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闻君后来去问过自己的父亲大人,栾府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朱大人却不肯说什么,只告诉朱闻君先别问,等他入了官场之后再跟他解释。
朱闻君无法,只得更加努力的读书,以便早日考取功名。
朱闻君十六岁那年,朱闻君顺利中举,三月后,任七品职。
于是朱闻君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迎娶栾凤竹和得知栾府落难真相的权利。
“既然你真的金榜题名了,栾姑娘,你可以娶了。”朱大人把朱闻君叫出来单独谈话,“只是…栾府的真相,你当真想知道?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答应过凤竹的,不管是怎样的真相,我都要知道。”朱闻君咬了一下下嘴唇,语气坚定道。
朱闻君的父亲叹了口气,终是道出了当年奇异事件的真相。
当年地东南大涝,粮食颗粒无收,靠收租过活的栾府瞬间没了收入来源。
好在栾老爷是个有商业头脑的人,平时又好赏些古玩字画,于是趁着收成不好,倒腾出了一些古董出去卖。
本来,这应该是个很好的主意的。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古董被倒卖的人搞混了,和一位了不起的官员的字画混在了一起。
然而那位官员的字画却不是用来赏玩的,而是用来洗赃款的。
行贿之人先买一副价值不知几何的字画,被行贿者收下画之后再通过指定的商家卖掉。
而行贿者早就在商家那里寄存了一笔钱,由商家转交给被行贿者。默认商家抽一成。
而栾老爷的画被当成了洗钱的那副,莫名的卖了高价,之后被官员发现,讨回了画和钱。
栾老爷自觉理亏,又带了些东西去赔礼,可谁知那位了不起的官员见栾老爷不是官场中人,怕泄露秘密,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处理了栾老爷。
病逝什么的,都是谎话。实际上是托人在监狱里结果了栾老爷,栾府的一部分家丁也被暗中处理了。
……
知道真相之后,朱闻君沉默了。
如果自己擅自查明和公布真相,势必会同栾老爷一样被处理,搞不好还会连累家人。
若他将真相告知于栾凤竹,依栾凤竹的性格,不搞个鱼死网破肯定是不会罢手的。
逝者已矣,一切,还是以生者的利益为重罢。
思索了片刻,朱闻君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将真相石沉大海,就这样跟栾凤竹成亲,过自己的小日子。
听着朱闻君这一声沉重的叹息,朱闻君的父亲走过去拍了拍朱闻君的肩,默默的走开了。
入夜,朱闻君去栾凤竹的房间看她,栾凤竹正准备休息,头发就那么披散着,盖着被子坐在床上。
床头点着一盏橙红色的纸灯,手上捧着一本薄厚适中的线装书。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朱闻君敲门进屋,若无其事的寒暄道。
“你不是也没休息吗?”栾凤竹侧了侧脑袋,依然没有从被窝里钻出来。
“跟父亲商量事情耽搁了。”朱闻君犹抱琵琶半遮面,说一半留一半。
“商量什么好事儿了,大半夜来我这儿?”栾凤竹放下书,似笑非笑的问道。
“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朱闻君眉开眼笑道。
“这种事要大半夜商量吗?”栾凤竹心中高兴,却仍旧疑心朱闻君有事隐瞒。
朱闻君挠了挠脑袋,一边琢磨着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一边傻笑着应和道:“父亲…事务繁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栾凤竹不想追问,转头捧起书,漫不经心的问道:“定日子了吗?”
“还没有,只是开始商量了,”朱闻君有些心虚道,“放心,我会把日子定在你孝期满了之后的。”
“多谢。”栾凤竹头也不抬的说道。
随着时光的流逝,当初青涩洁净的少年人,渐渐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没了年少时的英气和阳光。
日子久了,心情淡了,栾凤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朱闻君了。
只是她早已无家可归,除了认为自己还喜欢朱闻君,她没有别的选择。
他已是她此生最后的依赖了。
既然退无可退,她也只能选择前进。
朱闻君俯身在栾凤竹的面颊上烙下一吻,道了声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毕竟还未行三拜之礼,朱闻君也不敢做太越矩的事。
前前后后准备了数月,婚宴终于准备停当,日子也定好了,该请的人也都请了,总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婚宴当日清晨,朱家找了一位儿女俱全的老婆婆替栾凤竹梳头。
“一梳从头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老婆婆的声音慈爱而略带厚重,脸上亦是笑意盈盈。
栾凤竹则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上的胭脂,替自己妆奁。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长相厮守了,心中反而如此平静而淡然。
没过多久,在老婆婆的帮助下,栾凤竹顺利的打扮成了她今生最美的样子。
“姑娘生的漂亮,小公子可有福气了。”老婆婆看着自己手中的“成品”笑呵呵的道。
“哪里哪里,朱公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能嫁给朱公子是凤竹的福分才是。”栾凤竹自谦道。
原本栾凤竹是不喜欢说这些客套话的,可是,长久以来寄人篱下的日子磨平了栾凤竹身上的棱角。
原本爱憎分明的一个人,渐渐的也学会了虚与委蛇。
“姑娘与小公子仿佛一对璧人,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婆婆的眼睛眯得更弯了,“你们俩呀,一定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的……”
栾凤竹听了婆婆的话,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眼角爬上了几分笑意。
慈祥的婆婆自然是不会知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些白发齐眉呀,儿孙满堂呀之类的,全部都不会达成的。
朱闻君也好,栾凤竹也好,不过是盛着朱雀神兽灵力的容器,合成阴阳五灵的牺牲品。
二人的缘分短似昙花一现,又似夜空中的一束烟火,绽放之时,即是红断香消,花落人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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