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门打开的时候带着一股奇特的花香,恍惚之间,我以为我依然在梦境之中,误闯误撞进了爱丽丝的世界。
“赵良。”
我定睛看他,又陌生又熟悉。
“为什么不回复我的消息?”
我不说话。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不提我在意的事情。
我们在门口僵持了好一阵,半晌,我说:“进来说会话吧。”
“好。”
我走进阳台,打开窗户。
他关闭房门,走近我。
“我好想抽烟。”
我回过头看着他,轻轻的唤他的名字。
“长安。”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递给我。
“长安,从前只觉得你的名字好听,没能想到,现在却这么要命。”
“你在说什么啊。”他言语里满是试探。
我叼起一根香烟,点燃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长安,你能对我说一句,你喜欢我吗?”
我们四目相对,窗子外呼啸而过的风摸着我的脸,把我的头发打乱。
长安的脸上看不出悲喜,他一点一点走进我,就像2013年阳光很好的正午,我希望的那样。
他抢过我的烟,吸了一口,抬起我的下巴,开始温柔的吻我。
香烟的味道混合着奇异的花香充斥着我的神经,它们在我的体内慢慢的发酵,击溃最后一根防线。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大脑也停止工作,忘情的闭上双眼,我在想:就这么死掉也好。
我浑身没力气,像个流浪猫一样倒在长安怀里。
长安捧着我的脸,眼睛里都是怜悯。
他说:“我爱你。”
我的泪又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而我只能强忍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听的叫喊。
他摸着我的脸替我拭去眼泪,将最后一口烟雾吐在我的面前。
“赵良,你看起来越来越可怜。”
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长安。”我也伸手去摸他的脸,冰凉的,但却真实。
“长安,我离不开你。”
他没说话,挪步过去,把烟头丢尽垃圾桶。
我挂在他身上,一秒也不愿离开这份温暖。
他凑近了我的耳朵对着我喃喃,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带着欲望和渴求。
“能给我吗?”
我睁大眼睛看他,眼泪就又跑出来。
他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温柔:“好吗?”
或许,这也是一种计谋吧。温水煮青蛙,让我溺死在由温柔化作的水里。
我泪眼婆娑,哑着嗓子问他:“长安,你会离开我吗?”
我就像一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无论他如何作答,我都顾不上那么些了。长安要我随他去,我便随他去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谁都不要了,连我自己都不要了,死亡对我来讲,都不充满期待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病了。
“如果你给我,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对你。”
那时的我还没参悟这句话之中的玄妙,带着目的的靠近,带着条件的永远,虚无缥缈。就像那口吐在我脸上的烟雾,它们都会随着梦境里那场盛大又璀璨的烟花,无限的逼近我,爆炸到我眼睛里。
那样的疼痛总会让我清醒一些。
但只是清醒一些而已。
我意识到,我已经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无论我作何表现,长安都会义无反顾的抱起我,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边环住我的腰,边俯身压过来亲吻。
他的手一点一点向下探索,我拦住了他。
“怎么了...反悔了。”
我说不出话来,慢慢松开他的手腕。
长安像一株拼命生长的藤蔓,试图借着第一场春雨汲取全部的力量,依附着墙体,与天空一比高低。藤蔓冲破土壤,雨水滴落在它的身上,这是全新的世界。墙壁慈祥的告诉它:“小小幼苗,你还要再长大呢。”它愤恨地说:“不用长大,就现在吧。”
一切都是新鲜的,包括疼痛。
就像人们说的,你总要在人生里吃各种各样的苦。
只是没人告诉我,要如何在痛苦中自处,如何在泥潭里解救自己。
人们高高在上,露出如来佛祖救济天下,普渡众生的笑容,他们如是说:“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我们躺在一起,像合葬的尸体。
长安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我。
“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摇摇头,再流不出一滴泪来。
我忽然想起来,还没找到的手机。那个时候,我是想问一句:“那个女生是谁?”
只不过一开口,又变成了那个愚蠢的问题。
“长安,你会离开我吗?”
他在我头上轻轻的吮了一下,搂着我的腰让我贴近他的胸口,滚烫的,里面可能装着一腔热血吧。
“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我爱你,赵良。”
“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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