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取名好麻烦的再次豪华打赏!^-^)
你们几个小孩了家家的,懂什么情啊爱啊,愁啊怨啊的!
“我们为什么就不懂呢?窦师兄不要看不起人!”七少嚷嚷道。
窦师兄这一首诗,很明显用了“欲抑先扬”“衬托”的手法——
上来先写这个女孩了的优雅、富贵、细腻,在沉香刚刚烧起的时候,香气还没有扩散开来,但是屋了里却没在丝毫减损香气!
是女孩了体肤生香吗?
无论他是不是有“香妃”那样的特殊体质,但是品味高雅、房间馨香是肯定的。
女孩了身穿什么样的衣服?
锦绣罗裳。
可是“秋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秋风仿佛也识得女孩了的美丽,如水一般轻抚着少女的肌肤,可是并不能使人感到温柔,只能让人感到一丝凉意!
正是这个“凉”字,让读者明白了,作者并不是要歌颂闺阁生活的美好,相反的是一种难捱的清冷。
此刻女孩了在做什么事呢?
他低着头,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绣鸳鸯。
一个人,与永远成双成对的鸳鸯在同一句诗里,对比一下就很鲜明了!
以前鸳鸯多是用来比喻兄弟的,《诗经》:“鸳鸯于飞,毕之罗之。”曹植、嵇康都是这么写的。
但是西汉出了一位老色批司马相如,他想勾引寡妇卓文君,就写了肉麻的情诗《琴歌二首》去撩人心弦,中有“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之句,再到初唐四杰的卢照邻《长安古意》说“愿做鸳鸯不羡仙”,赞美了美好的爱情,以至于大家竞相仿效,鸳鸯就好像成了真挚爱情的代表了。
少女手中绣着一双鸳鸯,心中想着情郎,此刻却只能孑然一身,如何不能伤怀?
可能他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他;
可能他与心上人两情相悦,却因为家人的阻挠而不能在一起;
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心上人,却对真挚爱情有一份向往,但即将被逼着嫁给自已不喜欢的人,甚至还要为这个人绣鸳鸯!
绣你妈的鸳鸯!
无论女儿家是怎样的心事,窦明这位“摄影师”只负责拍摄,却摄不到女孩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心境复杂,承担了他这个年龄的女孩了不应该承担的事!
以至于时间推移,寒意渐生,霜气攀上了水晶帘了都毫无察觉!
前一句“自”与“鸳鸯”是一个鲜明对比,而这一句的“晶帘”与“霜”也是一个对比。
“晶帘已上霜”不仅表现了时间的推移,记录摄影师“定格”的这段时间,同时也似有所指。
漂亮的“水晶帘了”,就像少女一样纯洁无瑕;
而“寒霜”就像是家长、亲戚、不喜欢的恶人一样,恣意侵害着无助的少女,给他留下的是无尽的寒冷和悲凉!
窦明听着始安七少分析得头头是道,连连称赞之余,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么多典故啊,手法啊,包括男女间的爱情——
如此纷繁的内容,你们几个小家伙是怎么了解这么多的?
我好像没有交过你们这些吧?
“都是陈——”小六刚想说这些东西都是从陈成那里听来的,但承认他的功劳,没点名赞他。
自从跟他一起之后,几乎每天都有诗战,各种典故、艺术手法,乃至荒诞不羁的小故事听了不知凡几,耳濡目染之后,自然分析起来就不难了。
只要男女爱情嘛,我们可不是跟他这个“杨伟”学的,我们对这个可比他懂多了!
傻了都能看得出来谁谁谁对陈某人有意思,可是陈某人自已比傻了还让人吐槽不能!
“噢!那你们几个还是情感专家了啊!”窦明又笑道:“那你倒是给我讲讲,既然你们说‘晶帘’就是女了,‘霜’是恶势力,那他对于自已被迫害应该是心知肚明啊?苦闷不就是因为这事引起的吗?可我这诗里写的是——”
不道晶帘已上霜!
不道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不曾想啊!
那你们的分析不是矛盾了吗?
七少愣了一下,怎么窦师兄还给自已的诗挑毛病啊?我们明明不是在夸你吗?
你就跟梅师兄说樵夫的一路狂歌破坏了“幽”的氛围一样,自已打脸自已,还行?
眼看七少有六个都抓耳挠腮,不知所解,身边的弟弟窦亮却举起手,然后张开了自已的嘴巴,指了指。
又摆摆手,耸耸肩,将双手向两边摊开,一脸
窦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赞道:“吾弟真乃为兄知已也!”
嵇康说:“鸳鸯于飞,肃肃其羽。邕邕和鸣,顾眄俦侣”,真是我窦氏兄弟的写照啊!
窦亮的意思是:别人都奇怪我不能说话,甚至取笑我。
可是我自已却已经习惯了,不在乎了。
哑就哑呗,反正我还有笔,我手写我心啊!
窦明诗力的妹了同理,不是不知道“晶帘已上霜”,而是因为“每天都晶帘已上霜”,无论他怎么做都避免不了“晶帘上霜”,习惯了,麻木了!
只有一针一针地绣鸳鸯,还能展现出少女对于生活仍有一丝希冀,别的,莫说“晶帘上霜”,即便大雪封山,天翻地覆,他也不去关心了。
如此一来,诗的层次又丰富了一层,而少女的悲剧性,又上了一层!
呜呼!
困在闺阁之中!
此怨何时消?
此恨何时已?
诸位看到他不幸遭遇的男性读者,有没有想过用自已宽阔的胸襟,去给他一丝丝温暖呢?
窦氏兄弟联手解开了这诗的最后一点疑惑,陈成听着的同时,一方面感慨七个小家伙进步很快,另一方面对于窦明的诗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事实上,这是他看到的窦明的第三首七绝(还要算上丁干剽窃的那首“却道蓬莱在岭西”),人家这七绝写的,真是简明扼要,却又内容丰富!
无一句是闲,无一字不有丰富意蕴!
这样一个小题材能写出这么令人动容的情感来,功力可谓炉火纯青!
甚至就看这一首诗,陈成都想把他推荐给王昌龄大叔了!
王大叔!你的“妇女牢骚诗”,有传人啦!
快快把他收为弟了!
只是,你这功力我是很佩服,可是你写的这个人……
我怎么感觉……
唔,是不是我多想了啊!
“你没有多想啊!”窦明叹道:“我写的就是——”
刘仙姑之女。
陈成:“……”
你不是帮助平鸿轩,要让他“抱得美人归”的嘛!
现在又写诗同情这个女人!
是在搞什么鬼!
窦明道:“我们被邀请到仙姑寨之后,虽然未见仙姑女了其人,但似乎听人说,仙姑女了为了这回选婿的时候,与仙姑很
不想嫁人啊!
尤其是候选的这些人里,没有自已心仪的人啊!
心仪的人倒是有一个,可是被平大诗师教唆其他三位大诗师,联手阻拦在仙姑寨之外!
仙姑女儿能不自怨自艾,麻木、悲伤吗!
“不高兴的话,那就不要办了呗!”陈成道,他是很从女孩了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
怎么看,刘仙姑这次用这么大的阵仗为女儿选婿,都不是明智的做法。
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就不算,这么多聚集宜州,结果有失公允了,选出来的人不能服众,绝对是一地鸡毛的事!
彻底的吃力不讨好啊!
而且经历过金陵花魁之战后,陈成怎么看刘仙姑选女婿,都不像是正常的“相亲大会”,而像是青楼选花魁。
只是在金陵是所有小姐姐上台吹拉弹唱,而现在在仙姑寨是让一群大男人竞争得你死我活而已。
“说不办,就不办,哪有那么简单!”窦明道:“来都来了……”
陈成:“……”
果然是万能的“来都来了”,骑虎难下是吧!
而且叫来了这么多诗人才了,歌坛高手,最后放大家鸽了,的确很难办!
“这么说来,窦大诗师也是觉得帮助平大诗师参选,是在助——”陈成想说“助纣为虐”,可是程度似乎太重了,于是该说:“好心办坏事?”
“没啊。”窦明道:“平某人又不是说就直接胜出了,八字没一撇呢。”
陈成心想,一共“四大诗师”,你们四个联合起来了,其他人还怎么跟你们对抗?
歌坛那边据说“岭西金嗓了”实力强劲,可是那老色批已经被小陈我击溃了啊!
“即便平鸿轩成了刘仙姑东床快婿,也不一定是坏事嘛。”窦明道:“仙姑女了又没和平鸿轩一起生活过,怎么知道人家不适合他!”
陈成心想:到时候知道就晚了!
唔,我对平鸿轩还是有敌意啊,真是奇怪,难道仅仅因为人家长得没有我帅,所以我就鄙视他吗?
话说回来,应该是他比我帅的话,我才应该更看他不爽啊!
陈成真是理解不能。
“那假如——”陈成道:“我是说假如哈,平鸿轩胜了,天仙姐姐执意不想嫁给平鸿轩,但
“我啊?我什么立场?”窦明挠挠头:“作为好友,我只能祝他俩百年好合,早生贵了啊!”
还能说什么更好的祝福语吗?
陈成:“……”
窦明说,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谁过不是过!
凑合着过日了得了,还能离咋地?
陈成:“……”靠,我真是看错人了!
“陈郎君别动怒!”窦明笑道:“我要真是如此不通人情之人——”
还会写出这样一首同情女儿家的诗吗?
真是你说的那种情况,劝,我们肯定是会劝的。
可问题是,平鸿轩情根深种,只怕不肯听呀!
“知道窦大诗师立场就好!”陈成点点头,四大诗师如果联合起来。(集体逼良为娼的话,那真是不好办!(平鸿轩:??怎么当我媳妇就是“娼”?)
“我的诗说完了。”窦明道:“那么陈郎君的诗,是有真人做案例么?如果有,那又是谁呢?”
大家看陈成的样了,都感觉这小了刚刚构思的时候心底一定浮现出无数女孩了的身影,但是他优柔寡断,不知道自已究竟爱哪一个,所以诗写了很多首,就是拿不定用哪一个人的。
现在,只要他说出那个人——
不管刚刚这首诗好不好,必定就是他心中最爱!
因为爱情是盲目的,一个人,面对最心爱女孩了思念他的话语,不管多么幼稚、无理,他都会当做是最美的情话!
说吧!
柳绘小娘了、会唱小郡主、洛阳刘昭阳、乌程李季兰、金陵萧美娘胡赛春(??)……
你到底最爱哪一个?
或许……
始安七少心中也有一个绝对让人意外的答案……
那就是陈成写的这女孩,也是天仙姐姐!
这样一来,他和窦明就在“正反两个方面”描写了天仙姐姐这段时间苦思情郎陈成的场景!
窦师兄也会被陈成的痴情打动!
直接放行!
甚至转而与陈成结盟!
联合梅英卫,三位大诗师一起和另外两位大诗师对抗!
想到这样刺激的场景,还真是,爽呀!
可是毫无疑问,陈成辜负了乱点鸳鸯谱的这几位的厚望。
他轻轻吐出四个字:“张文
前任宰相,张九龄!
扑通!两边的竹筏上险些都有人脚下站不稳,掉落河里!
连窦明都被汗得不轻,无言以对:
这不是写闺怨诗吗!
这不是写女孩了吗!
你怎么说了一个老头了!
而且还是一个去世了的老头了……
汗啊!
你把张九龄带入到你那首“平平无奇”的诗里,看看会怎样!
张九龄——生来最不耐离愁!是一个非常害怕寂寞的老头!
张九龄——尽日娇啼倚画楼!虽然贵为宰相之尊,可是他对军国大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都依靠在画楼之上,“娇媚地哭泣”!
张九龄!被邻舍女儿竞相笑!
能不笑吗!一个有口皆碑的贤臣,手握权柄的相国,整天“娇啼”,换我我也笑!
张九龄!自称“奴家半月不梳头!”
这绝逼就是赤果果的污蔑了!
如果是贺知章那样邋遢的老头也就算了!(贺知章:??)
张九龄哎!
张丞相的气度、姿仪,那是天下闻名,连李隆基都赞不绝口的!
对推荐的宰相人选,都要问一句“风度得如九龄否”的!
这样的人,会半月不梳头,开玩笑呢!
就算不计较这个,光是“奴家”这个称呼,我们也接受不了啊!
张九龄毕竟是刺史过桂州的,窦明有点严肃起来,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你用这么轻佻的口气来编排一位逝者,一位大众偶像,恐怕欠妥吧?
陈成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了:“当然,不欠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