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个名字，杨尘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
话再次终结，杨主任带着他们到了地下。
果然如杨尘所想，这楼梯下黑洞洞的，长长的走廊有不少废弃的房间，新装的白炽灯竟然连灯罩都没有，裸露的灯泡就这样暴露出来。
两边的墙也没有粉刷过，像是毛坯的房子，墙体上还有不知道谁涂抹的图案。
在偶然间瞄到废弃的房间中放着担架床，上面竟然还有捆附病人的皮带。
“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杨主任好像有心事，没能听到他的话。
“杨主任？”
“啊？！哦！这里先前是精神病人待的地方，后来因为患者转移到外地或者大城市去了，所以就拆了。”
“留下的这些东西暂时用不上，又没有地方去，所以就先放在这里。”
杨尘点点头，医院本就够凉快的，这地下更是跟冬天似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等经过了停尸间，上面亮着的三个字让他心里发寒。
里面放着的可都是冷冻的尸体，有些没有人认领又出了意外的死人就放在里面。
杨主任到习惯了，做外科哪有不看到受伤的道理。
而经过停尸间不过几步，他就转身跟两人介绍。
“这里就是放药品的地方，有一间单独的休息室，以及监控的地方。”
地下一层像是停车场，很大的空间，虽然在药品仓有门，但是听说因为消防的问题，还有其他的地方能够进去。
“正门从这进，一般没人过来，不过另一个门是在车库那边。”
他带着两人一路穿过众多的药品货架，然后到了一扇门前，铁质的小门看起来很安全。
用钥匙打开后，入眼果然是停车场。
灰尘和地下空气不通透的味道缓缓地流过来。
“以前发生过药品被偷吗？”
杨主任点头：“发生过。”
杨尘一惊，没想到这药品竟然这么受人惦念。
“都是什么人？”
杨主任摇头：“不知道，不过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偷盗药品的罪很重，小偷一般不会打药品的注意。”
事实如此，对于小偷来说现金才是最好的目标，这种需要特别消化的东西并不方便。
看了药品后他们来到监控室。
杨主任说明：“从下午六点之后，大部分医生下班，留下的护士和医生晚上都在旁边的病院，也就是说这栋楼在十二点之后会没有人，不过电力还是有的。”
因为医院部分药品的冷冻，以及停尸间的冰仓，所以不存在间断供电。
也因此，他们要监控可能留在医院的人，监控无特殊情况不能关闭。
杨尘理解，找熟悉的人来看药品就为了防止监守自盗。
告知特别情况可以寻找门口的保安，或者直接报警。
药品的事情不得马虎。
在告别杨主任后只剩下他俩。
“挺冷的啊……”
他搓搓胳膊，在外面待着的时候胳膊的毛孔都会张开，而在这里毛孔明显收缩。
菡月花点点头，坐在监控面前，地下因为阳光照不进来而通风需要通过通风管道。
除了两人说话的声响就剩下通风发出的呼呼声。
杨尘有些呆呆的看着头顶的管道。
那里好像有着一整个空间，甚至有可能有人从那里爬行。
外边空旷，而内部狭小的环境让人很难忍受。
他提出要看看周围的情况，毕竟从他们下来的地方是没有关门的。
因为偶尔不定期的会有护士取药品。
或者查看药品的数量。
但那个曾经有精神病患者的病房让他很在意。
一间间破裂的玻璃，以及被砸开一般的墙壁，还有空放置在房间中心的病床。
手抚摸过铁床上留下的寒气，像是能够浸入骨头里。
残破的病房留下来的暴力迹象，不禁让他想想到病人躺在床上挣扎的怒吼。
他们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看到什么都会愤怒。
而用来束缚病人的皮带……
“血？”
他将皮带翻了过来，看到了深褐色的血迹早已经干掉，但在扣着的地方，他看到一片薄薄的东西。
他拿了起来，是人的指甲。
一整片！
在一面上甚至还带着一片肉，在顶尖的地方黑漆漆的像是脏东西很久没有清洗过。
指甲从手中掉在床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他感觉到身后像是有人，等回头看到了菡月花。
她正在疑惑地看他。
方才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听到有些声音。
于是就想来找他。
在看到他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没去叫醒。
“怎么了？”
杨尘问。
“那个……房间里好像有声音。”
杨尘一愣，楼道白炽灯将她的身影清楚地照印在地面，她的模样和旁边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稍一晃神，他沉默的走了出来。
菡月花再看一眼那张方才被杨尘注视了很久的病床，眼中颇有不忍心，但更多地是同情。
这件仓库的墙体并不厚，像是隔断出来的一间。
而在头顶看起来沉重的压在头顶的墙体却偶尔听得见‘咚咚’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用锤子敲，但偶尔又像是什么硬物滑到了玻璃。
杨尘很清楚，上面距离地面还有一层，这一层应该是厚厚的地面，如果要听到一楼病院的声音，那是不可能从墙体中传过来的。
他甚至站在高处有用手敲了敲，很厚重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看了眼菡月花。
“可能是从通风管传过来的？”
杨尘点点头：“这里的通风口或许不是独立的，如果和每间病房都连在一起的话，那听到声音也不奇怪。”
“到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
杨主任说过，只要出去的时候锁住门就可以了，甚至有时候只要跟护士打个招呼，毕竟医院里没什么人没事往下走。
而且监控也很多。
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地下一层的环境不是一般的女生能够接受的，而且靠近停尸间……
对于杨尘，则想的更多。
时间过的很快，在中午吃完饭回去的时候，他们意外的看到一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而同时协同警察和穿着白大褂的一声也下来了，他们抬着一个床架。
上面用黑色布袋装着的一个东西。
杨尘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死人。
但会是谁，又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清楚。
有意无意的他跟着对方进了医院。
也听到了一件让他震惊又意外的事情。
死者是陈广叶，因为他的家人早死了，而且也没有老婆，他的尸体一时间没有人管。
即便是和他熟知的亲戚朋友也不愿管。
听那名警察解释，说是陈广叶犯了很大的事，没有人愿意跟他摊上关系。
就这样，死了没有人埋葬，放置在医院里。
他大概才想到，当晚发生事情，或许是在某家医院做了抢救，但那种程度的伤痕，恐怕早就没有了气息。
事实，在当场简单的查看，就发现陈广叶瞳孔扩散，脉搏和呼吸都停止了。
在到达医院对其进行抢救，发现这人早已经就成了尸体。
在查验了死亡原因和有无中毒或者疾病之类的后，他便被转移到停尸间，等待亲人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