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坡路,一直向上走,就来到了何西泽的家,推开大铁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映入眼帘。
院子后面是一个二层小楼,一半木质,一半红砖修葺的吊脚楼,十分的复古。
房子前面的大柱子十分粗,到是给人一种安全感,虽然有些年头了,可是看上去却保养的十分好。
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章珊珊作为家里的主人,十分热情的招待了大家。
而何西泽因为刚刚回来,来拜会他的,和他要去拜会的人都比较多,因此,吃过午饭之后,今日下午就自由活动了,没有安排什么项目。
这两天一直坐车也是很辛苦的,何西泽本想带着江弥音一起去拜会的,只是,江弥音斟酌了一番,还是拒绝了,有些事儿急不来,或者说,她依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吧。
不过,这一个下午周舟到是没有闲着,拿着她的相机,拍了不少照片,跟谢光耀玩儿的特别嗨皮,对于云桥镇的美食,她也十分的热衷。
到是刘念祖和冯妙妙两个人,现在是若即若离,而江弥音并没有出去溜达,反而,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感受时光静好。
一座小楼,一个院子,这一方天地,让江弥音有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这样的生活简单又舒适。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被照顾的很好,可见主人的用心,就在江弥音认真的品鉴着壁上的蔷薇花的时候,忽然身边响起了一个十分干净清凉的声音。
“赏鉴蔷薇花的时候,最好配上一杯花茶,一边小酌,一边欣赏才更有韵味。”
江弥音闻言转过身,随后就见身前多了一个淡雅的描花瓷碗,小碗十分精致,颜色素雅,在一看递过茶碗之人,穿着一身白色衣裙,一头乌黑浓密的披肩发,长相清纯干净,眼底清澈入泉。
没错,就是章珊珊,只见她面含微笑的看着她。
章珊珊长的不是多好看,跟江弥音那是完全没办法比较,可是,章珊珊的气质宜人,看上去十分舒适,跟江弥音这样咄咄逼人的气质完全是两个极端。
而面对这样一个姑娘,确实没有拒绝的道理,江弥音礼貌的接过茶碗,笑着道:“珊珊姑娘果然有品位,懂生活,跟你哥哥一样。”
章珊珊一听,脸色一僵,随后带着有些僵硬的笑容道:“是吗?”
“江小姐对哥哥还挺了解的。”
“我们去那边坐吧,有树荫,凉爽一些。”
江弥音笑着应是,待坐好之后,喝了一口茶道:“嗯,这菊花茶清新淡雅,有散风清热,清肝明目之效,现在是春季火大的厉害,喝菊花茶正好。”
章珊珊听完,笑着道:“江小姐于喝茶一道还颇有研究呢。”
江弥音笑着摇头道:“呵呵,并没有。”
“与其喝茶,我更习惯喝coffee,不过何西泽,哦,也就是你哥哥,他喜欢喝茶,而且给我普及了许多知识,我觉得挺有趣的。”
章珊珊闻言低头喝了一口茶,脸色发僵的道:“嗯,我哥哥最喜欢品茶。”
“小的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什么名贵的茶叶,所以,我就去山上找一些野菊花,金银花之类的,回来给他泡花茶喝。”
“这野菊花就是我去年上山采摘晾晒而成的,到是比市面上卖的一些人工种殖的功效要好一些。”
江弥音见状,十分惊讶的道:“你自己采摘晾晒的?”
“厉害,厉害---”
说完这话,江弥音把茶碗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看了看院子四周道:“珊珊姑娘的生活,果然有品位,这让我想起了一首诗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十分惬意---”
章珊珊闻言握着茶碗的手一紧,随后低着头,笑了笑道:“江小姐见笑了。”
“其实我就是一个俗人。”
“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比起这样惬意的生活,我更留恋这里的人---”
“妈妈从小教育我们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她是一个伟大的人民教师,另我十分钦佩,所以,长大之后,我就想继承她的衣钵。”
江弥音听到这里,看章珊珊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道:“你现在做的很好。”
章珊珊闻言,有些自嘲的一笑道:“我还差的很远。”
江弥音见此也不好接话了,在她看来,这个姑娘是一个非常有追求的人,不是谁能能放下城里优渥的生活,选择扎根小乡村的。
尤其是在国内,她回来这段时间,感触最深的就是,国人的努力,几乎所有人都非常努力的工作和生活着。
仿佛身后有恶犬一般追赶一样,用劲了力气,努力的向前拼搏,只为了有更好的生活。
房子,车子,money---
女孩子同样拼,并不比男人差,这是一个十分上进的国度,同时也是一个极具金钱主义的社会。
有好也有坏,而坏处就是,大家只顾着埋头赶路,却忽略了周围的风景。
可是何西泽和章珊珊这对兄妹却不同。
何西泽也很忙碌,可是,他更加的懂得和珍惜生活,他的生活十分有烟火气,是江弥音喜欢的,这样让她有一种家一般的温暖。
而章珊珊这个姑娘,研究生毕业之后,多少人为了留在城里有更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挤破了头,像这样山村出来的孩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扎根城市,过城里人的生活。
可是她却不一样,她毫无犹豫的选择回到家乡,为家乡添砖加瓦,这是一种十分值得推崇的奉献精神。
不管章珊珊的人品如何,但是,在这一点上,她是值得人尊敬的,热爱教育事业,并且愿意牺牲自我。
因此,江弥音不愿意用恶意的心态去揣测她,并给予她尊重,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何西泽相依为命的妹妹。
而对于江弥音的态度,章珊珊自然也感受的到,而且,从对方的眼神中,她更清楚,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早已被看破无疑。
她十分窘迫,原本以为,等待的是嘲讽和奚落,可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胸襟如此开阔,她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顿时有些感到羞愧。
不由得低下了头,轻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