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如果认识检察院方面的人,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但是希望也不大,顶多帮你大舅哥剥离一些责任,想要完全脱身,想都不要想。”
牛三全犹豫一下,给陈华江说道。
陈华江微微点头,心里直接放弃了走法律程序的事情。
第二天,火柴厂。
“接掌厂子的人听说是林老根家的女婿,林建国小舅子。”
“就是那个人,叫什么陈华江的,原本是红旗厂的员工,后来在市里弄了昆仑餐饮店,赚了不少钱。”
“不管是谁接掌火柴厂,都不管我的事情,我唯一要求的就是把欠我的工资发给我。不发工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厂子里近百员工嗡嗡闹闹,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来了,姓陈的来了!”
“来了,他带了不少人。”
“大家团结一致,他要敢乱来或者不发钱,就不让离开!”
很快门口有人看到陈华江带着二毛等人赶到,顿时消息就从门口传到厂里。
火柴厂的面积很小,从大门口走往前走个十来米就能是两间连在一起的厂房,房产的边上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是一个破旧的仓库房,再边上是停放自行车的车棚,不过此时已经不能叫车棚,因为连顶捧都没了,也就几根铁柱子,让人用锁链锁着自行车罢了。
陈华江走入厂房,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谁是王长江?”
陈华江沉声问道,王长江便是构陷林建国的幕后黑手,也是火柴厂的工会主任。
这年头厂工会权利很大,甚至比厂长都要大。
因为两者管的权利不同,厂长管的是厂子的发展和运营,而工会主任管的人事和加强风气建设。
当然这也是火柴厂级别不够,厂子小的原因,像是红旗厂不仅有工会主任,还有厂委书记。
“我就是。”
随着陈华江的话语,右边一群人中走出一个胖子,四十来岁穿着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大腹便便。
乍一看这人体态圆润,面容憨厚,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但知人知面不知
心,谁能想到他能弄出这么歹毒的事情。
“王主任是吧,咋们先来清点下火柴厂的资产情况。”
陈华江淡漠说道,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那是当然。”王长江并不慌乱,点头说的很是直接。
这让陈华江疑惑了起来,这家伙到底玩什么鬼。
火柴厂很小,放在后世就是一个小型的作坊,甚至还不急某些农村地区的服装厂大。
厂里空空荡荡,要机器没机器,要原材料没原材料,就一个空荡荡的地方。
哦对了,在仓库中还有一些没卖出去的火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看来这火柴厂是一个空壳啊。”
陈华江看着王长江说道。
“陈老板说笑了,怎么会是空壳呢?”
“要知道我们跟林国山签署合同的时候,厂里可是有机器和原材料的。签署合同后,这厂子就归他包营包销了,之后他到底怎么弄的咋们也管不到啊。”
王长江眯着眼睛说道,神情上到是一脸的无辜。
这把陈华江气的半死,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和他为什么要设这个局。
显然是亏空太过于严重,这些家伙铤而走险让林国山来当替死鬼。
虽然如果事情闹大,最后调查下去他们也跑不了,毕竟谁也不会相信林国山一个已经离场的员工会有那样的能耐。
但林国山这个黑锅也背定了。
但这让陈华江又是满心的疑惑,这种纯粹拉着林国山一起死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多一个溺死鬼罢了。
除非——
陈华江看着王长江一脸自信的模样,心里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对方一早就知道他,知道他有钱会接手火柴厂的烂摊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根本不是一个设计林国山的局,而是设计他陈华山的局。
林国山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
“王主任还真是厉害啊,看来是知道我跟林国山的关系,这是吃定我了啊。”
陈华江想明白后,就抱着手看向王长江。
果然,随着他的话语,王长江的神情陡然一变,虽然很快就故作疑惑,但
那一瞬间的紧张和不安还是被陈华江看的真真切切。
“陈老板你这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什么叫我知道你跟林国山的关系,吃定你了?这不是开玩笑嘛,我还是今天才知道你是林国山的小舅子。”
王长江一脸无辜的说道,还摊开手表示他的清白。
但是陈华江冷笑起来,转身走出仓库,走回到原先空荡荡的厂房。
“我陈华江今天将话放在这里,林国山是我的大舅哥,既然他被人设计了,我自然会救他。”
“某种意义上我也会接手他接手的火柴厂,也就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烂摊子。”
陈华江沉声说道,随着他的话语,众人的神情纷纷舒缓了一些,一些人也长呼了口气。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王长江。
“但是!”
陈华江接着话语一变,看向了王长江。
“在接手之前,有些事情我得给大家说明白,尤其是给某些人说明白。情谊是有价的,不论是朋友之间的情谊还是亲戚乃至于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情谊都是有价的。”
“就像子女为了救父母,父母为了救子女,哪怕付出一切倾家荡产,也无法救的时候,自然也就会放弃,因为不得不放弃。”
“两万块我陈华江拿得出来,甚至三万块我倾家荡产也能拿的出来,但是你们觉得我会倾家荡产去救我大舅哥,也就是林国山吗?”
陈华江一脸严肃,话语铿锵有力的说道,最后目光死死的盯着王长江。
“什么意思!?陈老板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可不是嘛,你不是说要承包我们厂子,救我们火柴厂的吗?你难道想变卦?”
“不是说好的事情吗?现在说这个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陈华江的话语,厂子里的工人们纷纷慌乱了起来,嗡嗡闹闹,既紧张不安又很愤怒的看向陈华江。
陈华江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语,而是死死的盯着王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