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小姐,你不上去么?”旁边凑过来问。
白初面无表情,思索了片刻:“我为什么要上去?”
“这现场,现在就你一个会点武功,上去保证能撵走其他女人啊……”
白初挑了挑眉:“你说得好有道理,可我就是不想上去。”
就在跟旁人胡侃的当口,头顶一道黑影掠过,众人抬头并肩擂台上一袭黑衣的女子站在看台上,雪肤花貌,容色清冷,偏偏眉宇之中带着几丝不羁,头发被一根暗红色的发带束起,看起来十分英姿飒爽。
她唇角微微一勾瞥了一眼林子承,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不错,长得确实好看。”
“这位是?”
“没见过!”
“这姑娘比方才秦烟雨姑娘还要漂亮,就是不太爱笑的样子……”
“……”
“……”
下面明目张胆的对那女子评头论足起来,白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那女子身上散发中浓烈的仙灵之气,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不少风元素,手中的一柄长剑竟也是高阶珍品。
再瞅了一眼那衣料,质地当是不错。
“这女人,是谁?”白初敛了敛眉,“林子承还能招惹到这样的?”
林子承远远看到看台上的女子,瞪着眼睛越发生无可恋,想说话又说不了,再瞥了一眼人群中的白初,只觉得有些五雷轰顶。
林嫣然啃了一口苹果,拍了拍他哥肩膀一下,豪爽道:“哥,这个姐姐挺漂亮的。”
“在下袁浅水,可有姑娘与我比试?”袁浅水面上带着倨傲的笑意,神色颇为高傲,手中的长剑朝擂台轻轻一划,寒光一闪,擂台便出现一条长长的痕迹,约莫有碗口般粗壮。
“啊!好厉害!”
人群中有人讨论袁浅水来路,也有不少人在讨论
昭河,位于鬼界与人界之间,河水绕着蜿蜒盘旋的河道近乎封锁了去往鬼界的道路。
鸿毛不浮,飞鸟不过,不可越也。
那昭河由一千三百水神镇守,尽皆归于昭和河神麾下,听凭调遣。
非法力高深莫测者不可有。
说起何渡的出身,颇具传奇色彩。
四海八荒修炼的妖族凡人,若是入仙门得苦修多年,一步一步脚踏实力而来,莫说是三灾九劫,就是九九八十一难安然度过,也见不得会引来三九雷劫,辟出一条成仙之路。
多少凡人妖族,几道三九雷劫劈下来就成了一把灰烬。
更别说为仙后潜心修炼,需得大造化大机缘者方能引来九天玄雷,劈上个三天三日不止,方能位列上神之位。
且不说这些个肉体凡胎修炼一途如何艰险,即便是那天生神胎,哪个不是经历三灾九难,方才在神位上稳稳坐着。
三千年前,古战场上劈下三天三夜的雷劫,整个废墟般的古战场被劈成了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天上那群上神的神位扎扎实实的摇晃了个彻底,整个神族被那轰隆隆吓死人的雷劫扰得不得安宁,那古战场活像是有妖魔现世一般。
待东荒之主流光拿出镇灵镜一看,众神便见古战场上有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儿从坑里爬出来,眨巴着眼睛没心没肺的笑,身上还带着闪着上神的气息。
众神瞪着眼睛,恰似看个怪物一般。
商议之下,东荒之主流光上神便告命教养此子,众神无异议。
按下旧事,且说说流光于古战场将此子寻回,带入东荒衡坞山教养。
白白捡了个儿子,端是第一件事便犯了难,望着那宛若六岁小童在外面扑蝴蝶抓武功的背影,愣是想不出个合适的名字。
流光巴巴的抱着儿子前往北荒碧青宫,素闻北荒之主沈荒文采过人,战略兵法亦或是诗词歌赋,六界之中无出其右,取个名字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却见坐上那人剑眉斜飞入鬓,丹凤眼,肤如白玉,素衣胜雪,气度雍容,可眉宇之间难掩清冷,一举手,一投足,已然气度不凡。
俊。
雅。
端方。
淡淡望了眼躲在流光背后的小童,眸色泛着清冷,似在看他,又不似在看他,冰雕一般的脸上被桌上的热茶熏得恍恍惚惚。
良久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何渡。”
何渡。
舟可渡河,河可覆舟。
那小童眨巴着眼睛盯着那冰雕美男看,恨不得能看得再仔细些。
流光脸色却变了,一股子不悦道:“沈荒,这玩笑可开得不好……”
沈荒抬眸,那双眼睛竟似波光粼粼,见之如冰似寒,却让何渡见了莫名心中跳了跳,觉得勾魂夺魄得很。
“本座没开玩笑。”
“你……”流光被气得说不话来,咬了咬牙,抱起何渡便往大殿外走。
经此一事,流光便要前往神族再去求取个合适的名字,然沈荒上神取名一事早已传得六界皆知,众神万万不敢越距取名,只得望着何渡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叹息。
倒是某日天帝下凡,路过东荒衡坞山瞥见桃花林中嬉闹的小童,流光一番诉苦,恨不得能为儿子取个好名字。
天帝捻着胡子,思索了片刻:“既然沈荒上神都取了,那便叫何渡吧。”
金口玉言一出,何渡一名被定死。
流光差点儿没气晕过去,偏生那整日里上蹿下跳扒虾捉鱼的小童还不知道自己背着个怎样的名字。
只因,这名字三千五百年前,是个闻之胆寒,望而生畏之人所有。名头比之被关押在南荒无极山的魔尊青碧陵丝毫不差。
何渡,鬼界鬼皇。
于神界而言,更是臭名昭著。
一人之手搅动风云,引得六界征战多年,也正是鬼皇何渡联合魔族一举冲破昭河杀入神界,引得人间动荡。
战场之上,杀戮和血腥味狂暴,鬼皇何渡斩杀数名神族大将,即便是战神一族联合也难以抵挡他手中的一方长剑。
一场涂炭生灵的神魔大战持续了半年不止,打打停停,无论是青碧陵,亦或是何渡,丝毫没有半分叫停的架势,气焰一时之间浓烈得让神族喘不过气来。
狂战不止,人间一时之间随之动荡。
可惜,青碧陵尊位魔皇实力强悍,一时之间得意过头,被南荒上神析梧诱出魔族,于无极山下众神设下圈套将其封印。
自此,魔族大乱。
为一尊位哪里还管攻上神族,几方魔王各自为政,为夺魔皇之位不择手段。
鬼族没了魔族的助力,两方局势瞬间扭转,鬼界眼见便岌岌可危。
一封招降书飘入鬼皇何渡手中,瞬间成了齑粉。鬼族勠力同心,寻了个恰当时机,竟也不杀上神界,直直劈开海之角杀入了天之涯,与战神一族一战。
骇人的攻势之下,竟打得战神一族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那战神一族受了重创,族人被灭了大半。
一时之间,六界震惊。
恰似捅了马蜂窝,神族与人族列队而上,齐齐聚于昭河之渡,欲攻之后快,争一高低。
鬼皇何渡却连一个兵都不发,连铠甲都不曾披上,风轻云淡瞥了一眼位列阵前的八荒之主,战神一族余孽,一字排开的几十位上神。
只一把神器钧天剑在手,却端是衬得他狂妄恣肆。
众神欲叫阵,却谁道鬼皇何渡以神器钧天剑直接将整个蜿蜒盘旋三百里的界门直接封印,半只苍蝇也飞不起。更何况那昭河鸿毛不浮,竟成了一道天关险要,直直将众神和人族挡在门外。
那钧天剑乃是上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时一精通铸造之法的能人巧匠所造,更是经上古神族注入亦是神识,于万劫雷狱千锤百炼方成。那钧天剑一剑之威,更有上古神族的一缕残识。
以此为封印,当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无人可破其封印,即便十万天神位列封印之前,也值得遥遥相望。
这大底是神界打过最憋屈的神魔之战。
赢得也是最憋屈的一战。
至少,在神族看来,是他们赢了,而鬼皇何渡怯了。
然而,令神族和人族头疼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不过一年,人间飘荡的鬼魂无所依托,山林之间,废宅废屋,坟头青青草上,游魂野鬼日日飘来飘去,厉鬼横行,竟扰得人间不得安宁。
就连从未参与神魔大战,退避一方的妖族也受了牵连。这般案件在八荒之主案桌上摆得都快似一座小山般高昂,众神这才晓得,鬼族,他们竟是得罪不起的。
无法入鬼界,便不入轮回。
神族,再一次叩响了鬼界封印,递来了一封请柬,原是借由那九方玄缘真君开坛设法,邀众神同修道法,却是试探鬼皇何渡的态度。
鬼皇何渡,并未应邀。
北荒之主沈荒感念苍生,欲以一己之力破除封印,却谁知在昭河之渡上竟被鬼皇何渡掳走,关押于鬼界寒山之中。
众神愤然,天帝亦是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派遣一千三百水神于三百里昭河看守,统领之人是为昭河河神,密切注意鬼族动向。
鬼皇何渡一生,行事向来无人敢猜测其意,但所坐下种种尽皆为祸世间,为世人所不齿。
可却在十年后,一株曼珠沙华飞上了凌霄宝殿,其上堪堪几字:封印可破,五界勿扰。
鬼族与五界十三年的冷战告一段落,当钧天剑一收,无数鬼魂似火烧屁股一般涌入鬼界,六界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寒山上所囚的北荒之主沈荒,却迟迟不见其回神族。
而恰好,彼时战神一族的少主晁烨正好与沈荒是袍泽,有结草衔环之恩,更有差点被灭族的仇。
新仇旧恨,溢满胸怀。
魔皇青碧陵吃亏傲慢自大被封印了,而鬼皇何渡吃的亏也是这般,被晁烨几句激将跑出了鬼界,立于昭河之渡,竟被一群人打得散了魂魄。
连九幽都不得入。
更别提轮回了。
何渡,冠以魔头之性,属鬼皇之名。
自小,整个东荒衡坞山方圆千里之内,六界族类,与他一般年纪的,但凡闻他何渡之名,尽皆嘲他,笑他,轻他,贱他,骗他,恶他。
何渡却不是个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的性子,他与旁人不同的便是早已飞升上神,但凡是闻言由此讽笑之人,当即打成猪头,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这公案于是一桩桩一件件,又因是流光之子无人敢前来告上一状。
何渡飞扬跋扈的名声不胫而走,东荒衡坞山方圆千里无人敢惹,当真是成了一方小霸王,恶名昭著。
而彼时何渡,圈在东荒这一方小天地,日日恨不得撕下沈荒那漂亮的面皮一块肉来,生吞活剥了去,将那罪魁祸首切成一丝丝,一片片放油锅里炸一炸,也难以解他心头只恨!
欺他年幼无知,无端端惹了一声臭气晕天的骚。
“忆寒姑娘昨日夜里来这儿,沾染了凡间的露水,好不容易服下了忘川水才好些。”毕青唏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忆寒姑娘在北荒碧青宫几千年来,想不到还是无法适应人间。”
何渡斜斜躺在床上,撑着头望正在清理灵芝仙草的毕青,颇为好笑问:“听闻忆寒姑娘乃是鬼界的一株曼珠沙华,这曼珠沙华理当生在鬼界,以忘川水养,怎的沈荒沈荒非要将忆寒姑娘带回人间呢?”
六界盛传沈荒疼惜余洱忆寒,昨日他算是长了见识。
“你是东海水君的次子,可他怎么舍得将你腿打断呢?”毕青盛了一碗粥递给何渡,见他脸色苍白,乖巧懂事的模样不禁深深弹了一口气,抱不平道:“常年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两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敖修的伤势给稳住,那双腿也已经做了不少处理,想必再辅以外头的仙花仙草,将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素闻东海水君是个性子暴戾成性,不成想,敖修带着他的荐书而来,白初拒绝了敖修,回家便给打断了双腿,一路上更是被诸多妖怪欺负,九死一生再入了六合天意锋。
何渡欣然接过那碗粥却是不喝,勾唇一笑,似是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道:“上次我回去我父君扬言要打断了我的腿,倒是真打断了,这回若是白初上神再不收我为徒,我父君便要将我给废了,懒得让我出去丢人现眼。”
他在床上一睡便是两日,这毕青正直纯良,为了救他当真是耗费了不少心力,甚至还渡了不少仙气给他。
一觉醒来,早便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他本要翻身,可却发觉腿上不对,却见腿上有东西将腿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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