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刀法心法
叶青萧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夜，再次醒来时，船外的阳光已经透过这茅草帘子间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挣扎着翻个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船棚内的景象和昨天下午别无二致，只是那炉子倒在一旁，掉出了几块黑炭。
叶青萧抱着刀爬出船去，刚站起来，就被柳叶轻抚了脑袋。叶青萧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的拔刀往后一抹，刀光一闪而逝，哗的掉下来了四五根柳条，落在船棚上，又轻轻地滑进了水里。
“看来是我太紧张了”叶青萧看着这些落在水里的柳条笑了起来。
转头四望，碧绿的江水映着远山，远处有不少船舶漂浮在水上，而近处几十米外的江水上，一个老者正撑着一根长篙，而那木筏就像水上一片竹叶。
“老人家！”叶青萧站在船头，对着那老者大喊，见那老者没有反应，又赶紧多喊了几声。
喊了许久，老人这才撑着木筏一点点地向叶青萧靠近。
“你在喊我？”老者近了，叶青萧才看清他的面容，黝黑的皮肤，深陷的眼窝，脸上还有一道道带着岁月痕迹的皱纹。
“老人家，你能送我去雍州吗？”叶青萧站在船头，隔着水面和老人家说话道。
“不行，我还得打渔”老者上下打晾着叶青萧，看着他手里的刀，犹豫地回答到，这种年头，害人的歹徒可不少，可叶青萧看起来这么年轻又面善。
“我给你钱”叶青萧笑了起来，把刀负在了身后。
“哪你这船？”老人转而又看向了这条船，虽然茅草帘子显得有些破旧，但这木料看起来很新。
“你送我去雍州，这船就送给你了”叶青萧看着老者破旧的单衫，从袖口露出的半个手臂也是黝黑的，看来也是常年江上行走的贫苦人。
“好！”老者又看了看那船，神色严肃地像是决定了什么大事。
“那老人家，你过来吧”叶青萧说了这话，就后退了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的嘞，不过我身上可是什么钱也没有”老者说着话撑着长，靠了过来，却没搭理叶青萧伸出的手，却是直接划在了船尾，把木筏用绳子绑在船尾，这才上了船，向着叶青萧说道，“这木筏花了我半个月做好的，不能丢。”
“随意，反正以后这船就是你的了”叶青萧在那边笑着，转过身去，在船上轻轻一点，一步跳在了岸上，把昨天所记的灵飞步法施展开来，瞬间跑到那柳树边上，一把抓住绳子，环树一周，绳子就解了下来，又飞快地跑了回来，脚在地上一点，平稳地踏在了船上。
“少侠好轻功！”在老者眼里看来，只不过就眨眼的功夫，叶青萧就又回来了，这让老者对叶青萧信服不少。
“走吧，老人家”叶青萧对着老人嘴角一笑，钻进了船棚里。
“走嘞”老者就在船上划起浆，撑着船，往上流走去，不时还眉飞凤舞地和江面上来往的船只打声招呼，显摆自己撑的新船。也告诉那些老朋友自己要远行一趟，还托付他们告知下他家人。
而叶青萧整个人就在船棚里，默默打坐修炼起了《赤鸣刀法》的第一层心法。虽说这心法不全，但叶青萧学过的刀法实在太少，在刀刀列那里，他唯一学过的完整刀法便是江湖上流传甚广的《破风刀》，十二式，但这一套刀法只有一刀两断和狮子摇头最为顺手。这招式还是多学几招，更何况万一有一天能凑齐完整刀法呢？
一层心法念完，叶青萧似乎进入佛家里所说的入定状态，在他的脑里、心里只有刀，刀意在内心积蓄，刀势在身外薄发。老者在船尾撑着船，感受着船里流露出的阵阵凶猛的刀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人捏着一般被压迫着难受不已。
刀式在叶青萧心中一遍遍演练，自身每一个细节都被捕捉在叶青萧心中，叶青萧这才意识到自己所使的刀式，表面上和书上所画别无二致，实际上原来还有那么多遗漏之处，不曾圆满。叶青萧就在这心法中，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这破风刀十二式，百遍、千遍、万遍。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之感，叶青萧睁开了眼，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睁开眼睛。外面全黑了，伸手凑在眼前，依稀能看见自己的手指。
叶青萧撩起帘子爬出船棚，过了一会眼睛才完全适应了黑暗，抬头看见又是一轮残月，挂在天空中。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叶青萧喃喃着自言自语。
黑夜里依稀看见一片树影，看着像是船停靠在了岸边，叶青萧就又钻进了船棚，回到原处，老者已经在另一端蜷着身子睡着了，叶青萧自己也抱着刀，躺了下去。
第二天叶青萧醒来时，老者已经在外面又撑起了船。
“少侠，昨天看你一直闭眼坐在那，我也不敢喊你”老者看着叶青萧站在了另一侧船头，面露尴尬地解释道。
“没事”叶青萧刚啃过船上带着的一些干粮，站在船头挥起了刀。
明明是昨天在心法里已经练得圆满的狮子摇头，这一刻却依旧是遗漏百出。难道心法里练得不算数？叶青萧郁闷起来，露出一丝愁容，昨天他不知在心法演练了多少遍才把这破风刀十二式练得圆满。
在船头恍惚着，叶青萧拿起一些干粮边啃边想，啃完了，又端坐起来心里念起了《赤鸣刀法》第一层的口诀心法。再睁开眼，依旧是天色大亮，钻出棚去，太阳似乎又升高了一点。
“老人家，我在船里坐了多久”叶青萧对着船那边的老者问道，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并没有进入昨天那种奇妙的入定状态，这心法似乎没有用了。
“少侠你，似乎钻进去不久就又出来了”老者一脸疑惑地看着叶青萧，搞不懂这神秘的年轻人到底在干嘛。
“这么快”叶青萧脸上的愁容又深了一些，原来这心法只是让人内心里爽爽过把瘾，他真实的刀法却还是练心法之前的糟糕样子。
“少侠，你昨天练得什么武功啊”老者与叶青萧相处了一天，也觉得这人好相处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话就多了，“昨天你坐在那，就像是一把要出鞘的刀一样让人感到害怕。”
“你感受到了？”叶青萧把刀负在背上，面朝着老者，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啊，我都觉得我的心脏啊，像是被人捏着一样”老者在船尾边撑着船，边说道，“少侠，你的武功，一定很厉害吧。”
“原来如此”叶青萧低下头小声喃喃道，接着又像是一瞬间想通了，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忙对着老者说道，“老人家，我武功还不行，我继续练功了。”
说罢，拔出刀来，又练起了破风刀十二式，刀光不断在船头闪耀。
老者这边还想说什么，看叶青萧又练起了刀，就没有说话，继续撑着他的船。
叶青萧一整套刀式练完，心中大喜，这下才明白这心法的玄妙之处。
但凡练武，都需要不断重复练习，日复一日地磨练武技，日积月累个十年八年。有些人可能一步走错了，武功终日也不得提高，只有那些走对路子的幸运儿才能在武功上有所建树，在武林上小有名气。
但这人如果配上名师的指导，则会事半功倍，老师可以指导出很多错误，这样可以省去很多自我摸索的时间。所以就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师门传承、武林门派招收弟子，传授武艺。
而每一门派，每一师承的秘籍，又都是经过前人无数心血结晶，一步步总结修炼完善而来，所以才能吸引无数练武之人对这些武林门派、武功秘籍趋之若鹜。
而这《赤鸣刀法》的心法却是如此玄妙，在心法中，叶青萧已经演练了数万遍，发现尽了自己所学刀法的遗漏之处，只要自己平时多加磨练，到达心法中的境界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
想到这里，叶青萧心中如灌了蜜一般的甜，当下又拿起刀来，一板一眼地在船头演练起了破风刀十二式，每练完一套，就坐下来思索一番遗漏之处，想清了又站起来再演练一番。
从早上一直练到中午，简单的吃些东西，叶青萧又再次拿起刀来，一直练到了晚上。
“少侠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老者看叶青萧停了下来歇息，这才开口说话问道。
“老人家，怎么了？”叶青萧扭过头去，看向老人，他正站在船尾撑着船。
“半个月，照这速度，只要半个月就能到雍州境内，可是要入城还得走上十天才行”老者在船那端说着。
“好的，老人家，你只要送我到雍州境内就好了”叶青萧点了点头，心中觉得自己进步还是不够，太慢了，意欲再次练起刀式来。
“少侠，那这船？”老者开口问道。
“归你了”叶青萧说完这话，又练起了刀式。
看着叶青萧在那端刀光剑影的，老人就没有再说话，继续撑着船。
夜色完全黑了，叶青萧觉得还是不够痛快，又借着月色在夜里练起了刀，一遍又一遍，等得夜完全深了，才拖着疲累的身躯睡下。
而老者晚上也不闲着，从船尾挂着的木筏上弄来的渔具，夜钓起了几条肥鱼，作为两人日常的用餐。
整整半个月，叶青萧在这船头上练了半个月的破风刀十二式。叶青萧估摸着，得练满半年才能到大成的境界，还嫌进步的速度太慢。
殊不知有些武者一辈子都磨练在了这破风刀十二式上，才练成大成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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