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两柄剑,一路招摇。
这段时日在双阳城干了几件大事,渐渐混出了名堂,似乎成了名人,不少路人看见他后主动打招呼,态度还很尊敬。
大大满足了齐平川的虚荣心。
老子可是双阳县的公安局局座,名义上的三把手,实际上的双阳隐王。
醉燕楼前河上,凉思画舫靠岸。
经历过一夜寒风,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石楠花味道已飘散。
上午时分,一般没人来狎妓风流,这个时候浣清河还没有活过来,在昨夜经历过一番敢作敢为、承继传统又勇于创新、相扶相携共上层楼的大雅大俗后,青楼女伎们此刻还在养精蓄锐,以求今夜再铸辉煌再攀高峰。
凉思画舫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凉思画舫的凉凉女魁卖艺不卖身了。
遗憾归遗憾。
有钱的老爷们先在画舫上听听凉凉姑娘的小曲儿,再到其他画舫或者醉燕楼中找个妙人儿一番盘肠大战,也是快事。
齐平川到时,赵负商那个男奴仆不在。
小黑炭丫头柳香君坐在船头寒风里,也不怕冷,撑着脸望着滚滚江水东逝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偶然浮起笑意。
齐平川轻轻跨步上去,一个板栗敲在额头上,“想啥呢,才几岁就思春了?”
柳香君吃痛,抬头怒视一眼,“你才思春,你全家都思春。”
齐平川呵呵一笑,“这就不讨喜了哈。”
柳香君翻了个白眼,旋即笑吟吟的,“你怎么来啦,可是我家姑娘还没起床吖。”忽然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你哦,我家姑娘心情很好。”
因为冰糖葫芦,两人如今已是亲密战友。
在她看来,这位人很好的齐县尉肯定还是喜欢自家姑娘的,不过畏惧家里的那个丫鬟,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来。
齐平川唔了一声,又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想什么呢,我可没想过要成为你家姑爷,去去去,把你家小姐唤醒,办正事呢。”
柳香君嘟嘴,一副小大人模样,“你们男人啊一点也不诚实。”
明明心里想的很,偏要装作正人君子。
倒也听话,乖巧的进了画舫之中,齐平川本来以为要等好一阵——女人起床,花半个小时梳妆打扮都算快的。
不料柳香君马上走了出来,“我家姑娘请你进去。”
齐平川讶然,“这么快?”
柳香君忽然靠近齐平川,压低声音,小手扇动示意他俯身,在耳畔笑眯眯的悄声说道:“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哦,可千万别被我家姑娘知道了。”
齐平川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像一朵雏菊悄然舒展了花瓣。
忽然间有些感动,眼里进了个冥王星。
只有知道她那一段过往,才明白她还能拥有这笑容是多么的不容易。
温声说道:“放心,这是我俩之间的小秘密。”
柳香君嗯嗯,“我家姑娘肯定有些喜欢你。”
齐平川呵呵乐了,“为什么?”
“你进去就知道了。”柳香君笑眯眯的跳下画舫,回头,小手挥了挥,“我去买冰糖葫芦,你要不,我今天请你一串。”
齐平川点头,“要。”
看着她蹦蹦跳跳走远的身影,齐平川暗叹一声,遇见赵负商是你的幸运,也是不幸。
撩开帘子进了画舫。
外间没人。
齐平川也不好意思去里间,于是在桌畔坐下。
珠帘响动,赵负商从里间走出,温婉的福了福,“齐大人有事?”
齐平川明白柳香君的意思了。
自己来的时候赵负商确实还没起床,估摸着是听见了声音才穿的衣衫,是以此刻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脸颊上还有枕头硌出的印痕。
素颜!
一个女人愿意素颜见一个男人,这意味深长。
尽管素颜,然而好看的紧。
有道是看花要起早,女人亦如是。
赵负商长发凌乱,眉眼慵懒里,丝丝缕缕都是风情,浑身洋溢着猫一样的气息,在暖热的画舫里,挑逗着齐平川的荷尔蒙激素。
心里很荡漾啊。
在风月场所置身这种画面中,很容易催生将那慵懒女子摁住就地正法的冲动。
齐平川咳嗽一声,不敢看她,左顾右盼,“失礼了。”
赵负商跪坐在齐平川对面,一只手拿着木梳,一只手挽着胸前的长发,顺着往下轻柔的梳着,风情万千,微微一笑,“齐大人坐不住了?”
齐平川苦笑,“确实。”
赵负商一脸捉狭,“以陈弼的才智,齐大人不会不知道,直接杀了奴家一了百了才是上策,齐大人是来杀奴家的么?”
死人对许秋生无用。
但一个活着的前朝山阴公主,却有大用。
齐平川摇头,“杀你是下策。”
赵负商眉眼一转,慵懒之中春波荡漾,“所以,齐大人今天来是打算说服奴家,让奴家离开或者站到双阳城这边?”
说服二字,她说得很含糊。
让人想到睡服。
齐平川心里一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转念一想,赵负商可不是一般女子,我齐平川也不是鸡鸡带钩钩的西门大官人。
睡服得了?
怕是我齐傲天被她睡服。
摒弃杂念,将腰间那柄“社稷”放在桌子上,“交易。”
给你剑,你走。
既然这是大商末帝的天子剑,对前朝赵室而言意义非凡,其重要性,仅次于大商的玉玺,相信赵负商很难拒绝这个诱惑。
果然。
赵负商倏然滕的一下站了起来。
目光落在社稷上。
樱唇微张,眼神炽热之中带着晨起的迷离,呼吸急促,脸上涌起潮红,胸口轻颤,不敢相信的道:“这是陈弼让你带来的?”
齐平川心神簇摇,赵负商此刻的神情,简直和那巫山云雨时的一模一样,别提多诱惑人了,不愧是浣清河上的女魁。
这女人的诱惑真是一波接一波,无处不在。
强行镇定心神,颔首道:“你带剑离开双阳,从今以后,你前朝赵室谋你们的复国大事,我双阳城做我的世外桃源,井水不犯河水。”
赵负商重新跪坐下,有些不解,“奴家并没有成功,陈弼为何愿意送出社稷。”
齐平川讶然,“什么?”
赵负商秋波转动,思绪急转,恬然一笑,“原来齐大人不知道啊,那奴家告诉大人吧,先前陈弼找到奴家,让奴家色诱大人,若是成功,他便送我社稷。”
齐平川怔住。
卧槽,陈弼这货想干什么,还在考验我?
有完没完!
万幸老子管住了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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