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说完,顾倾城转身离开,不顾在场的人惊愕的表情和华玉难看如同五色盘的脸,以及刚刚到来时把所有对话都听了个全的厉仲蘅骤然间血色全无的样子,她走的毫不犹豫,不带半点云彩。
顾流君拉了拉还沉浸在自家妹妹口齿伶俐惊愕当中的顾流云,看了眼厉仲蘅,转身走了。
“仲蘅!”
华玉惊喜的转头,却见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华玉只觉得难堪至极,不单单是顾倾城的话,还有底下人嘲讽的眼神,如芒在刺,还有厉仲蘅无声的立场。
拍卖会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顾流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顾倾城的脸色,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倾城,喜欢什么?哥哥拍给你?”
顾倾城正思量着血玉的反常,闻言一愣,正想要拒绝,却忽的听见大厅里拍卖会主管的声音响起:“这是一幅古画,从一个古墓中偶然获得,我们可以看到,画中画的是一位女子的背影,立于小小竹屋之前,垂眸正为着行人把脉,应该是一位医者,竹屋周围风景优美,设计别致,颇有现代之风,这旁边还提了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这卷轴是由上好的沉香木所制,得有上百年历史了,这画工也是超绝,还有这画纸旁边纹着的曼陀罗花纹,很是别致,大家可以买回去观赏,这古代仕女图,当一件饰品也不错,起价,五百万!”
“嚯”的一声,顾倾城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幅画,那是……
“怎么了?”顾流云察觉到她的怪异,不由地担忧的开口。
“哥哥,那幅画,我可以要吗?”顾倾城猛地抓住顾流云的双手,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一般,眼眶微红,带着深深的复杂的浓郁的情愫,绝望的,期盼的……
顾流云震了震,被她这浓郁的忧伤所震撼,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示意了顾流君一眼,参与竞拍。
这幅画最终被顾流君以高价竞拍了下来,顾倾城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
她已经确定,这幅画是阿笙作的,那次在竹屋,她为那些百姓看病,他在后面看着,一时兴起为她作的画。
这幅画下面还有阿笙的亲笔印章,还有那曼陀罗花纹,也是因为她喜欢而绘。
参加完拍卖会,顾家兄弟俩明显的感觉到顾倾城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大概……是因为那幅画?
可是他们怎么也不明白那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值得顾倾城这么执着。
顾流君去停车厂开车去了,留下顾流云陪着顾倾城,两人站着旁边,一身贵气凛然引的路人频频回头。
“倾城……”
动人心弦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顾流云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深情的眼。
他不由地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一直专注的抱着那幅古画的连头也不抬的顾倾城。
看见她手无意识的一直摩挲着那块血玉,顾流云微微一愣,眉头下意识的皱起,这块血玉是外婆送的,他记得她们,当初倾城昏迷不醒的时候手里紧攥着的就是这块血玉,外婆也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只是觉得好看,很配顾倾城,就买来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拜托你,给我们一会说话的时间好吗?拜托,就一次?”厉仲蘅对上顾流云有些不耐的眼,目光祈求。
顾流云一顿,心想有些事情也应该说清楚,便点了点头,拍了拍顾倾城的肩膀,转身走了几步,确保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你想说什么?”顾倾城握紧了血玉,抬头看向他,目光中无波无澜。
厉仲蘅看着她一片平静的目光,再不见昔日的一点情意,苦笑一声:“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才区区几个月,你就放下了我吗?”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顾倾城这次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在厉仲蘅惊喜不已的时候轻轻地开口:“也许这几个月对你来说只是几个月,但是对我来说,已经过了几年了!”
“什么……意思?”厉仲蘅疑惑不解。
“你懂也好,不懂也罢,不要再说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的事情,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厉仲蘅被她的笃定说的刺痛,忍不住问:“为什么?就因为华玉吗?我可以解释……或者,以你的聪慧,早就已经猜到了?”
“是,我猜到了如何?那并不代表我可以认同,仲蘅,算了吧!”顾倾城摇头拒绝道。
“真的……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厉仲蘅只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在他以为处理好一切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对你没有感觉了,从你放任别人在我面前肆意横行的时候!”顾倾城说的肯定,目光清凌凌的,没有半丝勉强。
“我……”厉仲蘅还想说什么,就被顾倾城的下一句话彻底的僵在了原地。
“我爱上别人了!我不再爱你,厉仲蘅,我以我最真诚的爱起誓!”顾倾城说完,不再看厉仲蘅僵硬的脸,转身走的毫不犹豫。
本来她是不打算说的,因为说了可能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是为了阻止厉仲蘅,她还是说了,并且也不想否定阿笙的存在。
黑暗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冷风戚戚,雨点不停的敲打在屋顶上的青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万籁俱寂,虫犬不鸣。
深不见底的碧绿的草原一望无际,在黑暗的天空的照耀下显得黑沉沉的。
周围都是一座座的耸立着的蒙古包,从外面看,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要是初来乍到的人,显然是会认为周围的人都已经入睡了。
雨声戚戚,哭声戚戚,阵阵哭声从中蒙古包里面传来,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悲戚。
磅礴的大雨冲刷着大地,仿佛能够冲刷掉世间所有的罪恶一般,在这黑暗空洞的地方,唯一的一点光亮,便是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