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坑道里用完早饭的士兵们,非常有续的躲进了三人一组大小的坑道里,然后放下水帘子,张开嘴巴静静的等待着炮击的来临。
碉堡里的人就没这样麻烦了,因为水泥大石头建造的堡垒根本不用担心红衣大炮这样不入流的攻击,他们只需要避开小窗口暗暗观察就可以了。
豪格当然一点也没有令参谋部的人失望,炮火预期而至,四五百发的炮弹向雨点一样落进坑道里,新军也做出了回应,十几发炮弹就炸掉了二十多门红衣大炮,不是他们不想全部处理掉清军的大炮阵地,而是多尔衮实在太狡猾,而且把那些大家伙简直当成了传家宝一样用来守护。
那样巨大沉重的红衣大炮,多尔衮竟然想出用二十几头牛拉着走,还专门打造了最坚固的马车来装,打一炮就换一个地方,把防护措施做的滴水不漏。这样大胆的想法真的叫人肃然起敬,可想而知他是花了多少时间心思来研究沈星的战法和相应对策。
“回禀大将军,豪格王爷已经动用盾牌军掩护前进,可敌军铁丝网异常坚固,难以大范围的破坏!”多尔衮站在地图面前来来回回的看着,多泽跟在他身边掌着灯。“十四哥,绕过高邮的话,大军起码要多走五天的路程,而且沿途多有坚城固守!这样一来我们快速拿下江南的计划就……”
多尔衮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飞快跑到大帐外盯着远处的大山看的目不转睛,好一会才激动的对着多泽大喊“快去叫人砍伐树木,把铁网给我压垮,还有让豪格不惜一切代价今晚一定要填平陷马坑!”多泽听到这样的计策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让人头疼的铁网阵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
黎明的太阳终于升起来,密密麻麻的铁网上压满了原木,骑兵就想过桥一样慢慢悠悠的开过来,陷马坑阵地上躺了上千俱尸体,但几万个坑也算马马虎虎被挖了个干净。
“营长,敌人是不是要上来了?”一个新兵嘴巴有点打颤的问道,营长作为在逐鹿战场上见过大阵势的老兵,显的非常平静,他摸摸手里的新式长枪,又给新兵整理了一下铁头盔说道“第一次打仗,心里都发怵,你们知道我第一次的时候怎么样吗?差点把手留弹扔自己脚下呢?要不是老班长手快,我今天就不能在这里了,怕不要紧,但不能慌,这人一慌啥事都干不好了,你们别把鞑子当人,就当他是畜生,畜生叫起来吓人,真动起手来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士兵们被大老粗营长的一席话逗的哈哈大笑,一下子从紧张的气氛中解脱出来,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你一问一下,我问下的。
“营长,听说鞑子都长的牛高马大的,咱这小身板干的过人家!”“咋打不过,侯爷身子骨比咱还不如,可鞑子说起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王爷知道不?都让侯爷婆娘给活捉了,就咱现在的红大帅听说老厉害了!”
红衣大炮和抛石车再次打响,碉楼上的喇叭也急促的响起,营长一个机灵首先反应过来,拉着众人快速躲到了洞中,燃起的火油烤的坑道里热浪阵阵,还好战士们都随身带着小铲子,扬起沙土就一个劲的埋。
“炮火听了,兄弟们该我们上场了,拿枪的手都给我握稳了,眼睛看仔细了!”战壕里的将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钻出洞来,迅速的架起了长枪。迫击炮小队对着上万猛冲过来的骑兵发出了攻击。
上千发炮弹迎空飞落,看的豪格整个人差点跌落马背,他勉强稳住情绪,片刻时间第一波敢死队两万余人就死伤过半,他咬着牙关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剩下的人能攻到坑道中去。
可是当密集的枪声响起,他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无论骑兵们怎么变换阵型分散,那一颗颗子弹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钻进他们勇士的身体。这样压倒性的对战完全是在考验着将领的心里防线,豪格无疑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他没有被吓住。
随之是在第二轮攻击中调整了战略,改步兵顶着盾牌刀箭分散前进,这样的行进方式效果是非常明显的,迫击炮的攻击被大大的削弱,可逐鹿战场上的作战模式是无解的,无论你战术怎么改变,也难逃你装备落后要挨打的命运。人民军这边眼看着射击被盾牌抵挡。
指挥的师长果断下达了停止攻击,转而是战士们一个个从腰间抽出收留弹拧开盖子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小子们,等下抽掉引线数三个数再扔,听清楚没!”
清军的将领眼见对方挺火,开心之余赶紧让弓箭手站起来射击并加快攻击的步伐,可这样一来悲剧就再一次发生了,机枪虽然只有两挺放在前线,造的也非常粗糙需要三四个人才能发射,但他的威力同样不能小看。脱离了盾牌保护的弓箭手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见到这种残暴的打法,清军的指挥官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光了,他身先士卒大喊着全军攻击,马上的骑士到了地上也一样跑的很快,他们几乎看见了敌人头顶上那戴着的铁锅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这一刻他们也明白了阿济格王爷和阿巴泰王爷以前说的手留弹如雨点一般落下是怎么一回事。
爆炸声此起彼伏大约响了十多秒,一些侥幸趴在地上躲过爆炸的人还没站起身子,就莫名其妙被尖锐的刺刀捅进了胸膛,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冲出战壕的上万将士便完成了一次毫无人性的大屠杀。他们中一些人是满脸血污,身子颤抖着跑回坑道中的。
“营长,我杀人了,杀的还是一个孩子,他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营长……”“三娃,那不是孩子,那是吃人的狼崽子,你看看我们死去的那些兄弟,你今天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冲过来杀你明白吗?”三娃摇着头睁开眼睛,看到了远处坑道里不断被抬下来的尸体,还有的躺在担架上断了手脚的伤者。
“你看看他们,你看看,这些就是你口中说的小孩子干的,这是战争没有孩子,没有女人,军校里教的你都忘记了吗?只要他们手里拿着武器就是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你自己的残忍!”营长说着把三娃的脑袋拉进来自己的怀里,眼睛死死的注视着那些永远失去生命的战友。
五万人马简直没闹出一点响动就全完了,豪格紧绷的神经终于溃散,他披头散发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愤怒的嘶吼着。“怎么这样就认输了!”多尔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豪格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多尔衮看,没一会整个人就跪倒下来“你杀了我吧,我两天内不可能攻下高邮。”
多尔衮看着完全失去战意的豪格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豪格虽然死挺着没有倒下,但嘴里面没有憋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周围的一些王爷急忙上前想要拦住多尔衮生怕他再次动手,可没想到多尔衮却是弯腰把豪格扶了起来。“小小的失败你就这幅德行,你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吗?跟我回大帐详细说说战况!”
大帐内听完豪格的叙述所有人都沉默了,五万人短短的一天内就消耗殆尽,不是因为指挥失误,也不是将士作战不勇猛,实在是对手处处料的先机,还每每用精良的火器压制。这样的仗根本不是肉体凡胎的人能打的,再打下去也是徒增伤亡罢了。
厌战,怯战的情绪在军中渐渐蔓延开来,侥幸落得个伤残捡回性命的千余伤兵成了军中最大的隐患,因为他们的伤情随军医师实在是束手无策,听着他们呼天抢地的哀嚎声,每个人都感同身受,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多尔衮有着十多年的军旅生涯,深知士气乃是一个军队的灵魂一旦丧失,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他首先安抚住将领们的心绪,又亲身来往伤兵营,再三确认无药可医的情况下,便当机立断暗中嘱咐医生用药毒杀以免造成更大的影响。并同时蒸羊宰牛犒赏三军,大力宣扬重创敌军的假象。
这一系列举措下来,军心渐渐平稳,午夜时分当敌人的孔明灯再次升起时,他又调集千余名神射手不厌其烦的一一与以击落。漫步全军一筹莫展之际他看见了几十万匹在操场上安静食草的马儿,心中豁然开朗。一个破敌良策应运而生,而此时高邮城中史可法和一干将领正在总结战后的小议。
“报告将军,敌人阵营灯火通明暗哨观察到他们正在大量集结战马似乎又有什么大动作!”史可法一听急忙带着参谋们走上城头紧张的查看。“这多尔衮果然是难缠的对手,白天如此大败居然还不安分,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史可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举起千里镜不停的东张西望,只见远处的敌营万马奔腾,人头攒动,似乎真的又要发动一场大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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