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晴天霹雳,道道闪电划破长空。
又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倾盆而下。
夏天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场大雨原本如千万条很粗的银丝从天上飘下来,很美很亮的又从屋瓦檐洒下一排排水滴,但落在地上却溅起阵阵泥水。
李华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口前,微微打开丁点玻璃窗,透过小窗缝,望着漂漂洒洒的大雨,享受着清风送爽。一会,他又点燃一枝烟,努力忍着,等待机会出去送情报。
情报天天有,拣关键的。
现在就等由岛大里和岩黑确定时间。
具体的时间,还有什么等级的鬼子军官参加这场舞会。
所以,李华已经很多天没有给秦花等人传递消息了。
她们此时也肯定等的很焦虑。
因为华中会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而且,国党方面又有一些将领被鬼子特工利诱并被杀。
李华的房门关着,但是,他仍然能听到隔壁办公室由岛大里和岩黑的对话。他还知道,此时,吉田杏子就站在他的房门外,防止“川田古浚”忽然打开方门,窃听到由岛大里和岩黑的计划。由岛大里近来对“川田古浚”是友善了许多,好了许多,温柔了许多。但是,村上桃子和吉田杏子从未放松过对“川田古浚”的监控。或许,只有李华和由岛大里睡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才不敢靠近过来。
也许是由岛大里今天心情好,她没再与岩黑大声说话,也许是因为由岛大里心里始终防范着她的“川田师兄”,防止隔墙有耳,所以,她今天说话的声音温柔细腻。
这让岩黑感觉很奇怪。
他应付由岛大里更加小心翼翼。
他怕掉进由岛大里的假温柔假细声细气之中。
……
由岛大里和岩黑在商议筹办舞会之事、步骤、计划、防谍、应急等等方法和措施。
待看到由岛大里、岩黑都带队去鬼子驻屯军司令部视察舞会场地去了,吉田杏子和村上桃子也跟着由岛大里走了。李华便撑着油纸伞,走出特高课大门,溜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里,给梨园别墅打电话。
然后,他又步行一段路,换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济民药铺打电话。紧接着,他又步行一段路,换一个公用电话亭,给蓝山咖啡馆通报情况。
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李华也越来越谨慎。
秦花接报后,急从上海那边申请调来两名谍花,混进了岩黑的筹办队伍里。过了几天,她也在两名谍花的引荐下,乔装混进了鬼子厨房里当厨子。
周静、唐诗、宋词、庞萌萌也在紧急备战,积极备战。她们分别驾车而来,从梨园别墅合了李华改制的部分先进武器,提前熟悉使用操作。
而且,她们都各自写好了遗书。
秦花的遗书交给了她的亲弟弟秦鑫。
唐诗的遗书邮寄给了陈洋(详见:谍海鸳鸯刀)。
宋词的遗书偷偷的塞进郑功的枕头下面。
周静的遗书通过郭显公务到特高课的时候,请郭显偷偷的、暗暗的送给了李华。
鬼子的这场舞会对她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但是,对她们而言,也是极端的危险。
机会和挑战并存。
……
夏雨接二连三倾洒,黑幕般的天似乎要崩塌下来。
此时,李华又站在他办公室里,对着窗外的大雨发呆。
他一只手捏着周静的信,心如潮涌,泪水几次涌上他的眼眶,但是,他都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既感动,又很无奈。
他心里明白,每个人都写了遗书,都誓言与鬼子血战到底。说不定,在鬼子的这场舞会里,众多美女特工会真的牺牲。这是他最不情愿看到的结果。但是,可能又会有牺牲。
无论哪位美女特工牺牲,无论哪个系统的、哪个派别的美女特工牺牲,李华一样都会心疼。
她们,都是他的好战友。尽管在并肩作战的一年多岁月里,她们为他有过争风吃醋,有过暗中撕杀,但是,她们坚持抗战的决心始终没有变。她们的初心使命始终没有变!
她们,一直都是值得李华敬仰的好特工。
周静在她的这封遗书里,还向李华表白了久藏在她心中的爱。她说,除了自己那份家国情怀之外,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她留恋的人,那就是那个在南苑血战中救她一命并为她穿衣的狗蛋!所以,她命中注定是除了父母之外为狗蛋而生的人,为狗蛋而死的小女人。
她还说至今不知道狗蛋到底叫什么名字,但是,她永远只称呼他为狗蛋。她在每天深夜,都会深情的称呼狗蛋无数遍。只有喊着狗蛋两个字,她才有安全感,才能安心入睡。
血战在即,她也在心里暗暗为她的狗蛋祈祷,祝福她的狗蛋永远幸福安康。
不知不觉,李华泪流满脸。
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这份热泪。
他捏着周静的遗书,紧紧的捂在胸口,像是紧紧的把周静搂在怀中一样,或许,这一次真的是要生离死别了。
他任由泪流,身子阵阵颤动!
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答复周静,因为他至少在口头上答应了要娶宋词为妻的。所以,他不可能再答应娶其他美女特工为妻。若然头顶三尺有神灵,那就让神灵传递他对周静的祝福吧!希望这次血战,秦花、唐诗、宋词、周静和庞萌萌都能平安归来。如果要有人必须牺牲,他愿意成为牺牲的那个人,换来这帮美女特工的新生和华中会战的胜利!
……
舞会当天晚上,驻屯军司令部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今夜,天气很好,雨过天晴。
夜空经过几场大雨的清洗,格外澄清。
秦花作为中方厨子,做好平津的特色饭菜之后,看看没她什么事,便进入卫生间乔扮,然后潜入重武雄一的办公室,打开他的保险柜,却没找到那份绝密文件。
于是,她又潜入司令官的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刚找到那份文件,脚步声就响了。她来不及拍照,急急关上保险柜,翻身探手抓住窗口外的微露的横梁,潜藏在窗口下。
好在她文武双全,否则,出师未捷就要身先死了。
但是,仅靠十根手指抓着那点横梁,她也甚是辛苦。
……
“龚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义?”
“现在就华中会战打响,如此,国党方面就腾不出人手来监视我们。”
“嗯!龚桑是北方人,有利于我帝国皇军在北方巩固所夺取的地盘。龚桑,好好干!皇军不会亏待你们的。”
……
鬼子的司令官进来和一名叛将聊了会天,又出去了。
李华一直相伴在由岛大里左右,并西装革履的陪伴由岛大里跳舞,让由岛大里高兴了一个晚上,激动了一个晚上。因为她和李华的怀疑也好,磕磕碰碰也好,虽然有职业的因素,出于职业习惯。但是,由岛大里从心底里是喜欢她的“川田古浚”师兄的,而这份喜欢和爱,无疑是在她小时候与“川田古浚”一起习武时就种下了爱的种子。
他们“重逢”以来,吃吃牛排,品品咖啡,逛逛舞厅,听听音乐,是有的。但是,像今晚这样,当众搂着一起在舞池里跳舞,那还是他们“重逢”以来的第一次。
宋词奉李华之命,乔装成男子,伺机尾随秦花,潜入到司令官的办公室,打开保险柜,但是,没找到这份密件。
秦花从窗口外翻身进来,握枪指着宋词。
宋词不理,含笑说:“红红姐,你打死我吧,我的尸体怎么办?现在是联合作战时期。其实,我们应该共同携手,并肩作战才是。而且,现在也没找到那份密件。”
秦花无奈地放下手枪,便在此时,有人踢门而入。
木井浩二带着一队宪兵,均是端着冲锋枪,指向秦花和宋词。
秦花和宋词两人就地打滚。
鬼子宪兵端枪扫射。
“突突突突……”
刹那间,鬼子司令官办公桌、书架、书柜全部是弹孔,就连周边墙壁也是弹孔。
秦花和宋词就地打滚,哪里能躲着子弹,就滚往那里。
二楼枪声大作。
一楼露天舞厅,顿时大乱。
跳舞的鬼子军官赶紧的分开舞伴,掏枪而出。
女的纷纷吓得惊叫起来,有人钻到两边自助餐的餐桌底下去了,有人掩耳就跑,有人吓得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并很快就被慌乱出逃的人踩踏在地,骨折吐血。
由岛大里掏出手枪,拉开保险,指向李华的侧额,冷冷地说:“别以为我对你温柔,告诉你些什么,你就相信。这叫温柔陷阱!”李华淡淡地含笑说:“师妹,你说啥呢?我不一直陪着你吗?今晚,我可是连洗手间都没去过。”由岛大里打了一个手指,示意是李华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动。
李华依言照办,来到了一楼的禁闭室。
吉田杏子和村上桃子已经在禁闭室等着李华了,看到由岛大里进来,她们两人均是端着冲锋枪指着李华。李华内心痛苦万分,但是,强忍着,坐在由岛大里指定的坐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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