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离开幻境空间的那一刻,仿佛有一条时间卷轴缓缓展开。过去,当前,所有发生的一切如同万花筒一样纷扬的旋转着,在她的脑海中糅合到一起。
所有的记忆再度回溯,而幻境空间里发生的事情,也成为其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耳边嗡嗡作响。
到底何为真,何为假,她竟一时分辨不清楚了。
“花芷,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南皇澈俯下身,关切的问道。
花芷很快冷静下来,只是瞳仁的光似乎暗淡的许多,她抬眸,看向南皇澈时,神色中带着几分冷然。
“为什么你会记得,为什么只有你记得?”
南皇澈蹙起眉头,他从未见过花芷这副模样,印象中她总是率真纯良,但现在,她几乎变了个人。
“或许那个空间没有那么稳定,也可能是宫胤泽故意的。”南皇澈试图解释。
“可是,你明知道天赐是我的灵介,明知道我并没有和你成亲,为什么这所有的一切你都要瞒着?你一直都在骗我!”花芷的声线在颤抖,她觉得,自始至终南皇澈都在把她当傻子一样。
“花芷,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南皇澈扣住花芷的肩膀,她太瘦削了,仿佛稍加用力那些软小的骨头都会碎掉一般,他叹了口气,眼眶竟微微有些泛红,“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如果天赐不是你的灵介,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你,你在未闻居等了他那么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难道不是吗?”
“够了,你不必再说了。”花芷她自己又何尝不知,怎还用得他再往自己心上插一把刀子。
南皇澈嘴角稍微上翘,然只在转瞬即逝之间,他突然握起花芷的手,拉起她的同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飞扬的头发像柔软的棉絮一样蹭着南皇澈的脸,她发梢的味道一如既往的令人沉迷。
他紧紧的揽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飞走。
“花芷,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就会护你平安喜乐一天。所以,跟我走吧,我们回金陵国,完成我们未完成的婚典。”
花芷像木头一样一动未动,但她藏起的那些小心思,可是一直在蠢蠢欲动。
......
未闻居山脚下,天赐像死人一样躺在绵软的土地上,浑身沾满了污泥和血渍,脏秽不堪。
森林中的风比人们想象的还要肆虐,它们呼啸而上,晃得树木沙沙作响。天赐残存了星点的意识,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呈现出的仍是花芷的脸。
结果,自己还是爽约了。
希望她不会生气吧,天赐自顾想着。
突然,远处一道异样的虚影引起了天赐的注意,他隐隐看到一抹身影从月光之上腾空而来,光芒下的影子被拉的极长,如同从天而降的使者,带着一双看不见的翅膀。
那身影竟逐渐向自己靠近,天赐伸出手,可是当那双手慢慢袭向他时,天赐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花芷,是你吗?”
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良久,一股暖意涌上天赐的全身,眼前忽明忽暗的光晃着他的眼,天赐蹙着眉头,接而缓缓的睁开。当身体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时,他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洞穴之中,躺在秸秆铺成的草席上,而眼前,正是燃烧着的篝火,甚是温暖。
“你终于醒了。”身旁有声音传来,令天赐心头一惊。他赶紧转头望去,明明是想让自己更加警惕些,可是乏力的身子却是让他动弹不得。
好在,当那张熟悉的脸浮现出来的时候,他才安然的喘了口气。
“是你啊。”
原以为昏迷前看到的身影是花芷,不成想,是和她个头差不太多的茗雪。
“怎么,听语气好像有点失望?”茗雪翻了个白眼,自顾坐在一旁,“要不是我和千面兽把你从林子里捡回来,恐怕你已经是动物们的一顿大餐了。”
千面兽在一旁蹦跳着说道,“嗯哼,不用谢。”
天赐没有说话,他抬头盯着某处,大脑正在飞速思考——
南皇澈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灵力?还有,花芷现在怎么样了。
他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一些违和的地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比如他对这里一无所知,却处处都觉得似曾相似,尤其到未闻居的时候,霄巅台,冽云阁,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过,这也太恐怖了吧,为什么你伤口愈合的这么快?”
茗雪的惊呼,打断了天赐的遐思,他回过神来,看了眼被匕首捅穿的地方,正在再生,重合。其实这对天赐来说,愈合的已经相当慢了,而这也恰恰说明,那把匕首非比寻常之物。
“千面兽,你了解金陵国的南皇澈吗?”
少年音响起,夹杂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听说当年金陵王后生南皇澈的时候难产,是王后损了自己灵介的灵力才把他保下来,之后王后久病去世,南皇澈生来没有灵力,与凡人并无差别。”
“那国王岂不是很失望?”天赐反问道。
“那是自然,所以,国王做了一件相当惨无人道的事情。”
千面兽的脸色阴沉下来,故意发出恐怖的声线,说道,“在南皇澈成年之前,国王便以广纳拥有灵介的才士为由,将金陵国地界大半以上修行之人关入了地牢,并在他们召唤出灵介后集体绞杀,而这些灵介的灵力,悉数进入到了国王专门为南皇澈打造的昏明扇中,这昏明扇的威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天赐捻着下巴,继续问道,“那你可曾听说过他有一把匕首?我与他相较之时,昏明扇不足为惧,倒是那把匕首将我重伤,措手不及。”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千面兽边说着,边疯狂的啃食着周遭的蘑菇。
说了这么多话,当然饿了。
那也就是说,匕首并非他的东西?天赐眯了眯眼睛,这其中还有许多谜团没能解开。
“你去未闻居,是为了见一位名叫花芷的姑娘对吗?”茗雪在一旁淡淡开口,只是提到‘花芷’时,不自觉的心抽动一下。
天赐传来狐疑的目光,看向茗雪。
“可是,她明明跟着一位男子离开了。我亲眼看到的。”
茗雪的声音很轻,可是分量却犹如一颗重石一般,坠入天赐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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