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钟晚笙与林怀竹卧在榻上,思考着如何防止朱雀神兽的神力被滥用之事。
“要我说,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收二人为徒,放在眼皮子底下,肯定是不会出问题。”林怀竹的方法直接了当,倒也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
“只是收徒之事不能强求,凤竹小姐是家里的独女,她父亲未必肯放她出家。朱小公子虽是庶子,倒底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他父亲虽然不待见他,内心的某处还是期待着有朝一日,他能够金榜题名,功成名就的吧?”钟晚笙虽未尝试,却隐隐觉得这两家应当都不会放人。
“也是,现在要是有个莫名其妙的神仙跑出来说要化书华和宁儿成仙,我应该也是舍不得的。”推己及人,林怀竹自己忽然也觉得收徒的希望极其渺茫。
“阿晚倒是有个办法,怀竹哥可要听听?”钟晚笙翻了个身,朝向林怀竹,喜滋滋儿的问道。
“说来听听。”林怀竹支着脑袋,等着钟晚笙支招。
“说来着也算是我的老本行了,”钟晚笙似乎隐隐以此为荣,“当初我还是灵澈山人的时候,为了能更好的招贤纳士,我总是假装自己是世外高人,穿那种飘飘欲仙的浅色纱衣,说话端着。”
“嗯,听临川和何由彻他们提起过,早年你一出山门就端架子,说话也特别迂腐……”林怀竹说着说着,有些遗憾当时自己不在场了。
“你觉得好玩儿吗?”钟晚笙的笑意中带着三分狡黠。
林怀竹被噎了一下,钟晚笙的这个笑容,十有八九是又动什么鬼主意了。
“好玩啊,只可惜当时我不在,在的话没准儿我会陪你一起疯的。到时候你的那些小徒弟大约会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奇怪的宗教……”林怀竹随知前方应有陷阱,却还是遂了钟晚笙的意。
“那怀竹哥要不要试试?”钟晚笙忽然打断林怀竹的话。
说实话,成亲之后,林怀竹一天比一天絮叨,钟晚笙有时候都怀疑林怀竹是不是投错胎了,他应该投胎到易家去的,跟易容华一样唠叨。
“试什么?现在文修钟氏已经名声在外了,还用来那一套吗?”林怀竹疑惑道。
文修钟氏本来就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了,如今再整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儿,有意义吗?
“不是这个问题啊,”钟晚笙解释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要是走大街上突然冒出来个人,跟你说他是神仙,你信吗?”
林怀竹一想,也对,都说文修钟氏厉害,谁也没看过真人,冷不丁跟人一说,外人未必信。
“所以嘛,还是设个套比较妥当。”钟晚笙照镜子似的跟林怀竹换成了一样的一只手支着脑袋的姿势,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林怀竹的肩膀。
“好,都听你的。”林怀竹顺从的答道。
林怀竹跟钟晚笙一起待了这么多年,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刚见面的时候钟晚笙帮人驱邪抵房费,林怀竹一直埋怨钟晚笙没节操,如今在一起久了,早就没那些所谓的原则和风骨了。
随便你怎么闹,只要不涉及大善恶,便舍命陪娇娥了。
“那…下次休息的时候,我们换一身飘逸些的衣服再来吧?”钟晚笙把手伸直了放下,仰望着林怀竹道。
二人两两相望,遂是一夜安眠。
七月十七日,二人早早起了床,换上一身飘逸的袍子,准备去诓一诓朱雀神兽转世身主所在的那两家。
两个时辰之后,二人到了地方,林怀竹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
“你不用太紧张了,就当是照话本子演就是了,对方只是一群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怕什么,随随便便就能遛了。”钟晚笙安慰林怀竹道。
虽然装腔作势这方面,钟晚笙已经是老手了,但是林怀竹却还是“新官上任”,还手生着呢。
“不是,关键你这话本子写的也太离谱了吧?什么青梗山上隐居的高人,感应祥瑞之兆偶临此地,你以为演红楼梦呢?你怎么不说你是青埂峰下补天顽石?”林怀竹吐槽钟晚笙编的话太瞎太扯淡。
“没事没事儿,你就这么说就好了,有问题我会帮你圆的。”钟晚笙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当年在她带着何由彻出去的时候,什么瞎话没编过,正话反话来回说,怎么编怎么圆。
林怀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后颈,看上去很为难的甩了甩手中用来装样子的拂尘,缓步踱出:“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门口看门的小厮看林怀竹虽器宇不凡,却满口胡言,皆是满面茫然的看着林怀竹。
林怀竹心下一慌,表面上却仍是一池静水。
“看来有祥瑞之兆的便是此处了,是吧?师兄……”在钟晚笙的剧本里,她和林怀竹是师兄妹关系,双修的那种。
“打扰诸位了,”林怀竹这才后知后觉的按着钟晚笙的剧本继续演,“吾等乃是青梗山修行的世外之人,今追祥瑞之兆而来,不由停驻于此。”
看门的小厮见林怀竹在这边装模作样,心中窝火,刚要发出来,钟晚笙却突然又笑道:“您是想说,‘小姐正在病中,何来祥瑞?’。”
看门的小厮一时无言,手脚和话都停了。
确如钟晚笙所说,栾府上的凤竹小姐自七月七乞巧节出了一趟门之后,身子越发懒怠,栾府的老爷心中焦急,找了个大夫瞧,药吃了好几天了,却总不见好。
听了钟晚笙的话,看门的小厮心里犯了嘀咕,转身通报去了。
钟晚笙常年关注着栾凤竹和朱闻君的动向,这些事,钟晚笙早就打探清楚了。
这本事分内之事,钟晚笙却拿这事儿来装模作样。
大约是看门的小厮没什么文化,解释的时候花了些工夫,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厮才带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那中年人相貌堂堂,虽年过半百,却仍有自己的一段气度。
“这位,大约就是栾老爷了……”钟晚笙在心中如是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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