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英和林风等人还站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这一股灼人的热浪袭来,火焰从他们身边掠过,让他们不敢妄动。
真火,让他们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好像只要沾上一点火星,就会让他们化作灰烬。
“真、真火。”
林风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一眼灵瑞。
灵瑞怒气还没有消,沾着满身的泥巴,腾空而起,口中真火如同火龙,烧向了整个季时山。
“黎清,快阻止它!”
林风满脸惊恐,大声叫道。
黎清没有动。
灵瑞不是她的灵兽,它是凤凰,真要是动气真格来,自己奈何不了它。
他们七人眼睁睁看着这一条火龙四处肆虐,直到灵瑞消了气,这火龙才消散了。
整座季时山面目全非,绿一道黑一道,人声喧哗,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林风看一眼侯英,觉得自己烧死了更省心。
侯英回看他一眼,也是一样的想法。
刚进入宗门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看着万劫不复的第一个任务。
烧了黑金花也许他们还能逃过一劫,可是烧了整个季时山。
他们可能刚入宗门,就会被逐出宗门了。
果不其然,等到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道怒喝之声从半空之中传来:“谁人在纵云宗放肆!”
此人修为比他们高出许多,人未到,威压已到,沉沉朝众人压来。
众人脸色难看,杂役弟子已经撑不住,齐齐跪倒在地。
黎清招手打开灵兽袋,将灵瑞藏了进去。
它虽然是神鸟,但上界众人的手段,不会像下界那样对着灵瑞无计可施。
来的是一位中年修士,面目普通,扔在人群中找不到的那种,长年的高高在上,又不够修身养性,眼神扫视之下,满满都是不屑和鄙夷。
当他看到季时山黑一块绿一块,被毁的彻底的模样时,眼中的不屑变成了恼怒。
“谁纵真火烧山!”
这火不是凡火,他立刻便从灰烬中察觉出来。
若是被凡火所烧,不会连残渣中都没有一点灵气,仿佛灵气也被火驱散了。
灵气是无处不在的,能将灵气都驱散,除了真火不做他想。
黎清道:“是我。”
中年修士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低头认罪,冷冷道:“交出来。”
黎请疑惑道:“交出什么?”
中年修士冷哼一声,道:“真火!”
黎清心中亦是冷笑。
上界中人看到好东西,抢夺的嘴脸比下界更令人恶心。
他们不叫抢,叫明晃晃的拿。
黎清道:“前辈误会,这一把火并不是真火,而是我的心火,方才我被流萤激怒,一时间竟然不能控制自己,三把心火离身而去,酿此大祸,此事与其他几位师兄弟无关,请前辈责罚。”
众人明明看着灵瑞一条火龙洋洋洒洒,猛然间听见她说是三把心火,又把罪责一应承担,都选择了不开口。
那中年修士半信半疑,道:“心火?”
他猛然上前一步,正要一把抓住她的手,将自己的灵气送入,忽然一道清风拂过,将他的手挡住了。
“张出,什么时候看心头火还要用到灵气入体了,你的修为下降的如此厉害?”
随着这一道声音落下,寒月的身影也随之落下。
他黑发一丝不苟,白衣一尘不染,在这一群狼狈的人中,如同一尊玉雕的神。
无人敢直视他的面容,都微微低下了头。
他一出现,迫人的气息消散,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枷锁被解开了。
有人悄悄地松了口气。
有人悄悄地抬头,想看一眼寒月君上。
闭关五百年,能够孤身闯入魔界全身而退的人,纵云宗修为最高的君上。
就连样子,也是惊心动魄的美。
寒月看一眼黎清。
黎清身上有一部分属于他的神识,季时山中发生的事情他有如亲临。
张出立刻收回了手,道:“君上,您来了。”
寒月道:“她身上三把心火全灭,以你的修为,应该是一眼便知。”
张出道:“是,弟子也是想在确认一下。”
寒月道:“张出,黎清是我的弟子,按照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师叔。”
张出脸色铁青。
修真界的辈分,哪里是理的清楚的,很少有人真的把辈分当一回事。
他自从进入纵云宗,便一直打理季时山,凡是来采摘灵草的人,无一不对他恭恭敬敬。
尤其是有些想私下找他要一些灵草的弟子,几乎把他当成了上君来对待。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季时山的峰主。
没有人叫他一声君上,但也没有人敢要他叫师叔。
寒月道:“怎么部吭声?”
张出看着黎清,蚊子似的叫了一声:“师叔。”
黎清道:“师侄。”
......
张出没想到她真答应了,一口老血憋在心里,碍于寒月在场,只能憋着。
奇耻大辱!
寒月回头看黎清一眼,道:“走吧。”
黎清道:“是。”
张出不敢拦他,眼睁睁看着黎清跟在寒月身后离开,狠狠瞪了剩下的人一眼,纵身跃入半空,告状去了。
黎清自然知道此事不会罢休,跟在寒月身后进了落日孤峰。
“跪这儿。”
寒月指了指水池旁边的空地。
黎清默默地跪下了,阿尨想了想,悄悄用一条尾巴垫在了她的膝盖下。
寒月只当作没看见。
弗尔从屋子里出来,幸灾乐祸的看一眼黎清,挨着寒月坐下,道:“师父,师妹犯什么错了,干嘛罚她,她改了不就好好了。”
寒月埋头翻书,漫不经心道:“放火烧了季时山。”
......
弗尔瞠目结舌地看着黎清,怀疑她是魔界派来的奸细。
季时山上种着整个宗门的灵草,有很多都是要百年才能开花成熟的!
这些灵草供应着宗门中所有弟子的丹药,里面更有很多珍贵的灵草是各位君上从各处寻回来的。
她竟然一把火烧了!
师父竟然还只罚她跪下!
她就算把两个膝盖跪掉了也不足以谢罪!
跪就算了,还垫个毯子,师父太偏心了,难道跪一下还会把膝盖跪坏吗!
黎清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能看到她目光似刀,嗖嗖的朝她扎来。
她脸上没有表露什么情绪,几乎麻木了。
灵瑞这家伙,闯了这么大的祸,竟然在灵兽袋里睡的打呼。
要是跪着能够消除这一过错,她可以跪上十年。
可惜事不如人愿,她跪了一个时辰不到,一只白鹤鸣叫一声,从云端之中落下,亲昵地蹭了蹭寒月的手。
寒月收了书,一道掌风托起黎清,冷冷道:“走吧。”
黎清站起来,让阿尨带着灵瑞回去等她,低着头跟在寒月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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