。
“去屋里坐会喝点水！”
这一次，唐北风没有推辞。
他很累，很渴。
一口气搬了一吨多的东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何况，有件事他还得跟孙尚玉商量。
一件很难开口的事。
孙尚玉领着路朝客厅走去。
波浪起伏中，唐北风低着头走着，他在考虑该怎么开口。
“小唐，进来坐啊。不碍事的。”
孙尚玉转身，喊道。
客厅门口，唐北风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屋里装修太豪华、太干净。
他有点不敢迈步。
他怕他进去没地方坐。
那就更尴尬了。
孙尚玉语落，唐北风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我站门口就好。衣服有点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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