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极楼位于东镇国方向,距离玄天宗约八百里,教派所在之地名曰幽冥涧,非教派中人,难以进入,擅闯者死。究极楼中魔修遍地,功法更是不一,男女皆有,有一部分魔修喜爱抓炉鼎辅助修炼,不过也不敢真正的爱回究极楼。当然,有的魔修也喜欢下山抓一些人上山吸取精气。”
“仙门道宗无人去剿灭么?”白初微微蹙眉,盘膝坐在床上,摸了摸下巴颇有些不悦。
虽说仙魔两道本不互相干涉,可天道昭昭,罪大恶极之时岂能放置不管。
“究极楼所出的幽冥涧与寻常所在地可不同,他们身在一处深渊之下,其上更是布下仙门道宗无法逾越的阵法。曾经也有几个门派被究极楼招惹得恼了,前去剿灭,可是到了幽冥涧上头,下去都没下去,就被阵法给摧折了。”朝阳卿拉了个凳子坐在她跟前,眉眼微微含笑,手上的折扇摇了摇,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阵法?”白初挑了挑眉,细细瞥了一眼言笑晏晏的朝阳卿,“你倒是知道得很多……”
朝阳卿摇了摇头,手中折扇一收,扇柄敲击手掌,眉眼里带了几丝邪气道:
“再怎么说,为夫也曾是东恒的烨王殿下,这些个消息多多少少为夫也是知道的……”
“今日盐城云家云绛红给我递了张请帖,邀请我和我哥前往盐城参加他们一年一度举办的炼丹师大会。”白初话锋一转,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瞥了一眼朝阳卿,见他不言不语,言笑晏晏的望着她。
“我哥近来刚突破元婴期,为了巩固修为,自是不允他前去。我想着,正好趁着外出这次,去一趟究极楼。”
“这般重要的事情千寻第一个想到为夫,为夫实在是甚为欣慰啊……”朝阳卿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唇角一勾。
千寻,还是需要他的。
白初挑眉,摸了摸下巴狐疑道:“我这是去打打杀杀,你看起来怎么那么兴奋?”
我是不想动手砍人头,偏生究极楼又三番五次来招惹咱郢都小老百姓。
老虎不发威,当我郢都是病猫啊!
偏偏究极楼的魔修每次都阴差阳错折在她手里面,玄天宗的人根本没有引起重视,最后这事儿莫名其妙瘫在了她手里面。
瘫了在她手里面她也认了,毕竟这儿是老娘的地盘。
于是对她知根知底的便是朝阳卿了,虽说这家伙越发让她看不透,但是能当打手的时候,拿来当当打手也是可以的嘛。
“千寻此言差矣……”朝阳卿拉着凳子朝白初凑了凑,扇柄在唇边抚过,一双眼睛带了三分魅惑:“我这叫做妇唱夫随。”
白初:“……”
这家伙,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啊。整日里玩儿夫妻那一套小把戏。
“我是想办法脱身了,我走了以后,你随后想办法跟上来。我彼时在郢都郊外等你。”
……
“盐城的炼药师大会,秋家的墨云商也要前去参加,”
白初背着包袱站在玄天宗山脚下,白修染与白栖叮嘱了几句日常注意事项,将求救的烟花塞在她手里,正欲上马车,便听白修染突然说起墨云商来。
“墨云商?”白初愣了一下,脑子里倏尔闪过一个倔强的少年稚嫩的面孔,模样有些记不清了,倒是那柔韧倔强的眼神让人简直不忘。
药师门唯一存活的炼丹师。
白修染微微凝眉,薄唇轻启道:“以前药师门曾是玄天宗友宗,一夕之间被灭,我虽多番查探但是却无果。云商年级小易冲动,为了靠山反而将自己卖了……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我没照顾好那孩子……”
本来若是他早点将墨云商找到带回,不至于让他混在神器楼中做出这般傻事。
若是那群老头子还在,不吹胡子瞪眼才怪。
“墨云商已经是秋家的炼丹师了,秋家多少在此事上会帮衬着些……”白初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觉这气氛顿时一下子沉了下去。
不过那墨云商小小年纪便背负血海深仇,以自己为筹码迅速寻求最大的利益,倒是颇为让人心疼。
岂料白修染微微蹙眉,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白初的肩膀,“药师门被灭,盐城不比郢都,有个风吹草动我还能帮衬着。云商此番前去盐城,若是你见了,多少帮爹爹看着些……”
“啊?!”白初一脸懵逼,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爹!我修为……修为低……修为低……”
岂料白修染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是啊,修为确实很低。”
“爹!”白初心底一惊,被他这话说得毛毛的,眼睛一瞪,只觉白修染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眼睛颇有些看穿什么的味道。
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筑基期的修为,没有哪里是化神期的!
爹!你可别看错了!
“将云商当成弟弟好好照顾,我迟早将云商从秋家带出来……”白修染拍了拍白初的肩膀,倏尔微微一笑:“快上马车吧……一会儿就不好赶路了……”
白初一时之间七上八下,挤出勉勉强强的笑,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冲白修染和白栖挥了挥手,待车夫甩着鞭子行了两步,白初倏尔想起当初云绛红被打炮时的话。
咦。
云绛红摆明了就是借她邀请白栖,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不过,云绛红有胆子邀请自己,绝对是摆好了鸿门宴等着她。
……
“宗主,就千寻一个人去,不妥吧……”白栖蹙眉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虽他与季少白等人都将妖兽森林一事悉数蛮下,为了千寻的名誉随意搪塞了过去。
白修染转过头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倏尔叹了口气:“谁说我让她一个人去了……”
“宗主?”
白修染负手而立,唇角微微含笑,“千寻少有出门,虽说能将灵虚剑法练到第九重,可是到底是筑基期,彼时炼丹师大会上必定鱼龙混赞。我已经派人保护她了。”
只是,派遣的不是人罢了。
白栖暗暗松了口气,望着消失在街头的马车隐隐送了一口气。
此时某处山林之中,藤蔓窸窸窣窣的窜来窜去,最后停在一棵树上,却见树上坐着一个少年,晃荡着两条腿,手里拿着个苹果啃着。
那张脸生得极其精致,雌雄莫辨,身着一袭白衣,头顶的微光落在身上,隐隐染上几分不然尘俗,恰似落入人间的精灵。
“这白修染也真是,白千寻那小丫头不过是去一趟盐城,非要本座跟在她后面。”
他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不过,且让本座好好看看,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猫腻?”
脑子里闪过那丫头冲上来冲他一顿胡侃乱砍的情景,气势如虹。
这丫头,凶的!
白修染和白栖两个识不破那小丫头的障眼法,他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