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窈看着下方的同时,另一边的动静自然也没有放过。
……
另一条街上。
其中一个面具上刻着‘拾’的黑衣人走上前来,向中间的人拱手一礼到:“报告使者,这镇上的成年男子差了两人,其余还活着的尽在此处。”许是带着面具的缘故,声音有些嗡里嗡气的。
带着斗笠的男子听闻此言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哦?是哪两人?不是叫你们围了么,他们是怎么跑出去的你?紧要不紧要?”声音听着很是阴柔。
“因着那伙人看管不利跑掉了一个小孩,我们本是要追的,可是那个傻大个为了立功便抢先了去,因不知他对使者您有何用,我们倒是不好反驳于他,还有一个……”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接着道:“是我们的疏忽,被他跑了出去。而这三个人皆是目标人物的养子。”
“那就是重要人物了,跑了?疏忽?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何用?”戴着斗笠的男子勃然大怒,声音也不复方才的平静,变得尖利起来,听着很是刺耳。
“求使者赎罪,”
看他发怒,所有的黑衣人整齐的单膝跪地,低垂着脑袋。
一时间整条街道静寂无声,只有火把冒出的火花在噼里啪啦响。
看着这些人木头似的模样,使者更是恼火,要不是这些人培养不易且还有些用处,他真想捏死几个,以泄心头之火,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杀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道:“出几个人去追,这还要我教你们么?将他们都带回来,捉活的。”应他的话左右两边各出来几个人,向小镇外走去。
那位使者看着他们的背影接着道:“要是没找到,你们就不用回来了,你们的家人我自会好好照管。”语气平静中又有一股子狠辣。
几个黑衣人脚步顿了顿,接着向前走,只这一次不知为何脚步坚定了许多。
王学窈看见这一幕暗道不好,林间的血迹她可没清理,被这些人发现那不是就知道此处还有她这第三个修士,毕竟她清理两人尸体用的是火球术,稍稍有点经验的就能察觉。
要是他们再顺着痕迹找到小八可怎么得了。
无法,也顾不得看下方的发展,偷偷摸摸跟在这些人身后,待离得远了,直接用火球术将几个人烧成一团灰烬,这些人在凡人中可能是佼佼者,可在修士面前不堪一击。
王学窈看了看自己的手,叹道:“果然,什么事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熟练多了,杀人也是如此。”之所以杀了他们,主要是拖延时间,能让那两个修士晚发现一会儿,是一会儿,再有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也就杀了。
杀了人她并没有立刻潜回去,而是回到木屋,看着被她砍晕的小八,王学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第一次砍人,没有经验,好像出手重了点,人一丝醒的迹象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解释,将小八抱起来,放在小筋斗上带走,要是一会有危险,也好及时跑路啊。
完了,才又偷偷的飞过去,她也想过,不去管那些事一走了之。
可一来,她对此地不熟悉,好不容易碰到两个修士自是要好好观察一二的。
二来,便是看能不能救下那些人了,要是有机会,她自不会吝啬宝物,毕竟她还要挣功德呢,没办法‘寒潭水’是吃功德的大户啊,虽然她现在功德的余额还非常可观,但她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这三来嘛,自然是好奇了,那老大老二两人让小六交出什么东西,可见这东西已经到了小六手里。
为何他俩知道此事,追了来,反倒是那两修真之人还在那里你逼问。
还是两者说的东西不是同一个。
若是,那这俩个凡人有些能耐,连两个修仙者耍的团团转。
到底是哪样她很是好奇,那俩人她是打不过,可她也不惧,打不过,逃跑还是有些把握的,不用老祖宗给的宝物,就是小筋斗,那两个人若没有两把刷子,也休想追上她。
王学窈将将赶到小镇上空,就听那使者道:“将他带上来,还剩几个养子都带过来吧!”
几个人领命在那堆男人中拖出五个人来,去了嘴里的堵塞之物。
将将一取,就有人说话了:“不知各位找某有何事,某一定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这些乡亲是无辜的,还望各位将他们放了,某在这里感激不尽。”说话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张国字脸,留着胡须,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这要是小六听见此话怕是要嗤之以鼻,就知道装模作样,可惜他还昏睡着,自是看不到这一幕。
男人的话让使者笑了:“哈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巧指’竟落到如此田地,不但成了接下之囚,还生出了一副慈悲心肠,也不知你的心肝是不是也变红了。”
听见此言,中年男子脸色都不变一下:“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还屡试不中,‘巧指’此人某连听都不曾听过,怕是大人找错人了。语气陈恳至极。
“也是,谁能想到当年的‘巧指’不仅没死,还窝在这偏僻的凡人小镇,当一个肩部能扛,手不能提,还过得穷困潦倒的废物呢?”使者不理男人的辩解,自自顾自的讲,显然能找到此人,让他心情甚好,也愿意听中年男人扯皮,只他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插话道:“大人,伯父是个好人,收养了我们九个,给了我们活命的机会,他不是废物,在小七心中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的小孩看着也是四五岁的年纪,脸色蜡黄,头大身子小,一看就是饿的,尽管语气颤颤巍巍,但到底将这话坚定的说完了。
小六:“……”
这眼睛怕是瞎的吧。可惜他没醒。
而那中年男子此时已是一副感动的不得了的模样,眼眶微红,颤着嘴角道:“好孩子,大伯没能力,经常让你们饿肚子,当不起你这句话,大伯没让你吃过一顿饱饭。
祖产也让大伯屡屡应试败光不说,连修缮祖宅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腐朽,大伯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你们九个,大伯心中有愧啊,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大伯悔啊。”说完眼泪便流了下来。
使者看着这出大戏,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说这么多,不就是告诉我,你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从而打消我的怀疑。
‘巧指’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的好,既然找到了你,我们自然知道当初你不止没死,还夺了舍,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夺舍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
中年男人诚惶诚恐的磕头道:“大人,某真的不是什么‘巧指’啊,大人,某就是个山野村民,没什么大见识,这‘巧指’某真的不是啊。”
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一句话,好似被吓的语无伦次起来,只磕头时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再抬起头又是一副被冤枉了,却无处申诉,老泪纵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