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禅内,秦陌芫紧绷着呼吸,看着无痕大师手执毛笔,在宣纸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一个女人的面容。
当女人的整张脸描绘完时,秦陌芫心口狠狠一撞,一股莫名的感觉让她心头微颤。
这就是原主的娘亲,也是她现在的娘吗?
可是,她的娘还活着吗?
想起做的那几个梦,那场大火,或许她已经死了,不然为何秦裴炎一人陪着她?
无痕大师放下笔,抬眸淡淡的看着她,“秦施主,这就是你的母亲,隐约就是这个相貌。”
秦陌芫捡起画像,看着上面的女人,双眸莫名的腾起一股温热。
前世今生,她从未享受过母爱。
母亲一词,在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陌生——
“谢谢大师。”她收起画像,转身出了客禅房门。
无痕大师的声音再度传来,“秦施主,莫要忘了贫僧嘱咐你的话。”
脚步微顿,唇角冷冷一挑。
离开阡冶吗?
可她还是不想。
没人能左右她的思想,除非是真正在意的人让她远离。
没有言语,她拾步离去。
天色有些昏暗,她在禅房里待了片刻,外面想起细碎的脚步声。
随即房门被敲响,一个小和尚的声音透过门传来,“秦施主,客禅有人找您。”
秦陌芫披上外袍,开门而出,看着眼前长相清秀的小和尚,好心情的问了一句,“谁找我?”
小和尚退身几步,单手伸直在面容前,“国师大人。”
眸色微眯,她心中冷笑。
没想到竟是国师。
这两日忙的都差点忘了和国师之间的交易,她的一百两黄金还没拿到手。
蝉鸣响耳,静静的客禅后方时不时的传来诵经的声音。
秦陌芫拾步而入,看着坐在软椅上,手执茶盏,很是闲情雅致品尝茶水的国师。
内心轻嗤,这人当真是悠闲的很。
国师眉眼只是懒懒一抬,复又轻敛,低沉内敛的声音徐徐而出,似流淌着温润的茶水,很是好听。
“来了就坐一会,陪本座聊会天解解闷。”
秦陌芫差些一脚将自己给绊倒。
她确定没听错?
堂堂一国国师竟让她一个土匪陪着解闷?
国师一撩袖袍,为对面空置的茶盏添了一些茶水,徐徐的水生在静谧的客禅有些诡异。
秦陌芫走到对面,一撩前袍坐在软椅上,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
只是,为什么总感觉国师看她的目光很怪异。
放下杯盏,她抬眸,便撞进对方似笑非笑的眸光,眸底,隐隐还泛着冷佞的阴气。
心头微滞,她冷笑,“国师大人是来履行承诺的吗?不知一百两黄金可准备好了?”
浓黑的眉眼淡淡一挑,国师薄唇轻抿,指尖在桌上有节律的轻敲着,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
半晌,他身子微倾,“诸葛辰祐的事情是你和四王爷的手笔,对吗?”
秦陌芫爽朗一笑,“国师大人可真看的起我,我何德何能与四王爷并齐而论,又怎会有那般大的本事让太子禁足。”
国师定定的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像是裹了浓墨一般,黑的化不开。
半晌,他笑出声,只是一瞬,瞬间恢复以往的冷佞气息,“还真是猴精。”
秦陌芫眸光微颤,握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微的紧了一瞬。
他这是不信?
还是,已经知道一切?
紧抿着唇,她敛了心绪,不论是什么,只要她死咬一句话,什么也不知道就好。
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她挑眉,“国师大人答应我的一百两黄金呢?我可是平安的将阡冶带出来了。”
她巴巴的等着金子揣兜里,谁知国师放下杯盏,起身拂了拂袖袍。
以一种很轻蔑的眼神看着她,“本座与阡冶毫无瓜葛,你救与不救于本座何干?本座倒希望他永远别出猎场。”
什么玩意?
秦陌芫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合着这国师就是逗她玩?
将茶水狠狠掷在桌上,她站起身,恼怒的抬手,袖袍一挥,指向国师,“堂堂一国国师,出尔反尔,不觉的丢人,有失国体吗?!”
国师冷笑,站起身,扫了眼客禅四周,轻飘飘的吐了一句,“当初有谁听到本座承诺你一百两黄金了?”
他戏虐勾唇,“莫非是你想金子想疯了不成?”
秦陌芫气的眼皮子直跳!
她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将厚颜无耻玩转的这么溜的!
国师一拂袖,单手负后,以同情的目光打量着她,“小小年纪这般贪财可不好,你这毛病得改,不然上任凤城知府,很难让皇上放心。”
呵!
秦陌芫被气笑了。
她素来坑人,结果被老狐狸坑了一把。
踢开软椅,径直朝客禅外而去,在经过国师身侧时,她咬牙丢下一句,“若是国师能让皇上革了我的知府头衔,那秦某将你每天供起来,一日三次的上香祭拜!”
国师“啧啧”摇头,“本座还想长命百岁,祭拜本座,是在咒本座死吗?”
秦陌芫冷哼,上下扫了眼他,“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男人还长命百岁?”
再次冷哼一声,离开客禅。
国师负手而立,转身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房外,眸色微眯。
*
夜色依旧浓郁,透着秋风的凉意。
秦陌芫刚走进禅院,便看到院内的和尚。
一袭银丝袈裟,长身玉立,单手负后,左手捻着佛珠,微微抬头,漆黑如墨的凤眸似在望着星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凤眸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想起无痕大师对她说的话,心里没有抵触是假的。
她轻笑,走到他跟前,“这貌似是和尚第一次主动在禅院等我。”
说着,身子一倾,笑眯眯抬头,“莫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和尚低眉敛目,寡淡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薄唇淡淡轻启,“今日我师父找你说什么了?”
不意他会问这个,秦陌芫愣了半晌,笑的戏虐,“无痕大师问我,何时下聘礼将你娶回家。”
话落的同时,和尚身上骤然溢出冰冷的气息,冷若寒潭。
他低斥道,“休得胡言!”
秦陌芫摸了摸鼻梁,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她轻咳一声,问了一句,“我准备明日回凤城,你要同我一起吗?”
和尚目光幽深,在她脸上定格,低沉清冽的声线在夜里有些凉薄,“你如何告诉我师父的?”
秦陌芫微怔,“你知道我和你师父谈的什么?”
和尚俊容清冷,骤然间修长的身躯微微前倾,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如何告诉我师父的?”
男人的视线与她平视。
他的眸,漆黑如墨。
她的眸,灿若星辰。
她眨了眨双眸,小心脏竟然没出息的“砰砰”直跳。
她几时见过这一面的和尚。
俊美如斯的容颜,此刻浑身隐隐透着一股子邪魅,妖孽撩人到极致!
心口一撞,她竟然红了脸,下意识回了一句,“我在考虑。”
“考虑?”男人薄唇轻启,磁性撩人的声线裹着一抹淡淡的寒凉。
秦陌芫挑眉,笑的痞气,“不然呢?我总不能顶撞你师父,将他再气个半死。”
一声轻笑溢出薄唇,和尚眉眼深深,周身的邪魅之气更甚。
他直起身,单手负后望向远处,“若是明日我师父和主持皆要留下贫僧,你该当如何?”
这个她到没想过。
若真是如此,她只是一个外人,能如何?
心莫名烦闷,还有失落,低头苦涩一笑,她无畏道,“若是如此,你也有心留在这里,也好。”
这里起码比凤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的多。
“我累了,先休息了。”
忽然没了逗他的兴趣,转身朝着禅房而去。
刚迈出步伐,手腕骤然一紧,和尚清冷寒凉的声音陡然自身后传来,“当初是谁说要带我回凤城的?”
指尖微颤,暗夜的黑笼罩她身上,她抿唇轻笑,“可我终究是外人。”
她转身,单手掰开攥着她手腕的大手。
男人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白皙如玉。
就在她退后两步时,男人的手再次袭来,再次攥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拽!
骤然间,她一个趔趄朝前扑去,直接撞在了和尚身上。
头顶传来和尚沉闷的一声,随即,她只感觉眼前景物一晃,两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扑倒在他身上,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俊美的让万物都失去了芳华。
“你没事吧?”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
腰间骤然一紧,她再次扑在他怀里,鼻翼间皆是男人身上清浅好闻的气息。
她微怔,傻傻的看着他。
和尚俊眉紧拢,凤眸里浮现一丝很浅的痛楚,“贫僧的腿似乎伤到了。”
秦陌芫猛地跳起,脸色也瞬间一白。
她弯身拉住和尚的长臂,担忧道,“疼的厉害吗?”
和尚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坐起身,单腿曲起,长臂搭在膝盖上,头微抬,丰神俊朗的容颜在月光下,邪魅撩人。
这样子,愣是让秦陌芫的心再次“砰砰”直跳。
该死的,这和尚何时变的这般邪魅了?
这模样,竟和少年歌行里的无心,如出一辙。
面对清心寡欲,云淡风轻的和尚,她还能招架得住。
可面对这一面的他,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就连话语都快找不到了。
被攥着的小手想要收回,和尚的五指收紧,语气邪魅透着一抹淡淡的受伤,“你还是想要抛弃贫僧吗?”
瞬间,秦陌芫感觉自己像是个坏人。
更有种抛夫弃子的罪恶感。
她轻咳一声,“你先放开我。”
和尚神色黯淡,“我怕放了你就跑了,我腿疼,也追不上你。”
这才想起他腿疼,秦陌芫蹲下身,“摔到哪里了?”
和尚低垂着眉眼,薄唇若有无的挑着一抹弧度。
“膝盖。”
低沉邪魅的声线有些委屈,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秦陌芫直接卷起他的裤脚,却被和尚大手按住,“贫僧明日不想面对师父和主持的纠缠,不如今夜我们悄悄离开。”
眼睫一颤,秦陌芫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向谨守寺规的和尚竟然诱导她偷偷离开?
难道他不怕明日檀寒寺的人找不到他们,会去报官?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和尚俊眉微挑,一抹邪妄划过眉尖,“贫僧会留下书信。”
秦陌芫了然,笑眯眯凑近,“咱们这是先斩后奏?”
和尚点头,薄唇溢出一丝轻笑,“可以这么说。”
若是这样,她明日也不用面对无绝大师那个老和尚对阡冶的纠缠。
也不用面对无痕大师对她的劝告。
一举两得!
她扫了眼四周,悄声问了句,“你的腿能走吗?”
和尚低头,笑意隐匿在唇边,“需要你搀扶。”
“好,我们走。”
*
“大人,他们离开了。”
“何时?”
“停檀寒寺的和尚说,昨晚留下书信后就离开了。”
国师放下书卷,笑了一声,微摆手,侍卫退身出去。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晨曦。
阡冶,秦陌芫……
这两人,闪的倒是快呀。
“来人。”
刚退身出去的侍卫走了进来,恭敬低头,“国师大人有何吩咐?”
“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给那两人路上添点乐趣。”
侍卫心中闷笑,恭声答应。
刚要离开,国师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可动杀念。”
侍卫应声。
*
“他们何时离开的?”
阿六躬身回答,“似乎是昨晚离开的。”
诸葛辰风凛眸,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
倒是没想到,两人竟会离开的这么快。
“将消息透露给二小姐,她似乎很想去凤城。”
阿六应声,转身离去。
晨曦刚落,晌午的光线徐徐投射在窗杵上,在室内的地上映出窗杵的剪影。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丫鬟的声音,“二小姐,阿六有事要告诉您。”
楚知儿凝眉,声音清浅好听,“让他进来。”
阿六走进来,双手拱起放在身前,躬身道,“阡冶禅师和秦公子昨日离开临城,正往凤城而去,不知二小姐可有什么交代的,属下追过去告知。”
楚知儿轻垂眸光,看了眼放在桌旁的玉佩,红唇轻抿。
半晌,阿六再次出声,“据说这过些时日,凤城将会有一场战乱,等秦公子回去,战乱也就结束了,凤城现在就一个年大人,希望他能等到秦公子回去。”
楚知儿眼睫微颤,抬头看向阿六,“我表哥呢?”
阿六道,“四王爷去了皇宫,准备和皇上议事凤城战乱之事。”
楚知儿骤然起身,清丽秀美的容颜微微有些发白。
她抬眸看向阿六,水眸渐渐有些发红,“你告诉表哥,我要去凤城,让他不必找我。”
见她让丫鬟进来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便要离开,阿六急切道,“二小姐,万万不可,王爷会担心的。”
楚知儿敛眸,“我会小心的。”
见她执意,阿六跟在她身后,“那属下跟在二小姐身边,保护您的安危。”
楚知儿思索了半晌,这才点头。
*
檀寒寺内,禅房内,一声震响惊的守在外面的小和尚身躯微颤。
好奇的扶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说说,阡冶何时干过这般不靠谱的事?定然是那个臭小子唆使的,我当时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竟然直接拐走了我们阡冶!”
无绝大师气的再次拍了拍桌子。
他想了一晚上的措辞,想着怎么将阡冶留下来,最后都想到了耍无赖。
筹谋了一晚上,没想到第二天来找阡冶,竟然就看到一封书信。
他和秦陌芫离开了!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看着在禅房来回踱步的无绝,无痕大师轻笑摇头,“一大把年纪了,收收你的脾气。”
无绝气的冷哼,坐在软椅上,再次一掌拍在桌上,胡子都被气的一颤一颤的。
“不行,我要去将阡冶教训教训那个臭小子,不然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说着无绝转身就冲了出去,一大把年纪了,愣是带起一股风,冲了出去。
无痕想要拦都没拦的住。
外面响起无绝气愤的声音,“你,给我牵匹马去。”
*
风和日丽,秋色微凉,官道上一辆马车悠哉的前行着。
车内,响起阵阵笑声,好不欢快。
“和尚,没想到你也会如此。”
秦陌芫盘腿坐在软榻上,笑的合不拢嘴。
阡冶低眉,语气冷淡,“笑了一路了,可笑够了?”
秦陌芫眉心微挑,泛着一抹痞气,“没有!”
她永远笑不够,尤其是跟着和尚。
马车外,阿华攥着缰绳,脸色冰冷,心里多少有些堵得慌。
为何秦公子和阡冶方丈关系这般要好,却对五爷那般冷漠。
车帘被挑起,阿华敛眸,并未理会。
秦陌芫看了眼侧脸紧绷的阿华,抿着唇,心里有些沉闷。
她知道,阿华还在生气。
她也在气自己,也不知青锦誉现在在何处。
明净倒是坐在一边,沉默的看着前方。
骤然间手臂一痛,他还未回神,掌心刚要凝聚一股力,目光所及之处,快速收手,整个人跌倒马车下,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幕让阿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拉住缰绳,转头看向身后。
明净狼狈起身,抬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又拍掉腿上的尘土。
抬头,气冲冲的瞪着一脸无辜的秦陌芫,“你推我做什么!”
秦陌芫眨了眨双眸,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
他可是差点被车轱辘给碾压了!
明净垂眸,敛去眸底的复杂,再抬眸,又是充满气愤。
他走来,双手撑起坐在马车上,气哼哼的瞪了眼很是‘无辜’的少年。
阿华复杂的看了眼秦陌芫,那一眼,写满了疑惑和探究。
秦陌芫放下车帘,抬头间,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里。
微怔片刻,她笑眯眯弯头,“你看我做什么?”
和尚凉薄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周身的气息再次恢复以往的清冷。
秦陌芫敛眸,心神复杂。
没错,她方才在试探明净,看他会不会武功,看他的应变能力。
答案显然是不会。
可那晚在围场,她清楚的看到,正是明净步伐极快的进了阡冶的营帐。
那速度,步伐,明显是练武之人。
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瞬间拍掉这个念头。
她不会看错,灰蓝色的僧服,光头,她的眼睛还没废。
远处,渐渐传来马蹄声,速度很快。
秦陌芫还未去看,阿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秦公子,好像是四王爷的二小姐来了。”
楚知儿?
她着实有些震惊。
不过昨晚他们是坐马车而行,也没走多远,对方若是骑马,很快便能追上他们。
她让阿华停下马车,挑起车帘走了出去。
远远地看去,楚知儿传了一身简易的一群,简单的束发,身后跟着阿六。
行至跟前,她微微颔首,“二小姐怎么来了?”
楚知儿翻身下马,却因为很少骑马不熟练,脚下一崴便要倒在地上。
不等阿六去接,秦陌芫上前便扶住她的碧藕,“二小姐没事吧?”
楚知儿心头微颤,抬眸撞进少年漆黑的瞳眸,当即脸色微红,“谢谢秦公子,我没事。”
转眼间,她又脸色一急,“对了秦公子,凤城过几日会发生战乱,我担心年大人一人应付不来,我们能快点回去吗?”
凤城战乱?
秦陌芫心头震惊。
若是凤城战乱,那秦家寨会不会遭殃?
她吩咐阿华,“在前面的村子停下,买几匹马,回凤城。”
看了眼身形孱弱的女子,她担忧道,“二小姐不如先回去,到时我会命人给你报平安。”
楚知儿紧抿着红唇,垂着眉眼,竟然没有言语。
陡然间秦陌芫心头了然,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笑。
这笑声让楚知儿的脸色更加透红。
秦陌芫松手,笑道,“那二小姐这几日就要辛苦一些了。”
楚知儿下意识摇头,“不辛苦。”
惊觉自己答的太快,脸色更是红的滴血。
这少女怀淳的模样,着实看的秦陌芫羡慕的紧。
*
夜有些漆黑,透着秋风的微凉。
几个人骑马而行,在官道上划过一道尘埃。
夜幕中,远处隐隐有几道人影,手执长剑,似乎在等着他们一样。
几人脸色骤变,拉住缰绳停在原地。
对面五个人,穿着黑麻色的衣袍,面容严谨,双眼冷冷的看着他们。
秦陌芫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特么一天什么破事。
走到哪都不让她消停。
阿华和阿六快速上前挡在他们身前。
秦陌芫冷眉,冷声问了句,“你们主子又是谁?”
对面五人齐齐看向她,没有说话,也不上前,就这么站在那里。
双方僵持,秦陌芫都快坐累了,对方也没见有动静。
她懵了,不止她,阿华和阿六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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