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完全断绝联系,而是若非必要,绝不交谈。
闲聊,就更没有了。
可谈恋爱,本来就是要闲聊的。
看见一颗奇怪的树想和你说,碰到可爱的猫猫狗狗想给你说,今天早上起得特别早也想和你说,夕阳把云彩染得很好看也想和你说。就算今天只是宅在家里,是无聊的一天,也想和对方分享。
这才是恋爱初期该有的样子。
而且,就连工作伙伴都会有闲扯的时候,更何况这两人来时,可不是这样的。
天魔的事情搞定之后,这任务还是得做下去,莫昉还得撮合这俩。
本来之前还以为稳了,没想到来了这么个反转。
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和你二人分开,到不知你们那儿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到?”莫昉开始旁敲侧击。
钟无期顿了一下,“你先去往沙棘国后的五六天左右,还算是一切正常。只是忽然有一天,我与沈公子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几经周折,最终才到了沙棘国。”
“这中间没发生什么事儿吗?”
听了这么个大概,想知道的还是不知道,莫昉只能接着问道。
听莫昉如此说,钟无期侧了侧身,正面对着莫昉,说,“我不知沈公子如何,但我在失去意识时的那段时间,似乎看到了一些景象,也看到了莫小姐你。”
莫昉忽然意识到,原来在那庙里,这二人是有意识的吗?
挠挠头说道,“要是看到我,应该是正常的。”
沈秦风和钟无期对莫昉的身份都有几分猜测,而且之前莫昉还给了她们符篆,所以莫昉也并没有隐瞒。
“那之前看到的那些也都是真的吗?”钟无期问。
不知为何,莫昉觉得钟无期的情绪好像有一点低落。
“emmmm,不一定吧。”
莫昉回忆着,想着钟无期说的画面可能是天魔给她施展的幻境,是真是假,倒还真不能确定。
“那你呢?”莫昉转头问沈秦风。
沈秦风这段路上更奇怪,轻易不说话,和之前活泼的性子相比,简直像变了个人。
沈秦风摇摇头,“和钟小姐差不多。”
这两人都变成了闷嘴葫芦,莫昉也无法,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三人都各自到客栈的房间休息,莫昉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钟无期。
“今日奔波劳累,钟小姐怎么不在房间内休息?”莫昉还是开了门,将钟无期让了进来。
钟无期手里提着一壶酒,带着两个酒杯,准备得倒是齐全。
莫昉一挑眉,“钟小姐这么肯定我未歇息?”
“莫小姐不同于一般人,便大胆猜测一下,若是猜错,我把东西带回去就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钟无期倒是洒脱得紧。
三杯两盏温酒,莫昉还没问些什么,钟无期倒是率先开口了。
“莫小姐,对这京城往事了解吗?”
“……一点都不”,对这块儿完全空白的莫昉回答。
“那莫小姐肯定不知道,我小时候完全是个病秧子。据说我生父在时,我身体就一直不好。
在我五岁那年生父去世了,六岁继父进门,自那后,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直到继父遇到一个游方道士,把我交给那道士养到十六岁后,才好了起来。”
莫昉没打断钟无期,虽然有点突兀,但她说这些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年幼时,也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身体差,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
这段往事很长,钟无期说的时候,也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钟无期的生父能嫁给钟丞相是一个意外,虽然当时钟丞相还不是丞相,但钟无期的生父也觉得自己的门第配不上钟丞相。
钟丞相事务繁忙,钟无期的生父却总是觉得是自己不得宠。在钟无期出生后,为了多见见钟丞相,经常故意让钟无期生病,让钟丞相来看她。
而后来继父进门,自然看不惯原配子女,更何况这个子女一向又有体弱的名声在外,再严重些也无妨。
“我这两个父亲,一个自私,一个嫉妒。”钟无期停了停,“我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
那游方道士是钟无期的继父特意请来的。刚开始一两年,钟丞相不放心,每月也还来看一次,嘱咐那道士将钟无期养得好好的。
只是时间长了,钟无期身体也无甚大碍。
就从一个月变成三个月,再变成半年、一年。
后来这道士遵循钟无期继父的指示,以云游为谎言,将钟无期带出,想找时机干掉。
谁知道钟无期根骨上佳,被一个武林高手看重,已暗中教授其武功一年。
在那道士想干掉钟无期时,被钟无期反杀。
钟无期当时年纪虽小,但城府颇深。
深知若是回府,还会遇到无数次刺杀、陷阱,倒不如真的先在外拼搏一番,便跟着她师父在外漂泊。
“后来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追捕沙贼不小心受伤,刚好被一个小男生救了。”
钟无期说起这段时,拿着酒杯,眉眼含笑,“这小男生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连我的脸都没看到,就什么都跟我说。
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觉得他傻,怎么能因为感觉就毫无防备呢?
听说我也来自京城,就一直问一个人的信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有意,就他自己以为还隐藏得很好……”
莫昉估计这男生应该就是沈秦风了,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场景。
“那你是怎么想的”,莫昉忽然想知道钟无期的想法。
钟无期将酒杯放在桌上,愣愣看着杯子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我在那儿呆了一个月,但其实我的伤七天就好了。”
钟无期是个缺爱的孩子,两位父亲如此,其实钟丞相也是如此。钟无期生父的拙劣手段,她真的看不透吗?那游方道士是否靠谱,略一调查便知,可她也没有。
终究是不爱,所以无所谓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忽然遇到了一个温暖美好得像太阳的人,怎么会不被吸引、不心动呢?
更何况那人还心悦于自己。
“但那都已经是五年前了,时间会改变很多。”莫昉泼了盆冷水。
“他没有变。”钟无期肯定的说,接着又有些不确定。
直接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我之前和你说过,看见了一些画面。”钟无期看着莫昉,“那是你和他坐在一个亭子里,他对你说,我不过是个挡箭牌。我想知道,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不直接问沈秦风,不是更清楚吗?”
“我不敢,也有点怕。”钟无期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莫昉叹了口气,坦白的讲,“是啊,他确实这么说过。”
钟无期眼里的光暗淡了,低下头,将手里的酒壶放在桌子上。
踟蹰了一下,刚想抬起头,向莫昉辞行,便听见莫昉说,
“只不过,她在说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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