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反复而又无趣。
收破烂这行,也是每一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工作。
收货、卖货。
“腾腾腾...”
一大早,唐北风就趁着不太热的时候开着车再次奔走到了镇上的村落里。
他找个宽阔的地方将车一停,开始了一天的吆喝买卖。
“收破烂喽、收破烂喽......”
声音很洪亮、很有气势。
在这大清早的时候,可以传出很远。
“收破烂的,你过来一下。”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声音喊住了坐在车上抽着烟的唐北风。
这货眼睛一亮。
不是因为刚出门就要来了生意。
喊住唐北风的人,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标志的女人。
身段很好,粉色白皙。
着着一款红色睡衣。
可能是因为在自家门口的缘故,睡衣上面有俩扣子没扣好。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大片雪白。
这对于一个正处于发情期的家伙而言,自然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如果要比,可能就要比破烂的吸引力稍微差了一点。
喊住唐北风后,女人说道。
“收破烂的,旧书你要不要啊!”
有货上门哪有不要的道理。
唐北风连忙答道。
“要。”
“那你来收拾下。”
“有多少啊。”
“不少,你来看看就知道了。都是我公公以前收拾的,现在没人看,搁那占地方。”
女人说着,就转身回了院里。
唐北风屁颠屁颠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也走了过去。
不少。
是真的不少。
院里的中间堆着一大堆旧书报纸。
纸张的色泽,明显是放的有些年头。
凭着唐北风的经验,起码得有几百斤。
旧书这东西,回去一斤当废纸卖也能卖个七毛钱。
有着几百斤货,那今天算是开张大吉了。
“都在这了。你收拾着先,我去屋里翻腾下看看还有没有。”
女人说完,转身进了屋。
唐北风答应一声,拿起手里提前准备的蛇皮袋就蹲到了地上。
报纸,哗啦啦一抓全揉进了袋子里。
一些只能当废纸卖的杂志什么的也都直接装了进去。
这些,都是废品。
不值钱。
但装着装着,唐北风就来了兴趣。
最下面埋着不少旧书。
线质书、保存完好,没有什么被虫咬过的痕迹。
唐北风随手抓起一本翻了下,里面夹有几片干枯的树叶子。
显然正是这些树叶子让这些一看就有些年头的书避免了被虫啃咬的命运。
也正是这最先被扔在地上的旧书让唐北风很感兴趣。
他能够看出来书上的字都是汉字。
不过,却有很多字不认识。
都是繁体字的书。
这是好东西。
这种书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
就像现在卖废品的女人。
明显就是在当垃圾处理这些书。
唐北风不用问都猜得到,这些书肯定是女人的长辈保存下来的。
门口那绿色的对联说明这家长辈应该已经过世了。
唐北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中国一直有那么一句老话。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但明显,卖废品的是个女人,对颜如玉不感兴趣。
“哗啦啦...”
屋里的女人手里抱着一堆书又走了出来。
她像是有点嫌弃的将抱着的书往地上一丢,说道。
“就这些烂东西还当宝贝都放箱子里。”
毫无意义的一句废话。
不过那语气中的厌恶和嫌弃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唐北风当然也能听得出来。
但他更能听出来,女人这只是在随便抱怨,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
装货、扎袋字。
没有多久,院里扔着的书都被装好了。
满当当六袋。
女人问道。
“多少钱一斤。”
“一毛八。”
“给两毛吧。”
唐北风有点想笑。
他来收破烂也有半年了。
不过他一早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女人这种生物,无论他出什么价格,总会去再还价。
就像是一种本能。
有钱家的也好普通家庭也罢。
他所遇到的女人卖破烂,总喜欢去争那一斤的几分几毛。
但有意思的是,只要给这些女人挖一个坑,她们就会自己乖乖跳进去。
就像现在。
他出一毛八,女人直接就还价两毛。
但事实上,旧书的价格一直都是收两毛或者两毛五。
唐北风忍着笑,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样子。
犹豫了半天之后,他才开口道。
“两毛...两毛就两毛吧。”
女人一听,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就好像是沾了很大的便宜一样。
唐北风也是一乐。
女人那笑靥如花的样子,挺养眼的。
过秤、算账、给钱。
六袋子书,三百三十斤。
两毛钱一斤。
六十六快。
很吉利的一个数字。
双方都很满意。
唐北风将车往门口一开,抓起袋子就往车上扔。
女人接过钱转身回了屋。
“收破烂喽、收破烂喽...”
唐北风将车换个地方一停,继续着一天的吆喝买卖。
不过,开张大吉未必就真的大吉。
做生意这事有时候有很大运气成分。
有时候就算你吆喝一天,也未必有人会卖东西。
有时候,你不吆喝,天上可能会自己掉下来钱给你捡。
可能是早上唐北风已经开过张的缘故,这一天任他怎么个吆喝也没有再有什么像样的生意。
又随便收了点烂纸板和酒瓶子后,已经快中午了。
“腾腾腾...”
半车晃荡的三轮车奔驰在回家的路上。
二十分钟后。
唐北风刚将车停到院子里,王冬菊就朝他喊道。
“小风。你咋才收这么一点就回来了。”
例行公事般的询问让唐北风连忙装出一个发苦的脸。
他说道。
“收不来货啊。我都跑了十几个村了,愣是没人卖我东西。”
“真跑十几个村收不来货?”
“真的。我从李寨跑到南五,又从南五跑到河西。饶了一大圈子,只能收这么点。”
“你说这话我咋就不信呢?”
“小姨。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咋就这么淡薄呢?”
“你就贫吧你。”
“嘿嘿.....”
贫了会后,唐北风拿起屋里的一个苹果啃了口道。
“我姨夫去灵宝还没回来啊。”
“嗯。去登记去了。这要办各种手续,麻烦的很呢。”
“这都一星期了,还没有弄好啊。”
“麻烦着呢。工商局、环保部门和公安局都得走。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吧。咱们不等他了,先吃饭。”
午饭,还是日常的午饭。
面条。
不过这一次,加了肉。
肉沫臊子面。
好久没有碰着肉腥的唐北风,像是一头猪一样咔咔吃了三大碗。
吃完了,这货还又来上一句。
“小姨。你咋不多买点肉。就这一点,都不够吃啊。”
王冬菊将碗往桌子上一放,骂道。
“吃吃吃。就你懒那样还整天就知道吃。”
“不是你说的么。吃不穷,穿不穷。打算不到才受穷。”
王冬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
所以,她很干脆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就准备去砸自家那就会嘴贫的外甥。
唐北风连忙起身闪出了屋外。
在保持了安全距离后,他才嬉皮笑脸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又不是君子。”
嘎...
好像确实是这样。
王冬菊像是打了胜仗一样露出了个笑容,她继续趁势追击教训道。
“你歇一会,下午了把你的货都整下。我跟房东谈好了,这两天就找人来帮咱们修院子。该处理下的,就赶紧处理下。”
这回,唐北风没法偷懒了。
他只好说。
“行。我下午就整。小姨,那个老胡的电话是多少。这两天让他过来下。”
“上回来那个老胡?”
“嗯。”
“你收到好东西了?”
“我感觉下午收的那几本书应该可能比较值钱,明天我去灵宝打听下看看。要是真是好东西,那就让老胡过来一下。”
“......”
老胡,全名未知。
陕西人。
和程村来收只管草的陈坤一样,老胡是自己摸到唐北风们住的院子来的。
不过,和陈坤不一样的是,这个老胡不是玩炼金的。
古董。
老胡是一个古董二道贩子。
常年奔走在陕西、河南一带收一些稀罕玩意。
由于来过几次,后来就留下了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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