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有福还没有回来继任村长,大西村的村长,暂时由方三爷暂代。
“厚道来了呀,来,坐到炕上来。”方三爷拍拍身边的炕招呼方阿爷。
方阿爷也不矫情,来到炕边直接就坐下了。
他把手里提着的礼品都放在了炕桌上。“三哥,这是我带的点东西,你可别嫌少。”
“嘿,人来就行了,还提这么多东西干嘛!”方三爷虽然嘴上怪着方阿爷,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挡都挡不住。“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呀?”
“我也就不卖关子了。这不是前两天说了嘛,我们家打算在村里建个养鸡场,今天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方阿爷开门见山。
方三爷听了这话,也正了神色,他坐直了身子。“你可是想好了,真的要在咱们村建个养鸡场?这可不是个小事呀。”
“嘿,那有什么想不好的。”方阿爷很是肯定。
见方阿爷一副笃定的样子,方三爷也就没再劝。
“在咱们村儿建养鸡场,这是个好事儿,你们想好在哪建了吗?”
“我们觉得我们家面前那片荒地挺不错的,那里离咱们村里不远不近,既不会扰民,村里的人来干活也方便。只是…”方阿爷神情间有些为难。
“哎呀,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说,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的。”方三爷正听到关键点了,结果方阿爷说了一半不说了,他整个人顿时就急。
方阿爷等的就是方三爷这句话。“三哥你也知道,那片荒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要是我们家全部买下来,银钱该怎么算呀?”
方三爷也被方阿爷给问住了,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知画见方三爷半天没说话,心里面也不由有点儿着急了。
哎呀,可千万别把地的价格算的太贵呀。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方三爷这才开口。“这几年上等田地十两银子一亩,中等田地七两银子一亩,下到田地四两银子一亩,至于这荒地国家倒没有什么规定,价格在五十文到四两银子不等。咱村的这片荒地,都不知道荒了多少个年头了,这些年来,我发动大家去开垦,大家还不愿意。这次建养鸡场是造福乡里的大好事,不能把地算的太贵了。”方三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样吧,我先派人去把地量一下,至于价格,我这就去找各位族老商量商量,争取用最低价让你们买下,你看成吗?”
“成啊,那咋不成呢。有三哥亲自出马,这事儿基本就办妥了!”方阿爷很是高兴的拍了一把大腿,还不忘给方三爷戴了顶高帽子。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话干啥。”方三爷嘴里谦虚着,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挡也挡不住。
“三哥,你估计这事儿,多久能有个回信儿?”
“我这就去族老家商量一下,估摸着下午就差不多了。这样吧,等吃了晚饭,你就来我家,咱们把这事儿好好的说道说道。”
“ 行,那我就等三哥的好消息了”方阿爷知道这事儿基本办妥了,他也不逗留,站起身来就和方三爷告辞。“三哥,那你先忙,我就先走了。”
“那么急着走干嘛?再坐会儿吧。”方三爷出言挽留。
方阿爷摆摆手。“这马上要盖厂子了,家里的事儿还多着呢,就不留了。”
等出了方三爷家的门,知画这才问道。“阿爷,这买地的事儿,是不是成了?”
“那是当然啦,听村长的话,咱这块地价钱不会太高。”一想到能够用低价拿下那块地,方阿爷的心里也很高兴。
省到就是赚到啊,买地省下的钱,可以给工人们做工资的,这样家里的花销就不会那么大了。
知画也很高兴可以低价买下那块地。
一时之间,祖孙两人心里都美的冒泡。
这会儿事儿办妥了,方阿爷祖孙俩也不准备在村里逗留,快步的向家里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上就走不了了。
“你们走开,我不嫁,死也不嫁!”女子的哭嚎声传来。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威严的男声响起。
又是一阵争执声,过了半响,突然没音儿了。
想来是那女子被制住了。
“阿爷,这是谁家呀?”方家住在村外边,知画并不是很清楚村里面人家的分布。
“哦,这是方石头家。”
方石头?那这里岂不是方小兰的家!
这么说刚刚哭号的女子就是方小兰了。
那天验完身,方小兰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家了。这些日子知画也没刻意打听她的消息。却不想今天就偶然遇上了。
听这架势,方小兰好像要出嫁了。
知画正在这想着呢,前头的大黑木门哐当一声就开了。
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抬着一个穿了一身红衣服的女人,就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都是大块头,看起来很是凶猛。他们把那女人扛到了牛车上,甩了一鞭子,走得没影儿了。
方石头这会儿正站在门边上。看着牛车走远了,这才注意到了方阿爷祖孙俩。
“厚道叔。”方石头有些不自在的打招呼。
“嗯”方阿爷应了一声,没说话,带着知画出了村。
这事儿毕竟不是个什么光彩的事儿,再留下去,大家都会很尴尬。
果然没过几天,村里就开始疯传。
方石头把方小兰嫁到了一个穷山沟里。那天接亲的两个人,就是她的丈夫。因为方小兰坏了名声,十里八乡的人都不肯要她。她只能给穷山沟沟里娶不起媳妇的人家做共妻了。
听到这话,知画也没在意。毕竟方小兰对于知画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害过她的路人罢了,她是死是活,知画并不关心。
说这话就扯远了,这会儿方阿爷祖孙俩回到了家。
“事情都办妥了?”武培冶正在院里的枣树下读书呢,看到方阿爷进来,出声问道。
“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就有定论了。”方阿爷应了一声,走到了枣树下,扯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武培冶身边。他这是不准备进屋了。
知画见他们两个老兄弟又开始聊天了,打了声招呼,就去找方阿奶了。
今天只有方阿娘去了店里,其他人都留在了家里。
“阿奶,你这会儿闲着吗?”知画挑开帘子就进了堂屋。
“这会儿没啥事儿,闲着呢。咋啦,丫头?”方阿奶正在窗边儿上纳鞋底子呢,听见知画的问话,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也没什么大事儿。这不是昨天我割了二十斤猪板油回来吗?那油还没炼呢,我想着,阿奶要是不忙,咱们先去把那些猪油给炼出来。”
方阿奶听说要炼油,也不耽搁,把鞋底子放在了针线篓子里,穿了鞋就下炕了。
“那行,咱们赶紧走吧。赶紧炼了,也好安心,没得再给放坏了。”
方阿奶拉着知画风风火火的就来到了厨房。
那二十斤猪板油都装在篓子里,被方阿娘挂在了房梁上。
知画祖孙俩把篓子从钩子上解了下来。
“阿奶,我现在就去烧火,你先把猪板油给切碎吧。”知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行,你去点火吧。”方阿奶也不推脱,她去旁边洗了手,就把猪板油拎上了案板。
炼油的时候要把一大块猪板油先给切成小小的丁儿,这样能更好的出油。
方阿奶拿了把大菜刀,就在那里切了起来。
做了一辈子饭的人,那手艺都是练出来的。
只听噔噔噔一阵响,刚才还是一整块的猪板油,已经乖乖的变成了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小丁。
见方阿奶已经忙活上了,知画也不耽搁。
她去院外的柴草垛上,拿了一把引火的细柴。
知画回到灶火里,把细柴塞了进去,拿着点火石就开始点火。
袅袅的炊烟升起。
不一会儿锅就热了。
方阿奶把切好的猪板油小丁儿都揽在了一个大陶盆里。
哗啦一声,猪板油就下了锅。
呲啦呲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猪油的香气阵阵飘散。
“啊,好香啊!”知琴陶醉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知画转头看去,这姑娘正闭着眼睛,鼻子一个劲儿的耸动着,一副陶醉的不行的模样。
知画看着知琴的样子,嘴角直抽搐。
真是想不到啊,阿姐竟然是个吃货属性。
这以后的姐夫可就省劲儿了,只要能拿出好吃的,就能把这姑娘给拐走了。
事实还真是如此。知画未来的姐夫,还真就是靠一手烤肉的绝活,把知琴给拐走的。
知画还在那胡思乱想呢,知琴已经走到了锅边上。
“哦,天哪!快看那个板油丁,它已经变成油滋啦了!”知琴夸张的指着锅里的一个油滋啦,感叹了一声。随后,一脸舍己为人的说道。“这猪板油的质量也不知道咋样,还是我先来尝尝吧。”
说完,知琴快手快脚的从筷篓子拿出来一双筷子。
她充分发挥快、狠、准的精髓。
一筷子下去就捉住了那个油滋啦。
随即张开了血盆大口。啊,不对?应该是张开了樱桃小口。
知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那个油滋啦送往了极乐世界。
“嗯,好好吃!”知琴嚼着油滋啦,满脸的陶醉。
方阿奶,知画:(抽搐脸)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