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间他肚子开始叫饿,但事出突然也顾不得上。
一路紧走慢跑,让他有些奇怪。
走的这条路是老头去工作地方的必经之路,但却没看见人。
等到了售出木材家具的门店后,有常见的员工在店里忙活。
杨尘招了招手,那人眼见觉得眼熟。
“你是……?”
“我是老杨他儿子,杨尘。”
“哦,有事吗?”
店员拍拍手,把灰尘打落。
“我爸呢?”
“他去做活去了,没在店里。”
意料之中,杨尘问:“那户人家在哪?”
“田沁春大宅。”
“田沁春?!”
杨尘心惊,田沁春是一个很老的宅区,那里的房子基本都拆光了,早已经没人了。
“那好,谢谢你。”
“哦没事……”
店员欲言又止,杨尘觉得不对劲,收住刚要走的脚步,折身问他:“田沁春的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店员尴尬的一笑。
解释:“田沁春先前搬迁工程有闹过工人工资的事情,好像因为有工人在那出了事故。”
“家里人很久没联系上的原因耽搁了,然后前段时间不久,有家属来哭,说是丈夫死了,因为事故的原因,没钱看伤在医院里死了。”
“那和房子拆迁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上头把这个事列入案件了,现在停工查案,不过这个事有的说,事实上不碍着咱们,但是……”
“怎么了?”
杨尘心急。
“老板好像很不高兴这个事,急着要把事情做完,然后让那家人搬出来,因为他们签了拆迁的合同,虽然暂停,但是在外地住着,常来回跑也不愿意。”
“这段时间刚好回来,就想要把这个事弄完。”
杨尘了然。
“老爸因为着急所以才受了伤吗?”
“好、好,那个多谢你了。”
“没事没事。”
告别了店员,他打车去田沁春。
到地方果然诺大的债楼残破不堪,已是人去楼空。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辆拉货的车,在大宅院门口停着。
这宅子着实有了年头,看门头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院子。
院里种着两颗大树,顺着风从门外吹出来,像是将院里的热气带了出去。
果真,刚踏入门里,就觉着凉飕飕的。
大热天算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
再往里房子破了墙,里头叮叮作响有人在做活计。
“老爹?”
杨尘冲里喊了一句。
头一声没人应,在喊一声有人穿着脏兮兮的工服出来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老爹,胳膊上的伤痕先前用白布裹得严实,但这个时候又沾染上了灰尘。
杨尘一皱眉,心说这可太直心眼了。
为人的活伤自个的身体。
多怎划得来?
“爸你伤口没事吧?”
他确实担心的紧,昨天刚从医院出来,别回头转身又带着伤进去了。
老大把岁数比年轻人还能折腾。
“你来干什么!”
父子见面,老头眉头这些天就没松开过。
“我妈让我来看着你点,别受伤了。”
把话绳系在老妈手腕上,好讲说。
果然老头一听火气再怎么旺也噎住了。
但一转身还是说了:“回去跟你妈说别操心,没啥事!”
“你要没事你就赶紧回去,别在这添乱!”
说这话老头就往里走,这是要把儿子丢这儿。
杨尘也被一句两句顶着了,有话说愣是找不着话口。
一时间在原地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转悠转悠。
院里院外就属这家户最大,倘若是放在老京城,可真就不得了。
他也心说在这估计要置这么一套院子,放在以前恐怕也少有的人能弄得起。
“这回应该挣不少钱吧?”
想起这个他心里更不好受。
说是条件艰苦,努力赚钱拼了命也合乎道理,可他兜里揣着八位数,让老爹干这个,忍不下心。
但事实上寻常干活脏了累了也没什么,但是这回显然不同。
总透露着一股子蹊跷。
寻常上年纪的人更怕麻烦,尤其还是这种摊着案子的活,更是脏臭水沾一身。
老头能接下这个比较反常。
“张叔?”
他脑门一亮想起一个人来,张叔在县城里手腕粗,哪边那块都吃的开,知道的也不少。
“问问他能不能让别人来接这个手?”
心里有了主意他出了院外找个僻静的地方,正要打电话。
不远处听着有人说话。
“这还有人没拆呢?!”
“可不是,这些东西赖久了等着钱到位了才肯走,前年托去年,去年托今年,现在肯走了,也是钱要够了估计!”
“啧!这么大地方得多少钱拿?”
“恐怕得个千八百万,还得给人楼房!”
“霍!狗日的真走运!”
话里话外说着两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俗话讲帮好积德,帮坏损德。
“老爹不会给人骗了吧?”
老头干活谈价是一方面,但做活工期又是一个。
往常工期都宽松,不至于成天埋头盯着,就说催,也得在常理之中,合理之内。
像这样的,一般是下了大价钱,然后不分昼夜的赶。
可是他很清楚老爹会为别人急日程,但绝不会为钱急日程。
也因此在先前,店员所说的话大概就是老爹以为的。
家在外地,来回不方便,所以需要加快做完。
“骗人的!”
杨尘蹭的火气就上来了,想要找主顾理论理论。
但又一想自己年纪轻身份低,估计见不着人,还是想着怎么能让老头不受累,从里脱身出来,好好养身子。
“张叔?”
他这边电话打过去,没两声电话接通。
“哦,小尘啊!你爹好些了吗?”
杨尘一愣,看来昨天走得急,也是张叔前脚走,老头后脚就离开了,老妈没顾得上功夫跟张叔说。
“没事了!张叔,我爹干活呢,不过有个事想问问您。”
“你说。”
“我爹这回给谁干的?那家什么情况?”
“哟……这……我还没听你爹说起过。”
“怎么了?发生啥事了吗?”
杨尘手指掐着墙壁,轻轻一扣就能掉下一层皮来。
“我爹因为这个出了工伤,我妈想让他从这退下来,然后让别人去做。”
“哦!是田沁春的!叔你知道吗?”
杨尘想起店员说的那个事情,索性提了一句。
果然张叔哟了一声。
“田沁春?是那个拆了的老宅地吗?”
杨尘嗯了一声。
“我爸就是在那受了伤,我想帮着让他回来休息。”
因为老爹昨天才出院,所以对于继续工作这个事,怎么都不行。
张叔声音沉了下来:“我知道那家是谁了,你这样,我现在还在和山村,今天我就赶回来,晚上咱见面,我跟你细说。”
“哦……那好吧!”
杨尘答应下来,约好了晚上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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