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色格外阴沉,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布。
说来也怪,昨夜还有繁星满天,今晨却又阴云密布,按理说三月的天不会如此多变才对。
我本不该在天气方面过多纠结,可心中总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会是什么呢?
努力驱散古怪的念头,说了句:“旺财,阿妞,该出发了。”
四周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疑惑着环顾一圈,杂草依旧,野猪的尸体静静躺在一旁。柴火早已燃尽,徒留余灰,随着渐起的凉风扬扬而散。
这些都还在,唯独没有它俩的身影。我这才意识到,旺财和阿妞不见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不留任何痕迹。
难道是它俩不愿意再跟着我,所以悄悄离开?
这本是个牵强的解释,我却离奇的没去深究。大声呼喊几句,依然没有回应,这便收拾好行李,独自踏上行程。
前行中拿出地图看了看,翻过脚下这座大山,山那边应该会有一座小镇。
“午间就在小镇歇歇脚,它俩走了,还得多准备一些干粮,不然怕是会挨饿”我如此想着。
山路越发难走,很多地方根本找不到有路的痕迹,我一路攀爬而上,终于来到了山顶。
顶部光秃秃的,同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若有所感,我抬头望去,前方出现一个男孩,正欢快地向我走来。
男孩约有五六岁,身着齐肚坎肩,脸色苍白,两眼灰败无神。
“大哥哥,你是来陪我玩吗?”男孩似乎很开心。
我没有回答,感觉他身上有一股怪异的气息,意识到这或许并不是人。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物现形,去!”
金光闪过,男孩依旧是男孩,并没有变成鬼怪,这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男孩雀跃:“好玩、好玩,哥哥还有吗?”
我问:“小弟弟,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家里人呢?”
“不是一个人啊,我在这里陪妈妈,妈妈一个人很孤单的。”
“妈妈?”
“走吧大哥哥,我带你去找我妈妈。”
男孩转身走向一旁,我迟疑着跟在身后。
很快,男孩停下脚步,目光放在一个小土包上。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座孤坟,坟前无碑,坟头长满了杂草。
孤坟四周摆放着些许泥偶,都是各种动物的模样。
“妈妈快要来了,我在这里等她。”男孩低声说道。
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我很想告诉男孩,他妈妈已经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我没有那样做,只是对他说:“你记得家在哪吗?叔叔先陪你回去,你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男孩似乎不记得家在哪,沮丧着摇摇头。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山顶的孤坟,不明来历的男孩,这一切都出现得如此突然,却又像是本就在等待着我一般。
置若罔顾独自离开,任由男孩自生自灭?我做不到。
“小弟弟跟哥哥走好吗,我带你去找妈妈。”
不管怎样,得先带他离开这里。我打算到了小镇再考虑如何安置他,暗想小镇上或许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男孩再次摇头,“不,我不走,一会儿妈妈要是来了,见不到我会很难过的。”
他似乎坚信自己的妈妈会出现,不管我如何哄骗,始终不肯随我离开。
我束手无策,忽又想到他应该很饿吧,不知往常都靠吃什么过活。
“小弟弟,哥哥请你吃面饼。”
“面饼。”男孩再次露出欣喜的表情。
我能感觉出他是很想吃的,可他并未接受。
他说:“妈妈告诉我,不能随意拿别人的东西,再穷再饿,也得靠自己活着。”
男孩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暗想该是怎样的一位母亲,才能让小男孩信得如此坚定。
“大哥哥,你陪我玩好吗?一个人好无聊。”
“好啊,玩什么?”或许等我俩关系拉近了,他才会愿意随我离开。
“捏泥偶,妈妈最喜欢陪我捏泥偶了,你看这些,都是我妈妈捏的。”
将目光放在这些泥偶上面,这一看又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每个泥偶都捏得惟妙惟肖,跟本不像是几岁小孩能够做到的。
难道男孩没有骗我,泥偶真是他妈妈所捏,那这座孤坟又是谁的?
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这些东西也可能是他妈妈生前做成的。
目光扫过一只泥偶,感觉十分眼熟,正要伸手拿起…
“铁蛋你又不听话了,不是和妈妈有过约定吗,不许和陌生人呆在一起。”
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蓦然回首,一位年轻妇女手提竹篮,直直地站在我面前,脸色十分难看。
“妈妈!”男孩快步上前,抱住女人双腿。
妈妈?还真是他妈妈。难道是我想错了,这孤坟里埋着的另有其人,会是男孩的父亲吗?
不对!这女子虽然年轻,可肤色却呈现出病态的蜡黄,浑身且散发着浓烈的死气。
我得出结论:她不是人,孩子身上的怪异气息就是被她沾染的。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物现形,去!”
怎么可能!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人,活生生的人,虽然模样看来更甚死人。
“你想干什么!”
女人一把将男孩拉到身后,对我恶目相向。
“妈妈,大哥哥只是在陪我玩,没有恶意。而且他刚才已经答应了,陪我捏泥偶,你可以给他也捏一个吗?”
“不行!我们可是有过约定,不许和陌生人一起玩…陌生人,请你马上离开。”
这女人似乎很不待见我。
罢了,既然孩子有母亲在,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还是别自讨没趣为好。
我挥手向小男孩告别,他显得有些不舍,可碍于母亲的责骂,也没敢多说什么。
这就是一对亡夫丧父的母子,我如此定论,迈步向山下走去。
不久,乌云开始消散,天空渐渐恢复明朗。可从这天色来看,此时应该早就过了午后。
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大半日,时间还真是好混。看来得加快脚步了,否则天黑也未必能赶到镇上。
快速疾行之下,我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小镇。
说是小镇,在我看来用村子来形容更为适合。
一条三米宽的石街,两旁各有一排破旧木屋,一眼就能望到头。暗自估算,最多也就三五十户人家。
站在镇口,心中好是困惑,这里四周都是大山,根本不缺木材,为何房屋会这般破旧?
要说是没人,又几乎每家的屋顶都有炊烟升腾。
“年轻人,可是来自远方?”
一名六旬老者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的大叔,小子途经此地,想要借宿一晚,请问镇上有客栈吗?”我礼貌地问道。
老者犹豫一阵,告诉我镇上并没有客栈,并表示可以让我借宿一晚。
一番道谢后我进了老者家门,家里除他老伴儿,也就没别人了。
或许是知道我很好奇,老者告诉我整个镇子上都没有年轻男人。
这几年并不太平,四处都在抓壮丁,像他们这种无人照护的地方,自然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抓走充军去了。
两位老人对于我的到来很是欢喜,拿出仅存的腊肉,热情招待一番。
我在想:他们许是把我当成了儿子,当成那一去十多年了无音信的儿子。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本想早早离去,又觉得该等老人醒来后好好道个别。
昨夜无月、今晨无霞,看来确实是要变天了,一会还得讨要件蓑笠才行。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找不到油纸伞的。
“快快快!把张寡妇抬到六婆家里,让她给瞧瞧。”
焦急的身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出门一看,几个中年妇女正抬着一名女子匆匆走过。
等等!
这不就是那个男孩的母亲吗,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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