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没保住,学校外全是感染者,好在徐刚强会修广播,在最后一点电力的支撑下,他们发出了求救信号。
也是他们命不该绝,这条求救信号被那蓝收到了。
……
宁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上陈稳的。
她的的确确是高岭之花,艳压群芳,从来不缺仰慕者和追求者,就凭她这颜值,若是进了演艺圈,会让别的女演员无路可走。
她不是眼高于顶,也不是不婚族,她只是觉得,如果是自己的伴侣,一定得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她欣赏才行。
然而,陈稳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在队伍里是那蓝的下属,平时也没存在感,不是一以当千的战将,也不是运筹帷幄的智将,就是个简简单单存在着的男人。
如此的普通而平凡,还是个戴着眼镜的面瘫脸,平日里温温和和,仿佛没有脾气,偶尔动一次怒,也是轻描淡写的。
但她就是挪不开眼。
队伍里能抵御她美貌、不解风情的男人没几个,那蓝,顾前,这两人看着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暂且不说。
可陈稳,明明就是平民出身,有什么资格对她视而不见?
他越是不见,她就越是在意。
队伍里的男人都该剪头发了,但是没有理发师。
为了剪他那一颗脑袋,宁浅把队伍里所有人的头发都剪了一遍。
看到他给纪暖送了一条手帕,生气,失手割伤了手下的脑袋。
看到他跟纪暖谈笑风生,生气,失手。
听到他们定下约定,更生气,又失了手。
给陈稳剪头发的时候,也不知为什么,她不由自主的就想摆弄摆弄。
于是,她细细的摸,细细的剪,感觉他的头发丝很软很服帖,感觉他的头皮暖烘烘的烫手。
真是……疯了。
她和他这一路上,除此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从南云撤退。
从先前经验来看,留下来打掩护的士兵十有八九回不来了,她跟着徐刚强撤退的时候,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陈稳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很难过。
所以她跟着纪暖回南云去了。
在研究所外,她见到了他。
真好,真好。
她什么也没想,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将他紧紧的抱住。
可是,感觉不对。
她松开他,觉得奇怪。
这好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陈稳很沉稳的推开她,对她微笑,她迫于围观群众的压力,只好压下疑惑,跟着纪暖去帮忙。
事实远比她想象的残酷——
原来陈稳已经被杀了,刚才她抱过的、现在引爆了所有车辆、还枪杀了顾前的人,剥下了陈稳的脸皮,戴着假面具,骗过了所有人。
她应该早点看出不对劲的。
但是已经晚了。
月升团攻过来大肆屠杀,丧尸也来了,谁也顾不上谁了。
她和军队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从此开始了流浪的生涯。
在南云的时候,她是医生,听到病人说章西是最安全的,那她就去章西吧。
她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
因为失去的太突然了,她甚至还没想到自己到底喜欢那个面瘫呆瓜哪一点。
那个呆瓜……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么永远的走了。
她的恋爱结束了。
大概还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她对人的了解太少。
路上,她见到一伙穿着迷彩服的人,以为是军队,那群人也说要去章西,她没多少怀疑,跟着他们上车了。
然后,地狱开始了。
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想死。
没死成。
那群雇佣军不让她死。
求生意志也不让她死。
她躺在昏暗的车厢里,意识涣散,手指虚空抓握着,仿佛攥着他那一把柔顺的头发。
好想……再见他一面。
如果可以见上一面,哪怕让她立刻去死,她也瞑目了。
这群人没有去章西,而是去了华都。
她是医生,知道怎样对自己下刀不会致命但又会显得伤很重,于是趁他们不注意,她把刀子捅到自己身上。
很好。
他们信了。
因为不能送她去医院,所以,他们把她随意的丢弃在路边,让丧尸替他们解决这个麻烦。
她撑着一口气,硬是不死,一点点的往路上爬。
她运气不错,遇上了一个熟人——
西蒙。
有西蒙在,她活下来了。
西蒙不在意她的遭遇,决定对她好,跟她交往。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出手阔绰的西蒙,点点头,说好。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从西蒙口中她得知,大家也大多活着,那蓝是纳兰修衡,马上就要跟东海林的千金举行婚礼了。
宁浅已经可以下床,她扶着吊瓶架联系走路,一边走一边想:那蓝要结婚了,小纪怎么办?
小纪那么喜欢那蓝,如果那蓝不保护她了,她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西蒙善解人意,在她提出要求之前,自己就把陈稳的资料送过来了。
原来陈稳和那蓝一样,都是华都人,他的父母还健在,如果她想去,西蒙愿意带路。
她说想去。
然后西蒙就带着她去了。
她看到了疯癫的陈母,还有悲痛的陈父。
她已经见惯了生死,习惯了痛苦,可是看到陈父陈母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是她喜欢的人的家人。
没有人知道她和陈稳的关系。
她沉浸在一段单恋之中,无法自拔。
当陈父问起她的身份时,宁浅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陈父惊愕。
西蒙沉默。
但是西蒙默认了她的话,并没有制止的想法。
喜欢一个人,会容忍她所有的任性和不完美。
宁浅熟路以后,自己经常过来,陪着陈父陈母说说话,看看陈稳的照片。
在看到陈稳那一成不变的面瘫脸时,宁浅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了。
因为他是那么的普通而平凡,不耀眼,却很踏实,就像一座朴实无华的山。
不管她见或不见,他都在那里,不来不去,不悲不喜。
她想要的,原来是他给的安全感啊。
如果命运愿意给他们多一点时间,她一定会主动向他伸出手。
他面瘫,他木讷,他不会说话。
没有关系。
所有的话,她来说,他只要静静的听着,然后点头就好了。
好不容易在陈家父母那里得到了慰籍,却不慎发现了西蒙的秘密。
啊……
原来,他也是害死陈稳的一员。
她把快件给小纪寄出去以后,西蒙把她堵在了别墅里。
看着乌洞洞的枪口,她并没有多少害怕。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了。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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