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沉默,让词安深信了心里的答案。
词安耸耸肩,淡淡地说道:“走就走吧,习惯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仿若当真就毫不在意了,要走就走,要留便留,都由他自己来定。
说到底,词安还是在怨怪他,怨怪他的不告而别,怨怪他的反反复复。
明诚捏了捏她的手,空出另一只手来点中她的鼻尖。
“我不想走。”他如此回答着,可内心在呐喊——我不想离开你。
他的一切都属于那个崇高的理想,如果被需要,他就一定要走。无法给的承诺,无法明确的态度,只能化作一句“我不想”,我不想离开,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对着你的照片熬到天明。
词安不屑地哼一声,掐着他掌心的肉,“你不想,我想,你快些走,走了我就去找程渝舟。”
“你要想让他当你男朋友,”明诚顿了顿,清清喉咙,“现在背包的人就不是我了。”
她想想,好像有些道理。
站台上等列车。
她张望着,除夕归家的人太多,她成了这一大群候鸟之中的小小一只。
坐在列车上,身边的人已经睡着。
她拉下车上的小桌,从包里取出一张信纸,又摸出一支笔,坐在灯前,像曾经做作业一般认真地写着。
“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你分离,如今这般那般也尽是我错。有时候恨你,更多的时候,我爱你。这般情景,若是你,你定会想,就随它去吧。或许你还不忘嘱咐我多穿衣多喝水……”
小心翼翼地标上一百二十七,塞进包里那个小木盒,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
她很想他,想着每一个模样的他。事到如今,她所祈愿的所有都化作现实,他回来了,他还爱着她。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嘟嘟囔囔。
“我偶尔会有一些很小的超能力啊,比如随手一扔的苹果核正好掉进垃圾桶里,想找的书里一句话翻开恰好是那一页,黑暗中掏出钥匙不用看直接捅入锁芯。之前那段时间总是不太如意,我想应该是宇宙在积攒能量吧,我就希望多能存一些,告诉我生活的选择题的正确答案是不是选C,还有在想遇见你的时候刚好遇见你。”
“所以……”
“如愿以偿。”
满足地合上双眼,她并不在意这人到底有没有听见。
他嘴角隐隐有了弧度,掀起一些眼皮,瞥见她的小脑袋。
“谢谢。”
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答复着她刚才的自言自语。
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隔阂消除了。
因了词安的磨蹭,导致并不漫长的路途,赶到家门前已入夜。
冬天的夜幕降临的总是很快。
她摸出一年多未用的钥匙,插入刚上过油的锁孔,颤抖着开了门。
“喵呜……”十二优雅地踱着步。
她抱起在脚边徘徊好一阵的十二。
它窝在她怀里竭尽全力地卖着乖,好似在表达久别重逢的欢欣,也像是在诉说眷恋的缱绻。
“瘦了!你居然把它养瘦了!”她指着十二凹下去的小脸恶狠狠地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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