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欧阳临深沉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在溪月的对面,静悄悄的拿着筷子吃起了东西。
原本的冷酷表情似乎被温暖了许多,只因对面坐着的女子。
他本是气愤打算出来走一走,不想待在王府看着那几个烦躁的人,可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宜香居。
在楼下,他看到了溪月,看到了她那温柔的脸庞,与记忆中的女孩重合在一起,思绪一点点的在脑子里打转,像是留恋已久的芬芳,他忘不掉,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宜香居内走去。
他故作冷静的问白叔溪月的位置,得白叔引导来到了二楼的凉台上,当看到她时,心绪忽然变得冷静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她面前,他第一次变得小心翼翼,小心到一点细节也不敢马虎,怕她对自己印象不好,怕她与自己生疏。
茫茫人海中,两人能够相遇已是奢求,可他想要的更多,想要她的一切,想要她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
但他非常迷惘,不知怎样去做才好,怎样才能让她想起自己,想起那个相遇的晚上。
溪月时不时的抬头看向欧阳临,却只见他一直埋头苦干,吃着桌上的食物。
你要是吃东西可以去外面吃啊,干嘛非得到宜香居来呢,溪月十分费解,她现在只想睡觉,想躺在床上好好的抱着被子。
啊,好困啊。
一个房间内,两人像是隔着一条河一般,互相不干扰,又恰到好处的都在想着对方。
这丫头,他明明看着她的眉一直皱着,从未放下来过,想必是有什么疑惑,既然有疑问为何不问呢,非要等到自己开口吗?
丫头,只要你问,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欧阳临稍稍打量了溪月一番,青筋暴起,似是有力但又无处可使,怪只能怪自己的优柔寡断吧。
最终欧阳临还是妥协,沉不出气了,问出了声。
“溪月,可曾知道穆云琛这个名字。”
“啊,你说什么?”
穆云琛,他似乎听说过,是在哪里呢,一时还想不起来了,她这么多年都是在缙云山度过的,肯定是在缙云山听说的,师傅是神,什么他不知道。
啊,对了,确实是在师傅那里听说的,那穆云琛好似是魔界的,而且还是什么魔界的皇子,真真是了不起呢,才会在师傅口中传到她的耳朵里吧。
“三皇子,我……,我知道这个名字,但不认识,这个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认识,为何会不认识呢,难道她忘了自己,也好,这是他最好的打算了,毕竟她现在在自己身边。
他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她,现在这已经不可能的了,她虽然忘了他,但他还是很欢喜的,因为她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
“你怎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若是她不记得在缙云山下相遇的自己,她又是怎么接触到这个名字的。
“我……,我是听师傅说的。”
他师傅,是那个在缙云山下寻找他的男子吗?
应该就是了吧!
他想知道她这么多年都是住在哪里,在做什么,他终究是要回魔界的,他怕再一次弄丢了她,以后好朝着一个方向寻找。
“你,应该不是一直住在宜香居吧,那你之前是住在哪里?”
难道是在缙云山?她会告诉自己吗?
“缙云山,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缙云山?不应该啊,那时他曾无数次去到缙云山寻找她,可那里根本没有人居住的感觉,她怎会住在缙云山?
“我听说缙云山离这儿甚远,而且从未听说过缙云山上住着人家,溪小姐若不想告知,在下不问了就是。”
他声音忽然冷了片刻,周遭的气压降低,这不是个凡人应该有的气势,溪月稍稍警惕了些。
他生气了吗?
是怪自己不诚实?
可是她真的住在缙云山啊,她又没办法证实。
“我真的住在缙云山,没有骗你,三皇子有所不知,缙云山山上被设了屏障,别人是进不去的,所以才会被误会没有人居住。”
是这样吗?
屏障?
是何人设的屏障,竟如此厉害。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去了缙云山,便可到你住的地方一叙了?”
“……”
一叙?她什么时候说要一叙,又什么时候要他去了,师傅是不愿让外人去的,为何要一叙,难道是要打听缙云山吗?可是缙云山有什么好打听的,不过是一座山而已。
总觉得他今日来此,动机不纯呢?
欧阳临发觉溪月的脸色变化了一番,似有疑惑质疑,便急忙改口道:“在下与溪小姐不算是挚友,也算是半个朋友,理应前去拜访才是。”
他舒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看到溪月的眉宇稍稍舒展了。
原来是要拜访她啊,吓的她刚才差点呛到。
“对了,溪月,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
讲故事?
他将整个宜香居包下来,还把饭菜端到定雅轩,就是为了讲故事?这难道就是他来的目的。
“你讲嘛,我认真听就是了。”
她感觉她若不听的话,他今日应该不会离开了。
溪月摆了个听故事的姿势坐好,虽然她有些嫌弃欧阳临,但却很期待他的故事。
故事就此开始。
当初,城池兵变,众人倒戈相向,一座城便成了屠宰场,一男孩站在城上仰望着底下的一切,内心波澜起伏。
那是他的家园,如今却成了别人报复的工具。
男孩听从父亲的命令,跟随母亲与几个士兵离开,留下父亲与敌人抗衡。
他望着父亲的背影留下眼泪,却不得不离开。
可他不舍,不舍父亲单独抗争,他瞒着母亲趁他们休息的时候离开了母亲身边,还给母亲留了一封信,告诉他会将父亲安全带回。
可他到达家园的时候才知道那里已经尸横遍野,却唯独没有找到父亲的身影,他便相信父亲还活着。
他按照记忆的路找了回去,却发觉自己因为不小心而中了毒,所以不得不在原地停留下来。
男孩找到一个山洞,在那里为自己疗伤,可发觉自己根本无从下手,便无力的躺在那里。
片刻后,男孩发现一个动静,似乎是脚步声,但因为山洞漆黑一片,互相都看不清对方,稍稍警惕了些。
男孩怕有危险,便将怀里的夜明珠取出,照亮了整个山洞。
而一个放大的,稚嫩的脸庞与自己四目相对,惊得他哆嗦了一下,但随即便释怀了,男孩怎么可能怕一个小小的女孩呢!
男孩便与女孩在那里聊起了天,但男孩突然感到不适,晕厥了过去,而女孩不知什么原因,也晕了,躺在了男孩的怀里,那时,男孩第一次感到久违的温暖。
而男孩因为十分痛苦,便惊醒了过来,但嗅着浓烈的血腥味道时,他突然压抑不住自己的神智,将女孩的手臂咬伤了。
一瞬一瞬的吸着源流不断的血液,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将女孩推开。
男孩十分后悔,看着血迹斑斑的手臂万分不忍,便打算以后可以补偿这个女孩。
但好景不长,这个女孩的家人找了过来,男孩将夜明珠收了起来,躲在了山洞的深处。
女孩的家人将女孩带走了,可地上却留下了一个手钏,他拾起手钏望着远去的背影,发誓要找到那个女孩。
可本打算在回到山洞时,身旁一个掌风袭了过来,男孩由于受伤的原因,没有躲闪开,深深受了那一掌,而手中的手钏不翼而飞,男孩却连那个袭击他的人都没有看清。
再后来,男孩随着母亲留下的记号找到了父母,可是当时父亲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提防,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四处寻找居所,好打理一行人的吃住。
慢慢的,父亲知道了仇人战死的消息,男孩才知仇人竟是他的舅舅,但父亲丝毫不留情面,杀尽了舅舅家中全部的人。
若不是母亲求情,连舅母与刚出世的孩子都活不过今日。
男孩知道父亲恨,恨那个害了他一家的人,但还是将侄女留在了母亲身边养着。
但父亲的性情大变,已不是当年那个温馨谦逊的父亲了,变得冷酷无情,杀伐果断。
再过了一段时间,男孩的弟弟妹妹出生了,可是男孩的病再也没有治好。
每当月圆之夜,月色凝重的时候,他身上的毒素会席卷全身,痛苦不堪。
男孩找到救治自己的办法在人界,所以便来了人界寻找一线生机。
才不得已成了人界百越国的三皇子欧阳临。
故事完毕。
欧阳临说完,脸上依旧冷漠,但溪月的脸颊已被泪水沾满。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此刻竟然没有控制住。
“那个男孩子是你?”
她虽带着疑问,但自己心里已经将他带入了进去。
“是的,我就是那个男孩。”
他说的格外冷酷,但其中且掺杂着些许的感伤。
他既然是那个男孩,他就不是真的欧阳临,那他冒充欧阳临是为了什么目的吗?为何会与柒筝来往颇多呢!
真的是为了解身上的毒这一个原因吗?
他故事中的女孩又是谁,为何自己的胸口突然很闷,闷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呢。
定是这里两个人的原因,让她有些不舒服,一定是的。
她悄然走到窗边,将窗户敞开来些,微微溪风迎面而来,她才稍微觉得透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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