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琪娈语带嘲讽,道:“起来罢墨指挥使。”旋即翻了翻眼睛,“姨丈真是将你教导地很好呢,墨韵表哥。”
墨韵听这称呼,几乎要气笑了,也语带嘲讽,反击回去:“彼此彼此啊,管彤表妹,你父亲也把你教的很好。”
墨韵的父亲墨城和广阳王温桓娶了一双姐妹,正是连襟,墨韵与温琪娈也正是表兄妹关系,虽说一同长成青梅竹马……但……素来,关系不佳。
心性不同,三观不一,互相看不惯罢了。
几句嘲讽过了,墨韵继续黑着脸问道:“主上今日拼着遭人说闲话的危险也要来寻属下,不知是有何惊天动地的大事,还要劳烦主上亲自来跑一趟。”
温琪娈哼了两声,道:“天盛卫属神策军,我乃是神策令掌令者之一,过来探查一番也不成?”
墨韵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厮别是专程来找自己麻烦的,脸色更黑了,口中道:“如主上所见,天盛卫一切皆好,如今属下正要巡营晚训,主上若是没有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要同属下说,那属下就先告退了。没得耽误天盛卫操练。”
说罢转身就要走。
“站住!”温琪娈道,她本就生的凌厉英气,如此眉眼一挑,更是盛气凌人,“你就是这般待你主上的?”
墨韵满脸都是“要不是我看你是个女的,我早把你打死了”这般神情,咬牙切齿道:“主上恕罪,有事尽管吩咐。”
温琪娈终于开口道:“今日陆冥之是不是往你营里塞了个人?”
墨韵嘴角抽了抽,道:“是。步卒罢了,区区无名小卒不足挂您的齿。”
温琪娈双眼微眯,道:“他让你接你就接?”
墨韵神色精彩非凡,他又一次觉得温琪娈是不是吃饭往脑子里吃,现下脑子里装的全早上吃的糊糊,他张口道:“您温琪娈是是神策令掌令者,昭王也是神策令掌令者。恕属愚笨,我实在是不明白,你是我主上,他就不是我主上了?你的话听得,他的话我就听不得了?这是个甚么道理。”
温琪娈嗤笑道:“墨指挥使,他不过就提点了你一回,你就这样认他做主上。你可别忘了我父王是如何提携你们家的,当初又是如何力排众议定你个娃娃做了天盛卫指挥使的?”
墨韵原本肤色还算白皙,这一句话下来脸色直接黑如锅底,更是没甚么好气了:“提携?你这话还当真是说得出口啊,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我为何会在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当上了天盛卫指挥使。”
“争国本一事,绵延数十年,哪怕最主要的风波过去了,也有余威尚在,更何况如今那龙椅上坐的,是温栩这样一个人?”墨韵已认自己为大昭人,自然敢直言当今圣上名讳,“我父母就是为了这个死的,给广阳王当了炮灰!”
墨韵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广阳王玩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把戏。
他眼带戾气:“我们墨家为了广阳王府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温琪娈仿佛是听到了甚么好笑的事情:“这难道不该吗?神策军是为了甚么而建的?当初第一任神策令掌令者昭懿公主温杳是如何定下的言策,你从小背到大,尽数都忘了吗?你跟我谈甚么墨家?入了神策军,怎还分你家我家,就该被温家驱使,就该为温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可别忘了,神策军历代的主子姓温,不姓陆!”
墨韵直直气得笑了,他肩膀抽了两抽,也反问温琪娈道:“是是是,昭懿公主,哦不对,你这么叫对她还不太尊重,承天神尧光武昭皇帝温杳为神策军所定的言策我的确是从小背到大,一句都忘不了。可主上是不是忘了,神策军不看人面的,只听符节调配。”
这一串谥号念得墨韵舌头打颤,但他还是念下来了,为了体现他记得这神策军第一任掌令者的言策记得有多清楚。
温琪娈抚了抚衣袖,也笑道:“的确,我手上只半块神策虎符,但你觉得陆冥之能拿齐两半吗?或者说得再重些,以为另外半块会一直拿在陆冥之手上吗?”
她讥讽地笑了好几声:“我说墨指挥使,你怎么这么天真啊,还真拿陆冥之当主子了。陆冥之真正疼的爱的,是他手底下昭军的嫡系,不是你们这群半路捡来的神策军,他恐怕还觉得你们对他是好大一个威胁罢。这神策令倘若握在他手里,那你们才该担心他是不是要‘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到时他握着两半神策虎符,神策军两卫一营他想解散就解散,想往哪儿安插就往哪儿安插,甚至想让你们全体拿剑抹自己的脖子,你们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温琪娈也对着墨韵笑得发抖:“你随随便就给神策军改了姓陆了,殊不知只有这神策军姓温的时候你们才是最安全的,没事儿别平白无故给自己换主子!而这神策令,我也终究会收在自己手里,温家的神策军,只能姓温。”
墨韵听了这番话,却也之连连冷笑,道:“我不管今后如何,我管他神策军是姓陆还是姓温,如今神策令在谁的手上,我天盛卫就听谁的。只要神策虎符还在你二人手上一天,那昭王和你就还都是我的主上,他的话我也必得要听。神策军其余一卫一营,也皆如此。”
二十万神策军,十七万天盛卫。神策军两卫一营,不都得看天盛卫的动向行事?他这话说出来就基本代表了整个神策军。
温琪娈道:“好好好,如今你们硕换甲就换甲,陆冥之想往神策军里塞人就往里头塞人,你便等着他今后神策军两卫一营他想解散就解散,想往哪儿安插就往哪儿安插,想甚么时候让全神策军把刀架在脖子上自己来一刀放血,你们也只能乖乖地听令,还要再带一句谢主隆恩!”
墨韵不耐烦地踢了踢靴子,口中道:“倘若主上来只是为了提点属下,教训属下一顿的话,那如今已经够了,主上就先请回罢。如今天色渐晚,主上还是多加小心为妙,免得路上绊一跤,摔死了自己。属下也要去巡营晚训了,军务繁忙,耽搁不得,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罢扭头就走,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充满厌恶的背影,玄衣银甲,和昭军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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