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麟道:“是,也不是。他身上的灵魂有一半是因为摘心的缘故,另一半,是我给他的惩罚,塞进了他的身体中。”
“惩罚?”
“他入鬼门关,偷盗地火,还偷学摘心术,难道不应该惩罚吗?但是杀了他,多么无趣,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惩罚的乐趣所在。
不对,他这样的人只会痛苦的活着,永远也不会选择死亡,那不是更有趣吗?”
“那为何我能将灵魂吞噬?”
“当然是因为神格的缘故,你不要忘了,人心对神总是盲目的崇拜。”
“师妹!又有人来啦!”
“这次不是来砸场子的,是来送礼的!”
黎清诧异地看一眼门外,发现来的人竟然是齐远志。
“齐师兄,你怎么来了?”
齐远志顶着个苦瓜脸,刚想要大吐苦水,余光就已经瞄到了黑麟。
“魔、主?”
黑麟冲着他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齐远志立刻打了个哆嗦,好在看出来没有杀意,小声对黎清道:“你这、有客人啊,我晚点再来吧。”
黑麟站起来,道:“我让位,阿清,可不要忘了我啊,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他大步走了出来,也不管齐远志就在一旁,伸手捏了捏黎清的脸。
“啧啧,硌人。”
黎清身无三两肉,幽幽的翻了个白眼。
齐远志在他们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魔主被师妹的魅力所折服?
可是师妹身上的魅力,他为什么愣是看不出来?
虫应拍了拍虫童的肩膀,道:“弟弟,等着你回家。”
虫童龇牙咧嘴,看着虚情假意的主仆两人一同出了城主府。
黎清收回了目光,将满腹狐疑的齐远志领进屋中,道:“师兄怎么来了?”
齐远志看了一眼孤零零的几条凳子,也懒得坐了,道:“外面说吧,这地方也太小了,就够放个蒲团的,怎么城主府还这么小。”
黎清又跟着他出来,站在了梅花树下。
虫童和阿尨总算可以靠近,靠了过来,四个人席地而坐。
齐远志道:“恭喜你做了城主,这是我们齐家的礼物,我哥说你们都穿这个,特地照着样子做的。”
一件白绿相间的法衣,与黎清身上的圆领衣一样。
黎清道:“替我谢谢你大哥。”
齐远志道:“不用了,你等下别揍我就行。”
阿尨道:“哦!你干什么坏事了!快说。”
齐远志咳嗽两声,道:“不是我,你看着吧,我只是个跑腿的。”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卷轴来。
阿尨一把抢在手中,打开念道:“天道昭彰......什么意思,文绉绉的看不懂。”
齐远志道:“大概意思就是从今以后,黎师妹就不是灵犀派的人了。”
他心中惴惴不安,觉得颜意老奸巨猾,这样的事就叫自己来,有好事从来不记得自己。
虫童道:“这倒是有意思,咱们以为来找茬的竟然送礼了,咱们以为送礼的竟然是找茬来的,齐兄弟,不是说你,说的是灵犀派。”
黎清忽然楞住了。
灵犀派对她而言,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而是她成长的路上的印记。
她在磨剑崖呆了两年,也曾在洗心石阶上破口大骂,坚定了自己的道行。
也曾与同门一起,在千云峰共同退敌。
殷师叔待她很好,齐师兄待她也很好。
有苦也有乐。
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云水峰和落日孤峰,但这些事情也一直不曾忘记。
在东离岛,失去一切的时候也曾想过,灵犀派是最后的庇护之地。
虽然怨恨过宗门没有救师父,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逐出宗门。
她一时变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火烧云水封,杀死林容,现在又成了北荒州的城主,更加罪无可赦。
在名门正派看来,北荒州就是被放逐之地,与北荒州为伍的人,都是罪无可赦之人。
阿尨道:“逐出就逐出呗,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像我和虫子,不就是拜在落日孤峰上吗?只要是师父的弟子,在哪里都一样。”
虫童道:“狗子懂什么。”
他是鬼门关虫家的人,知道宗门与家族对修士的重要。
不仅仅是势力,更多的是心中的归宿。
没了归宿,一颗心就难免漂泊起来。
更何况现在师父还不在。
齐远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道:“师妹,你放心,我永远是你的师兄。”
这件事虽然是几位峰主一起定下的,但跑腿的却是他。
黎清道:“师兄不必自责。”
阿尨义愤填膺:“一定是那两个太上长老出的主意,那两个老头,特别的坏,何掌门难道没有说话吗?”
齐远志苦笑:“怎么说话?掌门差点让那两个太上长老逼疯了,上个月直接闭关将这烂摊子丢下了,反正两位长老也不可能让宗门覆灭了。”
虫童道:“他舍得闭关,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他儿子呢?”
齐远志道:“那个熊孩子更气人,两个太上长老给了他不少好东西,直接把老子给卖了,我要是养个这样的儿子,一天至少打三次。”
大家想到何汛,都觉得何汛干的出来。
这小子半点都不像爹。
他们几人正闲聊,忽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十一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十分面生的人。
这人向院子里扫了一眼,小心翼翼道:“请问这里是城主府吗?可有一位姓黎的道友。”
阿尨道:“你是来送礼的还是来找茬的?”
那人摸不着头脑,道:“当然是来送礼的。”
阿尨道:“既然是送礼的,那你就进来吧,不要用灵气哦,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位修士听了,再看一眼地下影影绰绰的金光,顿时收敛了手脚,小心翼翼的跟着十一走了进来。
黎清看他一眼,见他形容秀丽,衣物整洁,头发一丝不苟。腰上还挂着一个粉色的荷包,荷包上面绣着一朵芙蓉花。
她眯起眼睛,道:“你是欢喜宗的人?”
来人点头:“宗主听闻黎道友成为城主,为道友感到高兴,特地派我来送礼的。”
黎清道:“你们宗主是哪一位?我不记得与你们宗主有交情?”
今天来送礼的人,一个比一个突破她心中的想法。
齐远志道:“是不是那一个?就是当时想把我们留在山上的那个女修士?”
来人道:“不知这位道友说的女修是谁,不过咱们的宗主并不是什么女修士。”
黎清心中一动,道:“莫非你们的宗主是袁孤?”
齐远志道:“这名字听着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黎清道:“在人族的时候,最后和我们一起出来的人里面就有一位欢喜宗的人。”
齐远志道:“是他,这短短的时间就变成宗主了?当时看他的修为也不是很高,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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