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很是担心,这几天日日跪在佛祖前。
小三是她孙辈里最疼爱的一个,打小就是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谁都别想打骂一下,如今竟是下落不明。她的心着不了地,只好寄托神明。
云秀看着她家主子心急如焚,也是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只盼着边域那边早点传来好消息。
不过好消息没有,扶方城城主修书一封倒是有的。
秀女复选也进行到了最后一天。
太后如预想当中一般,并没有出现。
“右手第三位穿天青色曳裙的可是护国公府三小姐?”有一着水蓝宫装的妃嫔出声道。
“回娘娘的话,臣女正是。”长安一步出列,福身拜下。
“纯妃姐姐,这可是你同族侄女儿呢。”
纯妃难得穿了件艳色的水红色宫装,却是衬得她面色苍白。
早上换装的时候,喜歌原是想着自家主子穿得精神点,省得被宫里其她人闲话。
却没曾想,换上之后,显得主子脸色更加苍白无力,可是时间迫切,想要再换却是来不及了,只得就这般出门。
为这事儿,她倒是叫喜梅好一阵骂。
纯妃也不甚在意,其她人如何,和她概是没有关系,想怎么说,嘴长在她们身上,谁也阻止不了。不过言语罢了,她又不是豆腐块儿,吹口气还能掉块渣不成。
可有些话到底像是软刀子,直插了心。
“这是听着自家侄子不见消息了?瞧这脸白得,跟个什么似的。”
“当然跟个鬼似的,还是个要奔丧的鬼!”
“不对啊,这奔丧怎么穿得这么喜庆?显然见得是个被狗吃了心肺的。”
纯妃看了安贵人一眼,她记得,安贵人母亲去世时,她还穿着红纱绸缎侍寝来着。
安贵人被她这么一望,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茬,香腮涨红,闭上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记得你是叫长安。”纯妃看着下面的小丫头。
“禀纯妃娘娘的话,是叫这名儿。”长安盈盈笑道,想要化解一下殿里的紧张气氛。
看起来姑姑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长安心里有点怜惜这个姑姑。再转念一想,她也是差得不多了,基本就是临门一脚踏进宫了。
自己也很可怜的哇。
“你想进宫来?”纯妃问得直白。
大殿里一时也安静下来。
众人在心里疑惑,这是纯妃亲侄女儿吗?
苏家三小姐初选那点事儿早就传遍宫里了,她这不是挖个坑让自家侄女往下跳嘛?关键是,这事儿怎么能摆到明面上说。
长安自己也是手足无措,这让她怎么回答?答是,那万一就因为这个入了宫怎么办;答不是,等会儿就能传到皇帝耳朵里去。
初选那事儿还能勉强说不是有意而为,可这下嘴上说的实实在在,还有那么多人听着。
把庙拆了和尚都跑不了!
她低下头看着裙上的海棠,绣得这么漂亮有什么用?隔这么远,谁都瞧不见!
纯妃见她盯着裙裾,问了句,“裙上绣的什么?”
这可真是来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海棠!”长安显得有点过于激动。
上边儿几位脸色变了变,这人还真是胆大,穿着海棠来选秀,这是真不想入选吧。
纯妃却是笑了,恰如一朵娇羞的云,柔和可亲,“绣样自己选的?”
“回娘娘,长安自己选的。”长安礼完话落。
她知道这位姑姑懂了她的意思。
“好,本宫助你。”纯妃眼神温柔地看着长安,海棠花的忌讳,她比其她人了解得更多一些,这些都是在她初入宫与皇帝浓情蜜意那会儿,他亲口告知。
大多数人所知不过是太后对海棠极其厌恶,连带皇帝也颇为不喜。
“皇后娘娘,妹妹觉着自己这侄女儿过于寒碜,就别丢进宫里现眼了吧。还是让她回府去再修行修行。”纯妃转头面向高座上的人。
“纯妃姐姐莫不是过于低看了苏三小姐。”宓贵妃虽是弄不清姑侄俩的眼神交流,不过苏三小姐不想入宫,她倒是懂了,“皇后姐姐,妹妹瞧着这三小姐年岁偏小了些,就别赐牌子了吧。”
到底是恩人家的女儿,能帮到的,宓贵妃觉得自己就出一把力。
可是,她们俩再怎么说,也抵不过早早有人来跟皇后打过招呼了。
“你们俩也别在这儿叨叨了,抓紧着好好伺候皇上才是正经。”
皇后此言一出,宓贵妃羞红了脸,低下头盖住脸上殷红;纯妃勉力勾起嘴角,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
“本宫看这三小姐也是个趣人,就留着看看皇帝意下如何。”
皇后想着,若是可以,她当真想把所有秀女全筛掉,可到底她是皇后。
苏家三小姐还是庄如长公主亲自来打了招呼,说是不让过,但得留到殿选再筛掉。
不想留,早早在初试使法子丢牌子不就行了。想选上不容易,想落选还不简单吗?偏就这么麻烦。
长公主也很委屈,这不是她那师弟求来了么?
纯妃和宓贵妃眼带歉意的看着长安。
长安一笑,没事儿,到哪儿不是活。
可一出殿门,她嘴角就垮下来了。
她还以为这下肯定落选呢,谁知竟又是稀里糊涂地得了牌子。
长安脑子晕乎乎的,这选秀过于水分了吧!
她不就想落个选,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落选是不难,可耐不住有个想满足她自尊心的哥哥啊。
陆祁泽这也是,好心办成了坏事。
复选与殿选之间又隔了一月。
而扶方城城主的那封信也终于是到达了京都,那封信此时正摆在皇帝书案上。
“李顺,你怎么看?”
李顺一个激灵,这种事可是答不得啊!
“皇上,奴才愚钝。”他佝偻着身子。
“罢。”皇帝摆手,“把信送去护国公府吧。”
北方八城陷落,皇帝已经是没有了心情再来处理护国公府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想出保住剩下的国土的方法,并将北方八城夺回来,祖宗的基业,不能毁在他手里!
李顺取过信,勾身出了殿门,匆匆忙忙间,竟是被一小太监给撞倒。
“李公公,您还好?小的有错小的有错。”小太监将李顺扶起来,又将散落在地上的信拾起,放入信封,一个劲儿地道歉。
“你个兔崽子,要不是咱家现在有事儿,一准儿收拾你。哎哟喂,我的腰。”李顺骂了几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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