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始终是不相信雷泽团的。
她和百里云川给他们造成了那么大的伤亡,她还欺骗过陆泽,那人绝不是个可以糊弄的人。
安世投降,红缨团不明所以的夜袭,也等于跟他们撕破了脸,她可不认为凭借那群人的气度,可以把当晚的伤亡损失揭过不提。
红缨团是一定得付出代价的。
只是,这几个发言的货脑子进水,异想天开,以为只要投降就能自保,非得去外面吃点苦头。
纪暖点头:“好,既然你们愿意投降,我也不拦着。”
“赶不及”说道:“纪小姐能明白我们的苦衷自然是好,当然,你们也大可放心,我们出去之后是不会跟外面的人说你们藏在哪儿的……”
话音未落,纪暖忽然拔枪指着他,神色阴冷:“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他们想找死,她不拦着,当然,任何对云川他们有威胁的因素,她也不会放过。
气氛瞬间紧张,形势一触即发。
见纪暖居然拿枪指着自己人,阿越赶紧上前想要拽她:“你疯啦!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枪啊!”
高晨一直呆在纪暖身边,见状也立刻举枪对着阿越:“不许再靠近,不然我就开枪了!”
阿越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崽子,又气又急,生怕外面还没攻进来,里面就先起了内讧。
他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人畜无害,可纪暖又臭又硬,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他劝不动,只能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研究员。
研究员之中也有看透彻的,白研究员就是其中一个。
他看着“赶不及”那几人脸上又愤又恨、仿佛被纪暖挡住生路的样子,又看了看不惜杀人灭口的纪暖,略一思索就开了口:“纪小姐,稍安勿躁,大家都只是求个活路,只是意见不一致罢了。”
这人一开口,说话慢悠悠,听起来很是胸有成竹,纪暖依旧举枪,问道:“这么说来,你有办法?”
“办法谈不上,起码不像现在这样伤和气。来来,放下枪,放轻松,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纪暖这才慢慢放下枪,高晨犹豫一下,也跟着放下。
“赶不及”见状,冷冷的看着纪暖等人:“别以为这样就算了!这里可是我们红缨团的地方,好心让你们躲进来,你们居然对我们拔枪相向,鸠占鹊巢!”
纪暖当他喷粪。
谁手上有枪,谁的腰杆子硬。
谁的命长,巢就是谁的。
鸠占鹊巢?他算哪门子的鹊啊!
别说现在徐刚强何叔语还有百里云川都不能战斗,就算只有她一个人,真交起火来,她也没在怕的,凭手上的子弹,一枪一个,都能撂倒一群。
白研究员继续摆手,示意“赶不及”那边人消消气,然后看着纪暖:“雷泽团是不能投靠的,那群人没有诚信,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你。”
此言一出,“赶不及”立刻炸开了锅:“姓白的!你特么要当舔狗就在没人的时候当去,别在这儿恶心人,你怕死,想讨好这个小娘们儿,我可不稀罕,我要出去!”
他一嚷嚷,和他一伙的几人也跟着嚷嚷,嚷到最后,居然还嚷出要绑了纪暖,出去给雷泽团赔罪的办法。
只可惜,站在纪暖这边的人占了上风,此话一出,白研究员亲自上前撂倒了“赶不及”,然后对旁边人说道:“你们也都听见了,他想用纪小姐的命换自己的命,我不会认同这种做法的,就算让这几人出去,他们也是所有人的威胁,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们得冒一个险。”
“赶不及”在他手下挣扎不已:“姓白的!你放手!我就知道你小子耐不住,你早就想除掉我了是不是,你跟……”
白研究员拿起一卷绷带堵了他的嘴,看着纪暖:“想让他安静下来,光用麻醉药是不够的,不如就用你的血吧。”
纪暖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注射了疫苗之后,有过长达三个月的沉睡期,要是能用疫苗让这几个不安定因素睡上一段时间,也是一种办法。
“赶不及”一听,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注射了血清的那两人都还没有醒,陷入了连心脏都停止跳动的休眠,纪暖的血清还没有注射到未经感染的活人身上过,注射了以后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
这根本就是在拿他的命开玩笑!
“赶不及”在白研究员手下拼命的挣扎起来。
白研究员按住他,用问询的眼神看向纪暖。
选择留下来的研究员们貌似也都对这几人评价不好,这个时候,连一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跟“赶不及”一伙儿的那两人也被按住,封了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纪暖。
纪暖到底还是个良民。
肉票都摆在眼前任她宰割了,她竟然还是下不了手。
见到那些人濒死的狂乱表情,她咬一咬牙,撇开脸说道:“犯不着,先绑起来,打晕了关进暗室,派两个人看守。剩下的人把必须的东西搬进暗室里,时间不多了,现在就开始行动。”
白研究员点头,没再坚持这茬,只是看向“赶不及”几人的眼神颇为遗憾。
多好的活体实验的机会,就这么从眼前溜走了。
遗憾也没办法,只能先按照她说的做了。
谁叫他现在没有枪,还势单力薄呢?研究所里掌握着武装的是阿越那几人,他们承了徐刚强和何叔语的情,不可能这么快就翻脸,还是……
再等等吧。
纪暖也没想太多,她被囚禁的半个月里,跟这个白姓研究员并没有什么交情,见他对待同僚的手段谈不上光明磊落,虽然心里有点膈应,好歹他们也算是一伙的,接下来这几天还要同舟共济,还是不生事端为妙。
至于阿越,已经完全站在纪暖这边,她要指东他绝不往西,她要打狗他绝不撵鸡,温温顺顺服服帖帖的照着她的指示干活,一个人往来几趟背病人,也不叫苦叫累。
纪暖知道他有意讨好赔罪,也不拆穿,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殷勤。
要是拒绝,反倒让他惶恐不安,在外多日,她也多少明白些人情世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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