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马车上坐着的诸葛榕斓时,脸色还是止不住的震惊和惶恐。
他如何也没想到阡冶方丈竟然是北凉的二王爷。
原本就对这个男人忌惮,害怕,如今得知他还是个王爷,更加惧由心生。
他哆嗦着说了一句,“二王爷,宰相大人让我……奴才来接太子殿下过去。”
男人凤眸轻垂,没有言语。
就在李虎哆嗦间,男人起身,气定神闲的走进马车内。
秦陌芫刚坐在软榻上,便见脸色微寒的男人走进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诸葛榕斓倾身逼近,长臂将她揽在怀里,“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后面的马车?”
他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想起方才的一幕,自己差点……
男人眸色冷沉,见她唇畔轻抿,似在犹豫,语气愈发森寒,“还想走?”
秦陌芫微怔,只是迎视着男人的凤眸,没有言语。
她忽然伸手推开他,朝着马车外而去。
在掀起车帘时,手腕蓦然一紧,男人沉寒如冰的声线砸了过来,“你敢踏出马车,我毁了你!”
秦陌芫心神一颤,转身看向男人冷如寒潭的凤眸,忽然笑了。
她的笑意却让男人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厉。
掀起车帘,她对外面的李虎道了一句,“告诉白宰相,我在二王爷马车里待的很好,让他将马车撤掉吧。”
李虎一愣,想要透过车帘看看里面情况,却骤然迎上一双沉寒如冰的凤眸,当即吓的一个哆嗦朝后面闪了。
秦陌芫放下车帘,转身坐在软榻上,扫了眼男人还紧紧攥着她的大手,眉心痞气一挑,“舍不得我?”
眼前一暗,男人骤然逼近,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鼻翼处。
语气沉然,多了几分低哑的暗沉,“秦陌芫,我想要你,就现在!”
在白梓墨派李虎过来想要带走她时,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毁了她!
让她彻底成为他的女人,让白梓墨彻底断了心思。
秦陌芫眼睫一颤,惊恐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你疯了!”
男人蓦然低头,覆上她的红唇,辗转反侧。
就在秦陌芫惊恐时,男人却松开她,俊容暗沉,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腰身一紧,她便被他搂在怀里,头顶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天色不早了,睡吧。”
秦陌芫身躯微僵,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想要挣扎起身,箍着她的长臂却是一紧。
沉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动,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只一句,秦陌芫彻底不敢动了。
她知道,阡冶绝对说到做到。
*
夜色微凝,透着微寒的凉意。
客栈内,女子一袭淡粉色衣袍,将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的愈发单薄。
她看着外面的月色,满面愁容。
房门忽然打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明知道来人是谁,她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惊慌,转身靠着窗杵,谨慎的凝着停在与她两步之遥的男人。
她微微拧眉,“这么晚了,四王爷有事?”
诸葛辰风面色温润,“倒是有一件事。”
年小元脸色微变,抿着唇,等着他开口。
自从她被四王爷带到北凉,这个男人明面上给她锦衣玉食,但却一直监视着她。
她心里清楚,他是想将她放在身边牵制她的大哥。
紧紧揪着手里的绣帕,她冷着脸,问道,“何事?”
诸葛辰风却是温润一笑,“陪本王一起用膳。”
什么?
年小元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温润的声线再次传来,“本王在房间等你。”
见修长高大的身影离开,直到房门关上,年小元才回过神来。
四王爷要她一同用膳吗?
可是,她不想,她只想彻底避开他,远离他。
在经过凤城时,她见了大哥,更得知了一件事。
秦公子死了!
那个玉树临风,翩翩君子的秦公子死了。
秦家寨也一之间被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阿六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四王爷要她一起用膳的事情。
敛了心神,朝着房外而去,走进隔壁的房间。
琉璃灯盏下,男人一袭墨袍,墨发轻垂,俊容温润清雅,鼻翼处淡淡的胡子不显的粗犷,反而多了沉稳内敛。
走过去,她站在一侧未动。
诸葛辰风黑眸裹着温润的笑意,“这里不是临城,没有那么多规矩,坐下陪本王一起用膳。”
年小元无法拒绝,只能坐在他对面。
局促的握着筷子,秀眉紧蹙,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将压抑心里的问题终是问了出来,“四王爷,你为何不能放我回凤城?”
原以为男人会生气,没有。
黑眸轻抬,眸底晕染着温润的笑意,“在本王身边待着不好吗?”
年小元慌乱低头,避开男人浅笑的黑眸,只觉得有什么梗在心头,有些不知所措。
“我更想待在大哥身边。”
“那你就将本王当作你的大哥。”
“可四王爷终究不是……”
年小元抬眸,陡然对上男人渐渐黑沉的黑眸,顿时话梗在喉头,没有在言语。
低眉敛目,专注吃着眼前的食物。
视线中,一封信函移至她眼前,疑惑抬眸,男人却是淡笑,“想要回凤城也不是不可以。”
他瞥了眼信函,“看完里面的内容,若能做到,本王便允了你的要求。”
年小元脸色一喜,放下筷子,打开信函,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却是脸色微变。
指尖微微泛白,她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南戎太子殿下是,秦公子?”
怎么会?
秦公子不是死了吗?
她不是一个土匪吗?
何时,成了如此尊贵身份的太子?
诸葛辰风神情淡淡,起身走到窗杵旁,看着外面的月色,“她没死,如今还是南戎最尊贵的太子。”
年小元看着信函后面的内容,脸色却是渐渐变的发白。
怎么会?
怎么可能?
男人转身,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苦涩一笑,“你不信吗?”
年小元摇头,仍旧不敢相信。
诸葛辰风拾步而来,双手撑在桌子边缘,倾身逼近。
灼热的气息令年小元心头一颤,想要避开身子,却忘了身后是空的。
眼看着就要倒地,腰身却是一紧,已被男人搂在怀里。
“为了你大哥,你只能如此。”
诸葛辰风伸手,将她额角微微凌乱的碎发别至而后,温润的语气多了几分柔情,“本王相信你能做到。”
攥着宣纸的指节微微泛白,她不行。
可是,她又必须这么做。
为了大哥,也为了能再次亲眼看看秦公子。
*
月色清寒,透过金菱窗格洒在青石砖的地面,溅起丝丝缕缕的寒意。
屋内,淡淡的血腥气息弥漫着。
男人赤着上身,心口处的伤口溢着血色,俊容冰冷,薄唇紧抿着。
紧蹙的俊眉似是透露着男人的微痛,修长的身躯僵直。
“四爷,筝姑娘来了。”常柯的的声音自门外传进来。
慕容燕璃黑眸微闪,淡声道,“请她去前厅。”
常柯看了眼立在门外的笙筝,做了个请的姿势,“筝姑娘请。”
笙筝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
只是——
紧闭的房门内蓦然传来一声极浅极淡的闷哼,那声音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常柯微低着头,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前方的女人。
笙筝转身,直接越过常柯,大力推开紧闭的房门。
月色倾洒,房内烛光摇曳,泛着微暖的光线。
男人赤着上身,胸口的剑伤很是刺目,还在往外留着鲜血。
房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男人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才几日的功夫,伤口没好怎么反倒严重了?
笙筝拾步而入,直接走到他面前,低垂着眸质问道,“你的伤怎么回事?大夫没来吗?”
慕容燕璃似乎才反应过来,捡起桌上的月牙白袍裹在身上,衣襟拢起,蹙眉道,“筝姑娘还是移至前厅,本王稍后就来。”
笙筝未动,脸色冷然,“大夫这几日没来吗?”
慕容燕璃薄唇轻抿,凤眸轻抬,外面的常柯走了进来,双手拱起道,“回筝姑娘,大夫来了,只是,又走了。”
来了,又走了?
她侧眸,语气疑惑,“什么意思?”
慕容燕璃声音微沉,“常柯,出去!”
常柯身形一顿,为难的看了眼笙筝,作势就要离开。
只是步伐刚迈开,女人冷厉的声音骤然袭来,“常柯,说,到底怎么回事?”
常柯看了眼慕容燕璃,最终一咬牙,跪在地上,沉痛道,“四爷,你就算杀了属下,属下也要说出来!”
他看向笙筝,悲戚道,“那些大夫见斯四王爷,一个个都不愿意踏进来,都说四爷不受宠,要不是皇上看在太子的份上,祁安城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谁都不愿意踏入四王府沾染晦气。”
慕容燕璃眉心紧拢,坐在软椅上,自顾自的处理着伤口,始终不发一言。
笙筝却是心头一颤,脸色瞬间冷如寒冰。
一群势利眼,趋炎附势的小人!
“等着我。”
她丢下一句,朝着外面疾速离去。
房内沉寂,透着丝丝的阴沉气息。
慕容燕璃微微抿唇,看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凤眸微敛,无人能看懂眸底的神色。
*
夜微深,寒意愈发的重。
彼时,萧条沉寂的四王府骤然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喊叫声。
慕容燕璃神色微凝,拢起外袍拾步而出。
打开房门,修长的身躯立在门外,一袭月牙白袍清冷矜贵,衣诀翩飞,在夜风里竟有种谪仙气息。
只是男人脸色苍白,眉心处微拢着一抹邪气。
院落里,笙筝挥打着长鞭,脸色沉厉,“你们可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几个大夫被打的嗷嗷叫,皆是看了眼门外长身玉立的男人,齐齐应声,“知道知道,是四王爷。”
笙筝冷笑,手上的动作不减,愣是打的几个大夫哭爹喊娘的。
“四王爷奈当朝皇上之子,即便不受宠爱,身份也是个尊贵的主,岂是你们这些人践踏的吗?!”
长鞭挥动,几个大夫不停的求饶。
就在笙筝再次挥动长鞭时,手腕一紧,温热的掌心穿透她袖袍传入肌肤。
她心神微颤,当即挣脱开,冷眉道,“做什么?”
男人轻笑,“不必再打了。”
笙筝气不过,语气冷厉,“这几个人该死!”
男人唇角噙着苦涩的笑意,“他们说的是事实,这件事整个南戎人尽皆知。”
笙筝低吼,不知为何情绪控制不住,“那也绝不能说到我的面前,我决不会留活口!”
她的反应令男人微怔,慕容燕璃淡笑,“筝姑娘这是替本王打抱不平吗?”
“是!”
笙筝笃定出声,长鞭再次挥打在几个大夫身上,怒吼道,“去医治四王爷,若是治不好,本小姐取了你们的狗命!”
几个大夫慌忙点头,忍着痛站起身。
慕容燕璃凤眸微敛,眸底略过复杂的神色。
他淡声道,“本王谢过筝姑娘。”
笙筝蹙眉,“不必。”
她只是看他也只是个可怜人而已。
她毕竟有大哥疼爱,有大哥的权势罩着,而他,一无所有。
房内,几个大夫慌乱的为慕容燕璃医治伤口。
见男人脸色紧绷,俊眉紧拢,她低喝道,“下手轻点!”
几个大夫吓得身子一哆嗦,连连点头应是。
慕容燕璃眉眼轻抬,几不可微的扫了眼立在房门口,目光冷厉盯着几个大夫的女人。
低着头,薄唇噙着若有无的弧度。
*
回到祁安城已是一日后。
当天早朝,宫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韩九忱协助太子收复缎荷城有功,足智多谋,有勇有谋,罢免了镇北侯的官职,又韩九忱接任。
第二件事,笙将军攻打缎荷城匪徒,七日都未拿下,念在以前战功累计的份上,只惩罚他在将军府闭门思过一个月。
这一传,整个南戎人都知道,是太子殿下和宰相大人联手收复了缎荷城。
之前笙将军还信誓旦旦能拿下缎荷城,却七日未果,宰相大人当天到了缎荷城便和太子殿下收复了城池。
这可谓是,笙将军的脸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时间成为祁安城百姓们闲茶饭后的话匣子。
龙殿内,皇帝看着站在下方的秦陌芫,脸上是欣慰的笑意。
他走上前,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芫儿,你果真没让父皇失望。”
秦陌芫傲娇扬眉,“那是自然。”
皇帝大笑,看起来心情极为不错。
他忽然问了句,“你确定韩九忱是你的人吗?”
秦陌芫淡笑,眉眼却泛着冷厉,“日后他若是对皇家生出一心,儿臣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皇帝淡笑,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芫儿,你可有心仪的人?”
秦陌芫微怔,不意皇帝会问这个。
她淡笑,摇了摇头,“没有。”
若是说有,指不定父皇会为她指一门婚事,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娶妻?
皇帝微微拢眉,随即笑看着她,“芫儿,你觉得白梓墨这个人如何?”
白梓墨……
秦陌芫心神一跳,不知道父皇忽然问这么一句是何意。
是问白梓墨这个为官的人如何,还是……
眸光轻敛,她回道,“白宰相的为人我很清楚,当初在秦家寨我与他也算待了几年,在朝政上,他绝不会对父皇有二心。”
慕容襄戊转身,看向外面的月色,漆黑的眸底有些复杂,无人能看懂眸底的神色。
龙殿内气氛有些冷静,就在秦陌芫准备告退时,皇帝忽然又问了一句,“芫儿,若你是女子,会选白梓墨做相公吗?”
秦陌芫心头猛跳,脸色也瞬间一变。
父皇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察觉到了她是女扮男装?
秦陌芫敛眸,掩去眸底的慌乱,身躯微微绷直。
似是不见她回话,皇帝转身,黑眸落在她身上,眉心疑惑,“怎么不说话了?”
秦陌芫回过神来,双手拱起,头微低着掩去眸底的慌乱,“没事。”
见她如此,皇帝却是一笑,“父皇只是觉得白梓墨也该到了成婚年纪,恐御使台主或笙将军要与白家联姻。”
是啊,不论是御使台主还是笙将军,若是和白家联姻,势力在南戎可谓是独霸一方,即便是父皇也会更加忌惮。
眉心紧拢,脑海里闪过笙筝和景泠月两人,她垂眸,低声道,“父皇放心,白梓墨不会与笙家和御使台主两家任何一方联姻。”
皇帝却是兴味挑眉,“你如何知道?”
秦陌芫苦涩勾唇,其实,她宁愿白梓墨娶妻,放下心里对她的执念。
但她心里却很确定,他不会。
始终低着头,她道,“白梓墨或许心仪的是别的女子,他比儿臣更懂目前朝中局势,亦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两家任何一家联姻。”
皇帝却是复杂的看着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芫儿,你若是有了心仪的人,告诉父皇。”
秦陌芫抿唇,低声“嗯”了一句。
她的心仪人是北凉的二王爷,在世人眼里,他们同为男子,她想说也无法说出口。
*
祁安城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秦陌芫换了一袭衣袍,走到街道上,看着渐渐而过的行人,心里有些沉重。
其实她想过恢复女儿身,可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她了。
朦胧的月色,摇曳的灯火,让她的心愈发迷茫。
抬眸间,视线骤然看到一抹身影闪进小巷内。
秦陌芫浑身一震,那背影,虽然没见过,却像是在心里见过见过无数遍一样。
追着那抹身影冲了过去,追到小巷子时,那人依旧没了踪影。
心底伸出蓦然间划过一丝淡淡的微痛,她知道,那时原主残留在体内的情绪。
手臂忽然一紧,她心神一跳,转身希冀的看过去,却在看到身后之人时有些怔愣,“年小元?”
她不敢确认,因为此时的她比起半年前看起来变了不少。
以前那双灵动的杏眸此刻变的有些暗淡,欢脱的性子看起来也变的沉稳了不少。
甚至衣着打扮与以前也不大相同。
若非这张脸,她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
年小元脸色一喜,抓着秦陌芫的双手一紧,一双杏眸里瞬间溢满了泪水。
她猛地扑在秦陌芫怀里,双手紧紧拦着她的腰身,“秦公子,我好想你。”
秦陌芫却是大惊,猛地推开她。
万一被她靠近察觉到她的女儿身就完了。
见她神色暗淡,脸上泛着一丝受伤,秦陌芫敛了神色,只是神情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她知道年小元对她的心思,语气过多的关心她,不如态度冷淡点,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
年小元水眸潋滟,看着巷子口内的人,背着月光,一袭蓝袍洒满了月色的芳华,俊美如斯。
心尖微抖,自嘲一笑。
之前她是秦公子时,尚且对她没有心思,如今她是南戎太子,又怎会看上她一个小县官的妹妹?
敛起所有的心神,她仰头一笑,“我与四王爷一同来的,出来转一转,看你的背影熟悉,就追了上来,没想到真是秦公子。”
秦陌芫淡笑,转头扫了眼巷子深处,脸色微凝。
“走吧,我带你去转转。”她越过年小元走向街道。
年小元脸色微红,忍着心底的悸动,跟在她的身侧。
鼻翼处是少年身上淡淡的气息,令她愈发的心神窒息。
走在街道中,年小元忽然拦在秦陌芫身前,双手绞着绣帕,目光深深的凝着她。
此刻灯火阑珊,映在两人身上,像是渡了万千光华。
年小元微微仰头,小脸晕红,眸底却异常的紧张。
她问道,“秦公子,至始至终,你可对我动过心?”
秦陌芫唇畔轻抿,看着她希冀的神色,冷冷开口,“从……小心!”
年小元还未回神,手臂一紧,便被对方拉着避开。
耳边划过凌厉的风,腰身是少年的手臂,让她心瞬间澎湃几许。
秦陌芫凛眸,冷冷看着对面而来的女人。
笙筝挥动着长鞭,微微挑眉,很是不屑道,“原来是太子殿下,抱歉呀,臣女只是只是试下新做的鞭子力道如何,差点伤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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