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距离君灵鸢回来已经又过去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见青铃的身影,她疑惑地开口道:
“话说……青铃那丫头究竟去哪了,怎么这么久还不……”
话还未说完,院子的朱红色的大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打断了君灵鸢尚未说完的自言自语。
她立刻转过头看去,推门进来的正是她心心念念半天寻不见的青铃。青铃此时的造型可说不上好,发型凌乱,一双眸子红彤彤的,依稀能看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衣服上满是折痕,皱成一团。
她手上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块有些脏污的抹布,那抹布本该是白色的,如今却已经是灰扑扑的了,看起来就像是用了好些年的样子,可君灵鸢清晰地记得那块白布,似乎是她离开前刚给青铃换好的,一块全新的抹布,如何能在这短短一个月里用成了这副模样?
青虚院本就不大,而且平日里也很少落灰,有时候她甚至叫青铃隔几天再清理一次。
如今看到青铃这样一幅模样,再结合往日里的事情大致一想,君灵鸢便明白了她不在的这一个月里青铃铁定没少受委屈。
只这样一想,她的眉便瞬间拧紧,方才吃饱后慵懒的笑意一下便从她的脸上消散了,青铃在她的心中早就不是普通的婢女,而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如今只要想到有人欺负了她,君灵鸢便只觉得怒从心起。
青铃此时也看到坐在院中石椅上的君灵鸢,她的神情一瞬间便有些慌乱,她慌忙抬起手用力地抹掉眼眶里盘旋的泪水,巴掌大的脸上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小姐,你回来啦!青铃可想你了!”
君灵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她只觉得心疼得厉害,青铃一直一心向着她的,事无巨细都替她打点好,可她却没有护好她。
“我也想你了,”君灵鸢轻轻地回应了一声,眼神沉沉地落在青铃的身上:“青铃,你去哪了?”
“我……”
青铃把手中的篮子迅速藏在身后,睁着自己大大的眼睛,局促地看着君灵鸢,君灵鸢眸中的洞悉让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青铃知道自己从来就瞒不过小姐,她怯怯地往前走了一步,决定说实话:
“小……小姐,奴婢去三小姐那了。”
三小姐?君素素?一听到这个名字,君灵鸢便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她想起了不久前才在药王殿里见过君素素的狼狈样,如今看来倒是比她先回来了。而且,看来不仅仅是先回来了,还把受的气撒在了青铃身上,居然敢欺负她的人,看来之前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啊。
君灵鸢的眼珠轻轻转了转,开始思考要如何再给这不知死活的君素素留点教训,她想了想,柔声询问道:“青铃,你和我说实话,君素素那女人叫你干什么去了?可不许有半点隐瞒我。”
青铃嘴唇颤了颤,鼓起勇气开口道,但她终究是不敢直说的,故而换了一个委婉些的说法:
“三小姐院里人手不够,听说小姐你病了,我闲着也没什么大事,就吩咐我去帮她清扫一下房间……”
“只是清扫房间?她院子里多少人我可清楚得很,平白无故的干嘛要走我的人,看你篮子里的布,她可没少折腾你吧?”
君灵鸢挑了挑眉,右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语气淡淡,可听在青铃耳朵里,却似乎带着无形的压力。
“青铃,你小姐我如今和以往已经不同了,我们青虚院的人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欺凌,无论是谁,不要说一个君素素,哪怕是君傲天来了,这事也绝不能商量!”
“小,小姐!可不能这么说!”
青铃一时间吓得想捂住君灵鸢的嘴,若是让别人听见小姐直呼老爷的名字,一定会被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得不成样子的!
“三小姐是让我做了些别的事,但也没什么,就是打扫了府里荒废已久的很多院子罢了。”青铃说着,似乎是担心君灵鸢去找君素素算账,她慌忙摆了摆手:“只是打扫了一下而已,奴婢很擅长打扫,只是去帮帮忙而已,不是很累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若有人胆敢欺负你,你可一定要和我说,小姐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君灵鸢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她轻轻笑了笑,示意她不再盘问,旋即又接着说:
“你的小姐出门一趟,马上回来,在这个期间,若有人来问起,就说我………嗯,在睡觉。”
说完,她便慢条斯理地推开院门向外走去,她自然不会相信青铃的话,君素素的德行她还是很明白的,既然叫了青铃去,肯定没省下手段欺凌,如今她便摸去君素素院里瞧上一瞧,希望她可千万别让自己抓到什么把柄。
想着,君灵鸢唇角的弧度又深了深,她足尖轻轻一点,向君素素的院子飞速前进。
…………
…………
…………
君素素院内。
君灵鸢灵巧轻盈地飞身停在君素素的房顶上,在君素素的院里种植着不少的大树,其中便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正在离君素素闺房半步远的地方,一枝树枝带着一片叠一片的绿叶伸到了房顶上,正巧将俯身在房顶上的君灵鸢挡得严严实实。
她小心翼翼地移开屋顶上的一块小瓦片,俯下身子向君素素的房里看去。
此时的君素素正半倚在床边吃着一旁丫鬟递来的水果,她面上已经没有覆着当初在药王殿遇见君灵鸢时戴在脸上的面纱,露出的皮肤白皙光滑,没有君灵鸢所想象的半点斑痕。
君灵鸢皱了皱眉,当初她给君素素下了毒,如今左右也不过一个多月,虽说那毒对生命无害,只要不抓挠便不会留下疤痕,但此时时间尚浅,这毒理应会让君素素的脸上浮起大片的红斑,至今日还不该消失。
可君素素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却出奇地光滑细腻,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