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朝阳卿送走,白初抓着二花的后颈,瞅了一眼,再瞅了一眼。
蛇王:“这次扔哪个方向?”
白初默默的与蛇王对视了一眼,“墨渊,还是你懂我!”
蛇王:“咱们不已经扔了两次了么?不差这一次……”
白初摸了摸下巴,瞅了两眼闻言喵喵喵开始挣扎的二花,依旧如常张牙舞爪,“扔还是不扔,是个问题!”
“喵喵喵!”
二花张嘴叫嚷起来,声音徒然变得凄厉。
愚蠢的人类!竟然还敢扔我究极楼楼主!
我迟早要杀了你!
蛇王:“扔!”
白初:“扔!”
然后,暗夜之中天空又划过流星般的一条弧线,带着一身凄厉的“喵”叫声。
白初拍了拍手,摸起筹情就往外面走,蛇王扑腾着翅膀也跟了上来。
“你先回去睡觉,我一个人去就行。”
蛇王:“不,你不行。那家伙太强了……”
白初:“那你去就行了?”
蛇王:“咱两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白初:“就算是鱼死网破,打得你死我活,我也要去杀了他!”
蛇王:“那走吧。”
白初足尖一点飞身便朝西厢而去,摸着过了小树林,跳上屋顶,轻手轻脚,解开瓦片往下面一看。
却见屋子里一方棋盘,燕余灼对面坐着一袭素衣的白栖,白初忍不住蹙了蹙眉,冲蛇王打了个眼色,只得在神识之中交流。
白初:“我哥什么时候跟燕余灼是下棋的情分了?”
蛇王:“你问我我问谁?”
白初:“我哥什么时候走!?”
蛇王:“你问我我问谁?”
白初:“我决定等等!”
白初伸着脖子往下面看,看着棋盘上黑子白子杀得不亦乐乎,手不免痒了起来,在屋顶上开始坐立不安,但见白栖下子神速,燕余灼手持白子每每踟蹰半晌方才落下。
“好棋!好棋!”
白栖思索了片刻,手持黑子落在一边,微微蹙眉,稍稍犹豫之后彻底落下。
白初一急,暗道:下这里,肯定会被燕余灼后面吃掉啊!哎呀呀,燕余灼这里布局下套了啊!
燕余灼淡淡一笑,落下一枚白子,“白兄,到你了……”
白栖蹙了蹙眉,手中黑子落下,叹了口气道:“燕兄,我输了……”
“无碍,我们再来一局……”
于是在燕余灼“再来一局”十多次之后,白初打了个哈欠,眼瞅着都三更了,看了一夜他哥输棋,一股火都被勾了起来。
看着看着就不想再看了,唤了蛇王就往踩过树林回了房,推开房门喝了口水,将筹情放在桌子上道:
“今天能拉着我哥下棋,我就不信,明天还能拉着我哥下棋!”
蛇王:“你哥棋艺好烂。”
白初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什么意思?”
蛇王:“就是烂。”
白初:“你是不是还对我哥有意见?”
蛇王:“没空,没有。”
白初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身体里面的战意彻底被激了出来,翻来覆去,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揉了揉太阳穴,瞪着天花板道:
“睡不着!”
她刚坐起身来,头顶掠过一阵清风,她翻身下床从桌子上抄起筹情,脖子一疼,意识便陷入了昏暗。
我他妈……什么情况!
这熟悉的感觉,是上次抓她去妖兽森林的人?
***
低沉且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空气濡湿且带着某种腐臭的味道。
白初掀开眼皮,只觉得身上干燥的吓人,口干舌燥。
她有些无语的爬了起来,脚下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周围十块林立,阴沉的天空中闪现出轰隆隆的雷声,她蹙了蹙眉,一团龙似的气体自天空中掠过。
脚下是森森白骨,有人类的,妖兽的,还有别的种族。
“轰轰轰——”
不远处一座小小的火山开始爆发出来,将空气变得更为灼热。
她刚走了两步,便觉脚下开始摇晃震动起来,只见头顶一群身着黑衣的魔修漂浮着朝远处走去,为首的女子身着一袭红色薄纱,露出一双白皙诱人的长腿。
“九夜萝?她怎么会在这里?”白初一愣,蹙眉道:“她不是早就死了……”
她急急寻了一块石头躲避起来,再抬眸去往哪些人,远远便见哪些人身体发白,浑然不似活人。
风沙突然吹拂而来,白初伸手挡了挡,朝周围望了望,这无边无际的地方,根本无法辨认出去的道路。
如果,她没错看错,这地方应该是域外战场。
没有时间,没有死亡,甚至可以说,没有生命。
“到底是谁?一直玩弄本姑奶奶!”白初暗骂了一声,身上又是两袖清风,所幸筹情还在手上,稍稍让她安心了些许。
何为域外战场,乃是当年诸多飞升的仙人利用最后的时刻所锻造出来的一处小世界,专程为魔教与仙门道宗一战而开辟,毕竟当年渡劫期的修仙与修魔的两方大能,随意一战便毁掉一个国家。
这一战场,让魔修与修士彻彻底底的打了一架,也因此将此地蹂躏得根本不似人间,荒无人烟。
而最终一战之后,域外战场便被闲置,而魔族却看上了这域外战场的没有死亡这一点,许多魔族死后便涌入了域外战场,将此地作为最后的栖息地,苟延残喘。
也就是说,整个域外战场,现在就是一群鬼。
与其说是域外战场,不若说是鬼蜮。
拿着筹情走了一会儿,便见不远处黄沙漫天之处,有一座庞大的客栈,在整个域外战场看起来有些风雨飘摇。
但见那破败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字——黄泉。
白初催动换身符,瞬间将自己伪装成一名死去魔修的气息,抬脚便往客栈里面走。
“哎哟,姑娘,辛苦辛苦,快进来……”
辅一推开客栈那道破败的门,耳边便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头顶飘荡着诸多鬼魂,凉风一阵阵的在上空飘荡。
店小二是个活泼的女孩子,身上穿着抹布衣服,乐呵呵的跑过来伸手抓住白初的手往里面引。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
白初瞥了一眼店小二的手臂,手臂上有掐痕,再抬眸望了她一眼便愣怔了,心底一凉,只见那女子明眸皓齿,皮肤惨白了一些,可却与白千寻生得一模一样。
她呼吸一窒,伸手抓住她的手道:“你是……白千寻?”
“姑娘,你说什么呢?”那女子笑意盎然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旋即莫名其妙道。
二楼老板娘叼着一根旱烟袋,酥胸半露,嗲声嗲气道:
“哎哟,咱们黄泉来客人了……小九,来咱们客栈的肯定是住店啊!整日里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