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集团旗下的商业地产公司是中国商业地产行业的龙头企业,持有物业面积超3000万平方米,已是全球排名第一的不动产企业。可是在这繁荣景象的背后,邹光华早已洞察到了不断逼近的的危机,陆离所讲的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努力去修正,只是弊病早已积重难返,他也回春乏术。
“关于长明地产,我这里有三点愚见,讲出来邹总可以参考一下。”陆离喝了一口邹光华泡的茶,“第一,长明以后新开的项目可与项目所在地的开发商合作,长明不再从事不动产投资开发,以长明强大的品牌力链接商业资源与商业地产,进行品牌输出与服务输出。”
邹光华不动声色,从表面难以看出他在想什么。
“第二,将长明旗下的地产项目根据现状进行分类,运行良好的那一类继续持有,运行一般的那一类高价卖出,而那些烂尾或是搁置的项目打包卖出,回笼的资金用于偿还银行债务,降低负债率。”
陆离的这条提议放给长明集团的任何一个高管,他都是不敢向邹光华提出的,原因在于长明集团以地产起势,向来重视在这一领域的耕耘,同时也把“做地产行业的魁首”作为奋斗目标,如今让他变卖抛售那些他几十年辛苦经营得来的项目,恐怕会触了他的逆鳞。
邹光华用竹镊夹起陆离的茶杯倒掉冷了的茶水,换上新泡的,他听了陆离第二条提议,依旧没有插话。
“第三,放弃文旅地产的开发。”
这条建议很简短,但是它却一点不简单。由于文旅产业配套多、投入大,但收益低、回收周期长,昌明投资了这么多,到现在没有一个是盈利的。
既然这样,邹家为什么头铁一定要做呢?
原来,邹家向来重视官商关系,几代人都是通过官商联姻来巩固家族的势力。近年来,邹光华为了拓展国内的业务,在很多省份都布局了文旅产业,这些项目说白了就是政绩工程,用来疏通关系开拓市场的。
“第一条可以考虑实行,第二条须再论证,第三条还值得商榷。”邹光华面露笑意,用很简短的回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在陆离看来,这第三条却是最应该去有限落实的。停止文旅项目开发,出售掉这些亏损的文旅产业,不光可以回笼资金降低负债,而且对于长明商业品牌也有很大的提升。
另一方面,如今的世道变了,一些政绩工程、面子工程等一旦落实完成,都会被打回原形,毕竟亏损、烂尾只能带来负面影响。由此可见,邹光华想通过文旅产业开拓市场的如意美梦渐渐都会落空。
陆离很清楚在长明繁荣昌盛的当下提出这些切肤的要是,是得不到认同的,考虑到来日方长,他也就没有据理力争。
“其他方面呢?”即便邹光华不是很认同陆离的提议,但他还是很想多听听这个外来和尚所念的经的。
“文化产业方面,偿命的战略布局就有致命性的问题。长明的文化产业求多不求精,文化领域的涉及面很广,却都没有深挖,产业链条太短,仅靠量来取胜早晚会被各种领域的深耕者一一打败。”陆离虽然知道这一领域是由邹瀚宇主持的,但讲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刻意打压以达到某种目的。
“如果由你来制定集团文化产业的战略,陆先生有何高招?”
“拎出长明擅长或是有能力做好的产业做大做精,淘汰盲目跟风的产业。例如,长明商业地产都有自己的影院布局,档次皆属一流,占据了国内院线的半壁江山。围绕长明院线可以上游溯源开发,发展影视制作、影视投资,下游开发衍生产品,注重观影体验,只要占据了市场,哪怕一桶爆米花都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邹光华频频点头,对于陆离所说大加赞同。
金融领域那是陆离的本体领域,关于长明的金融板块他思考了很多,尤其是这一板块涉及到邹瀚宇与邹浩辰两兄弟,他当然更想在这上面做一下文章,可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到,在自己没能透彻集团内部的种种微妙暧昧之前不应该轻举妄动。
陆离看了一下表,“邹先生,时间不早了,我本还有关于金融领域的一些问题要讲,但考虑到还是回去再研究一下出一份书面的报告为好。”
“确实不早了,时间过得真快!”邹光华也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金融领域是你的特长,你可以再熟悉一下长明,做一份深入的解析报告出来。”
从邹光华办公室出来,陆离找那位女助理去录入职工信息,他可不想再来长明还被拦在外面。女助理把她带到行政部门的时候,里面的女员工都像看外星来客一样打量陆离。
职场从来都是八卦滋生的温床,广大的单身女员工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位帅气、年轻的高管的谈资,在陆离进入长明的数小时内还不知都多少版本的八卦传遍各大科室呢。
陆离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异样,他一直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尤其是在两性来往层面。
“陆先生,您结婚了吗?”在等待信息上传的过程中,女助理有意当着众多员工的面问陆离。
“还没有。”陆离一直没有婚姻的概念,乍一被人问及感觉很缥缈。
所有的未婚女员工都兴奋异常,就差尖叫出来了,此时陆离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为这个办公室带来了骚动。
下班之后陆离去停车场取车,一路上他发现身后一直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同事尾随,走到自己车前待上车时,他不失礼貌的向她们报以微笑,当做告别。
这些尾随的女同事不仅没有羞赧,反而花痴般的尖叫出来。陆离唯一皱眉,开车从她们身边冲了过去。
“这或许就是她们与王婉莹之间的差距吧。”陆离莞尔一笑,内心闪过这一无来由的念头。
前一天晚上宴会结束,陆离送王婉莹回寓所的路上他们就约定好今晚一起出去游玩。熟悉陆离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以前他除了工作都很少外出,就算有闲暇也是窝在家里看书,根本不会抛头露面逛街游玩。
陆离来到稷下图书馆门前,在等待王婉莹下班的空隙给李希夷打了个电话。
“喂,希夷,我今晚要和婉莹一块儿用餐,去哪个餐厅比较合适?”
李希夷思量了一会儿,“和王婉莹去吃饭那不得找个既有情调又得浪漫的地方呀?”
“我刚回来不久,又没怎么外出,对于餐厅不是很熟悉,这不问一下你嘛。”陆离就差没说自己是一个感情小白了。
“那你去人民大道的环球中心吧,那里顶层是一家旋转餐厅,用餐时能俯瞰渤海夜景。”
“听着不错!”
陆离挂了电话不一会儿,王婉莹就和郗潇潇同行走了出来。
“哟~哟~哟!这是谁呀?!”郗潇潇故意没认出陆离,怪声怪气地问王婉莹。
王婉莹脸上顿时挂了两抹红晕,嘤咛语塞。
走到陆离车前,王婉莹才恢复了正常神色,“一起去逛街吧?”
“我才不去哩,你俩甜蜜小情侣逛街,我一个大灯泡杵在那,你们不嫌多余我还嫌尴尬呢!”郗潇潇一脸嫌弃,甩甩手回家了。
“走,我带你去个很特别的地方。”
王婉莹应该不是出于其他目的才接近陆离的,起码这一刻不是,因为面前这个干爽英俊的男子一举一动都令她眼睛放光,当听到对方要带她去个特别的地方的时候,她更是喜不自胜地展现出了小女人的情怀。
陆离驱车到了市中心,将车停在了一个商业综合体的地下停车场。两个人没有乘电梯上楼,而是步行走出了商城,走到商业街的最东头,隔着十字路口是一座桥。
等红灯期间,陆离见王婉莹神情疑惑,就指了指前面的桥说:“就在前面,从桥边的阶梯下去,沿护城河岸走一段就到了。”
说话间绿灯亮起,陆离稍一驻足,从王婉莹身后绕到她的外侧,两人并排着过了马路。安陆离说的走了不远,便在护城河边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厅谢式建筑,周边被垂杨榆树等拥簇着,要不走到这个方位是很难发现的。
两人走近前,便看清了这座建筑的大概。门前石墩上放了一只硕大的青花大瓷碗,碗里浮着睡莲,数尾金鱼游荡其间。两边的空地上栽了几丛毛竹,各种各样的花草盆植错落周围。廊厦的红柱上钉着一副黑底金字的楹联,是刘禹锡《陋室铭》中的名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门额上则是一块原木漆油的刻匾。
“得,月,轩,”王婉莹读出了匾额上的字,“没错吧?”
“没错,应该是取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境,不过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它还是《陋室》。”陆离瞥了一眼匾额题字的落款“闲散人吴铭士”,赞誉到:“字写的不错。”
“德叔,我来混饭了!”陆离扯着嗓子冲屋里喊了几声。
没一会儿从门里走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一身素衣,腰间系着一条藏青色的短围裙,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
“陆离!来来来,你和简。。你们快进屋。”老人认出是陆离,连忙过来招呼他们。
陆离用余光扫了一下身边的王婉莹,见她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就对先几个脚步的老头说:德叔,我俩知道你这里中午不待客,特意跑来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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