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说的话题早已远离了游戏和学习,大多时候在说今年的收成怎么样,谁的手艺更好,哪家的姑娘更俊俏,订了亲没有之类的事情。狠哥与大家越来越无话可说,也就越来越和他们疏远起来。
现在他幼年的玩伴中,只剩下了魑魅、穷蝉、三面等六、七个皇亲贵族还和他时常一起喝酒谈心了,另外他也拥有了其他的朋友,那些原来和他没有交往,自幼以学武为主的少年们。
自幼以学武为主的少年少女们,在族里的同龄人中法术相对薄弱,其中年龄比狠哥大得多却还是不会变成人的大有人在。他们都是猎人家族的后代,个个豪爽大度,所以对成人和孩子的区别根本不当一回事,他们只在意谁的武艺更高,谁打到的猎物更多来决定谁更受尊敬。
狠哥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习武打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就好象活在天堂一样,一直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过这种日子,早就把一起学法术的朋友们忘得差不多了。
“狠哥儿,你准备好了吗?”魑魅一边问一边收紧自己盔甲上的绳子,一边不停地深深吸气。
“准备好了……”狠哥拖长了声音,白了他一眼,一边不停地指点他这样那样做,“你都问了八次了,你烦不烦啊。”
三面也紧张地站在一旁发抖,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穿盔甲,根本不知道怎么系盔甲上的绳子,于是嘟哝着,胡乱地抓起一前一后两条带子,就准备系在一起:“算了,管他那么多,随便打个结好了!”
“喂,三面,你那样系的话,呆会一跑就会掉下来,”狠哥帮魑魅弄好了之后又来帮他,一边抱怨,“你一个劲地抖什么啊!”
“我……我紧张,我……我们都很……很紧张。”穷蝉在他身边抖得更厉害了,连他原先在家里穿好了才来的盔甲,都因为他发抖而发出嘎嘎的声音。这里就数他最紧张,他身上的毛发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狠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
“你第一次去打猎,难道不紧张吗?”魑魅把穷蝉喝了一半的杯子拿过来喝了,但是手还是不停地抖着,杯子里的水都快溅出来了。
其实这样紧张的不止他们两个,在这间屋子里聚集了差不多三十多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他们一个个都和魑魅、穷蝉的样子差不多,兴奋中带着紧张。
部落里大部分的狩猎都是由猎人来完成的,但是如果发现一大群猎物,族中那些猎人和他们的子女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主力,要是他们加在一起人手还不够用的话,就会召集全族里的成年男子和愿意参加的妇女,一起组成大围猎队伍。
魑魅他们虽然自幼也学习过武艺,可是从来没有过亲身上过阵,这也是他们成年后第一次全族出猎,一个个紧张的不得了。
这个屋子里聚集的都是生手,只有狠哥不紧张。这些年来 他一直和猎人们在一起,打猎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容易。他不断地给他们建议和安慰。
“打猎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上次去打地鼠,我就捉到这么大一只!”他用手比划着四尺左右的长度,“虽然个头不大,但毛皮是纯白色的,这可是非常罕见的,听说拿到地面上能换到一车的丝绸和几车木材呢!魑魅,下次你出去做生意的时候,帮我拿去看看能卖到什么价钱。”
“真的?”
“你杀的啊!”
“什么时候?”
“我干嘛骗你们!”狠哥洋洋得意地说。
“狠哥儿,果然还是你最厉害!”魑魅突然忘记了紧张。
穷蝉撇嘴:“厉害什么啊,真没义气,也不早些叫上我们几个去多打几次猎,也免得我们现在这么紧张。”
大家纷纷点头附和:“就是!真没义气,我们必须没收你的白地鼠皮。然后把它卖了换酒喝光,就当做是你给我们赔礼道歉。”
“我告诉你们,呆会见到地鼠别紧张……”狠哥开始把经验传授给大家,虽然他说的是长辈们说了几百遍的陈词滥调,但朋友们还是津津有味地听着。
他们几个的谈论,却引来了一些不快的目光。苍舒和隤敳一直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狠哥,他们现在以闻子明学生的身份在学堂里做些教导孩子的工作,那是族人中很受尊重的工作,也让他们大为得意,感觉周围人看他们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可以以成年人和老师的身份训斥狠哥,并且不时地提醒狠哥这个所谓的天才,在法术上面还是远远比不上他们两兄弟的。
所以一看到狠哥在大家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就让他们十分生气,无法忍受刚刚在一个领域中超过狠哥,他却又从另一个地方飞快地跑到自己前面的滋味。
但是这两兄弟沉默着,他们装作一副既不紧张也没什么感觉的样子,在心里酝酿着对狠哥更多的不满。对狠哥有这种想法的,却不只是这两兄弟。
“不愧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啊,连人都不会变,就可以跟大家去打猎了,不知道呆会要多少长辈去护着他。”
“父皇的儿女这么多,围成一圈保护他还有剩呢,你放心吧!”
“哈哈哈,那我们可要离他远一点了喔,别让大家误以为我们和他一样是个黑毛孩子。”
“哈哈……”几个声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他们把讽刺当作了一种缓解。
狠哥扬扬眉毛,嘴角露出了冷笑,穷蝉他们却咽不下这口气,向着说话最大声的走过去,狠哥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现在和他们一般见识会被大人笑话的,打完猎我再收拾他们。”
“到那时,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魑魅咬着牙瞪着他们,握紧了拳头。
“那当然。”狠哥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那些皇子当然不知道狠哥的打算,见他不作声,更是在那里说个不停。
“行了!这是要去打猎,你们在吵嚷什么!”年纪最大的嫡长子禹祖站出来喝斥他们,“还有你,狠哥!你站到最后面去,小孩子别碍大人的事,省得待会大家分心顾着你。”
太子禹祖没有象大家一样想讥讽或者看不起狠哥,他喜欢用大人教训小孩子的方式来对待他,这也是狠哥最服太子禹祖的原因。
“哼。”狠哥向几个好朋友耸耸肩。
“砰。”门被重重地推开,一群和屋内的少年少女们年龄相仿的人拥了进来,他们都是猎人子弟,是这次围猎的生力军,一个个盔甲整齐,手中拿着各自练熟的衬手兵器,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
“狠哥儿,你干嘛躲在这里啊,要准备的事多着呢!保护新手的事交给太子禹祖他们去就行了!”领头的少年伯偁人高马大,壮硕非常,也有一副大嗓门,拍着狠哥大声嚷嚷:“这次我们可要一决高低!”
“谁怕谁啊!”狠哥一扬眉毛,“别忘了,我还赢着你一条地蟒呢!”
“这次一定超过你!”
“比了才知道!”
两个少年各自扬着脖子,重重击了一下手掌,周围的伙伴七嘴八舌地起着哄,他们立刻给紧张的屋里带来了一片活力。
“大家不用紧张,打不到猎物也没什么,本来行当就不同嘛,没有魑魅,我们打的猎也卖不出价钱,没有穷蝉,我们的盔甲从哪里来。”伯偁一手拍着魑魅,一手拍着穷蝉大声对所有人说,“所以我和狠哥他们会把大家的份一起打回来的,到时候咱们一样分肉喝酒,没什么好怕的!”
他的话顿时引来了一片欢呼,大家也开始有说有笑,气氛活跃起来,那一群年轻猎人就穿插在大家之中,指点这个,安慰那个。大家面对这些同龄人,却放松不少,就连那些向狠哥挑衅的人,看着这帮如狼似虎的战士中,也有不少是没有成年的少年少女,于是都不敢吱声了。
一个成年族人推门进来,高声叫:“狠哥儿,你出来,祭司的儿子病了,今天不能来,你去代替他加入前队,注意搜索,但是发现了猎物也别只顾自己打,知道了吗?”
“行,我去前队!”狠哥马上蹦上了屋顶。
伯偁马上挤到前面举着手大叫:“我,我和狠哥儿一起去!”
“伯偁啊……”成年族人上下看看他,“你是小兄弟里最有经验的了……那么照顾这些新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啊……”伯偁的下巴掉了下来。
“哈哈哈哈,”狠哥大笑着,欢天喜地跑出门了。
“不公平,喂,狠哥儿,你给我回来,我跟你换!”伯偁在后面捶着手大叫,但狠哥儿早就跑得没影了。
这次族人大举出动,要猎取的是一大群地鼠。这群地鼠最起码超过一百只以上,不久前群居在了离族人城镇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地鼠一般以家庭为单位生存,最常见的是三五只一群,最多不超过三十只,象这次发现的这么大的鼠群,连族中的老人都闻所未闻。
这个季节正是地鼠皮毛厚实,肉味最鲜美的时间,也是族人与地面上交易的重要时间,所以族人们准备发动一次大规模捕猎,一次性地把冬天的肉品储备好。
族人前锋队数目不多,不超过十个,但是他们担任的是搜索猎物,随机应变指挥全局的任务,是狩猎队最重要的一部分,以往这支队伍都是由颛顼大帝亲自来带领。
这次因为颛顼大帝和皇子公主们在一起,才换其他战士担任,狠哥也被安排在其中,不只是想让他趁机学习经验,最主要的是,大家自信狠哥能在颛顼大帝不在的情况下,能为前锋队起到很大的作用吧。
现在前锋队的成员都在没有任何通道的大地中飞奔着,狠哥虽然极其兴奋,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始终用不快不慢的步子跑在队伍中间,即不出风头地冲到前面去,也不曾落在后面成为大家的累赘。
快要到达地鼠群的活动范围时,族人们的步子一起慢了下来,一只狙如大概是感觉到了这里有让他喜欢的杀机,躲在一个洞中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族人们并不喜欢这种能够发动争斗的妖怪,而且不希望他出现在一会将要发生的捕猎上,所以其中一个族人手一挥,放出了一把飞刀,把狙如钉死在了洞中。
“狠哥儿,去把他拿过来,好歹也算个猎物。”一名成年族人对狠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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