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钧带人上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
月光下,她一身黑色修身练功服,身形窈窕,举枪的姿势能做到如此轻松随意又具美感。
谈境把枪收好,转身就看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翩翩贵公子。
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洁白不染纤尘的衬衣,微微挽起袖子,露出一块名贵低调的腕表。
很有品味。
谈境试探性地打个招呼:“你好?”
一阵风吹过,风吹起她的发丝,谈境伸手将头发往后拢,露出一整张明艳至极的脸。
贺灵钧一恍神,而后阔步走近谈境,伸出修长的手,郑重道:“你好,贺灵钧。”
谈境轻轻一握,“你好,谈境,感谢贺先生出手相助。”
贺灵钧周身气质十分柔和,绅士儒雅,拿出手机照亮地面,温声提醒谈境:“这里不稳,谈小姐小心些。”
谈境摆摆手:“没事,啊——”
刚说没事就被打脸,谈境只觉得脸都丢没了……
贺灵钧反应及时,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臂,谈境整个人稳稳落入他怀中。
……
京城淮园,偌大的园林别墅灯火通明,在遍地是金子的京城,也焕发出极致诱惑的光辉,有人想登堂,有人想取而代之,但都是天方夜谭。
贺灵钧和谈境来到这儿的时候,霍敛正在操纵着电脑,给谈境抹去一切行踪痕迹。
“霍敛,岑继礼呢?”
霍敛停手,“他回家了。”
谈境总算是松了口气,岑继礼也是京圈少爷,回到这边就没人敢动她了。
谈境转而对她姐妹的男人,陆闻洲,表示诚挚的谢意,“陆先生,多谢出手相救。”
陆闻洲颔首,“应该的。”
考虑到两姐妹有话要说,陆闻洲喊走贺灵钧,留下独处的空间。
人一走,谈境便坐在沙发上,身子倒向霍敛那边,半死不活。
霍敛斜眼打量着谈境,几个月没见,她瘦了许多。
“怎么这么狼狈。”
一边说,一边丢给她一瓶水。
谈境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半瓶,而后拧紧瓶盖,又用手背抹去唇边的水渍。
“我刚从沙漠出来,就碰上了他们,足足追了我半个华国,整整几百号人。”
“拜托我也是人,又不是你这种牛逼轰轰的战神。”
这群人把她整烦了,心声都吐露出来。
“还是上次在M洲追你那群人?”
谈境烦躁地点头,早知道那天晚上他动手动脚的时候,就应该把他给宰了!永绝后患!
“又是情债?”
谈境:“……”你又知道了?
霍敛这个猜测不算大胆,毕竟大名鼎鼎的蛇屿小姐,长相妖艳,冠绝整个杀手圈,就连她的假面巫都要略逊色一筹,毕竟有时候她会扮丑,而蛇屿小姐,永远迷人,永远颠倒众生。所到之处,沾上几片绿叶子都是再正常不过。
霍敛喝了口茶,语重心长提醒道:“早提醒过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被霍敛这么一说,谈境恼羞成怒之余,弯唇调笑起霍敛:“是啊,假面巫仅仅用了一招美人计,就湿鞋了。”
霍敛:“……”
提及黑历史,霍敛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谈境没再调侃,话题回到这件事上,“那狗男人,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啊,也怪我色欲熏心,硬是救了他。”
谈境长叹一口气:“所以说,路边的男人不要随便捡,指不定就惹祸上身。”
霍敛不是心慈手软,更不是会为美色所迷糊的人,谈境的提醒对她意义不大,不如用来约束规劝谈境自己。
霍敛:“接下来什么打算?”
谈境摆摆手。
以往按照谈境的性格,势必会去找回场子,只是这次的人似乎是个特例。
谈境见她一副会错意的神色,连忙解释:“我也不是心软,只是,我得先回A洲一趟。”
霍敛眸色一深,谈境已经出来五年,没回去过那是非之地。
先前她让人拿着她的东西去A洲闹出点动静,是为了转移冥夜的注意,让他彻底打消对她霍敛这个身份的怀疑。
刚巧现在A洲势力交锋,一片动乱。
谈境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运动服上扯,露出一节平坦的腹部,“听说我爹那私生子回来了,再不回去,我家产就没了。”
相比于M洲,A洲又是另一番动乱,作为黑道组织弥赛尔的大小姐,却不得父亲宠爱和信任。
组织内部分化严重,既有弥赛尔的几位得力手下,又有她舅舅的势力,父母关系不睦,母亲早逝的缘故,她本就孤立无援,现如今又多了个私生子,处境十分尴尬。
“我让白述跟着你。”
白述是跟着霍敛出的K佣兵团,实力强劲,为人沉稳,默默付出行动派,值得信赖。
谈境权衡了一下,尽管她在A洲养了一批人,但这么多年过去,身边还是得跟着一个自己人好。
“行,”谈境好看的眸子里一亮,“这次,我要让那私生子看看,什么叫作嫡长女强势回归!”
……
京城另一边,盛放着粉玫瑰的庄园,是一片旖靡之色。
落地窗外,浓绿的绿叶衬得粉玫瑰娇艳欲滴,一台典雅的钢琴倚在窗边。
花一般年纪的少女,穿着轻飘飘的粉色纱裙,长发如瀑,柔软乌黑,耳间还夹着一朵盈着露水的粉玫瑰。
她坐在弹琴前,纤细白皙的手在琴键上如涓涓细流般流淌。
沙发上的男人,接了个电话。
“陆闻洲回来了?嗯,我知道了。”
而‘陆闻洲’这三个字让专心弹琴的美人分了心,尽管很快又接续上。
闫承瀚望过去,她的身影如春天随风摇曳的杨柳,柔软稚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两腮上泛着一层粉色,人比花娇。
曲子逐渐走向尾声,曲调舒缓带着几分挽留,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她走近,还捏着一只高脚杯。
闫承瀚抿了口红酒,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肩上,隔着轻薄的纱衣,烫得她一抖。
她按下最后一个琴键,仰起脸,注视着这一张谈不上英俊的脸,而男人身上独属于上位者的气质又让她深深沉沦。
闫承瀚眼里幽深,俯下身来,像抱一片羽毛似的将她腾地抱起:“嘉嘉,今天怎么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