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辽阳修士上至金丹,下至明气,见到对方修士被一剑枭首,积压在心口的郁气突然出现一个发泄口,俱都忍不住轰然叫好。
这一刻,众人齐心,声势之壮,轻易盖过那发怒的无疆国金丹修士。
连其他三国金丹修士都有些心惊,不愿硬触其缨,待到声势回落,公孙统才阴沉着声道:“好小子,温睿没有还手之力,且已开口认输,你竟还恶意杀人,天骄盛会岂能容你肆意杀人,……”
“慢来,公孙统,先前比斗,我辽阳好几名弟子已经开口认输,却还被击杀击伤,你都视而不见,怎地轮到你们死了人,就来怪罪我辽阳弟子了!”英王站起身来,义正言辞道。
公孙统面不改色,冷哼道:“先前死伤,均非有意,与此次不同,方才这小子分明是故意杀人,该当严惩。”
这时三国其他几位修士亦正色道:“公孙道友所言不错,在天骄盛会上恶意杀人,理应严惩。”
辽阳三位金丹修士激愤难当,怒道:“你等弟子杀人就是意外,我方杀人就是恶意,合着就我辽阳修士该死么!”
“此言差矣,天骄盛会自然讲究公平公正,哪有该死不该死的,我等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此人恶意杀人,我等亲眼所见,你辽阳国怎能一味护短,枉顾事实呢!”
“不错,道友所言甚是。”
……
辽阳三位金丹如何说得过九人,三言两语中就被逼得怨气难言。
此时却听一道清淡声音自下方传来:“我就是故意杀的他,那又如何!”
众位金丹声音一顿,俱都卡住,转头看向这位始作俑者。
见其目光平淡,直视众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连低层修士见到高层次修士时,不自觉透露出的敬畏之色都看不到一丝,就仿佛在面对一个普通人一般。
这等眼神叫场上众位金丹修士心中一凝。
场上金丹修士年纪都在五百岁以上,人年纪越大,心思便越多。
尤其像四国金丹修士,其等在外人看来风光十足,实则清楚知晓,这天地之广褒,自身不过沧海一粟,其上不知有多少修士大能,一个不慎便可能祸难临头,因此行事需得小心谨慎。
尤其身具门派者,行事更是思前想后,如履薄冰。
而眼前郭宁这般无惧高他数个大境界的修士,一脸从容淡定,要么是真的狂妄无知,要么就是背景深厚,其后有着绝强的势力。
郭宁能得辽阳赠送皇玄令,先前三国还略有存疑,可如今见到他这番神色,再结合其在公孙统气势下的表现,显然是有大背景的。
三国势力因得人撑腰,想借机吞并辽阳,因此在会上肆意欺压侮辱辽阳修士,就是要激得辽阳金丹修士忍不住出手,好彻底撕破协议。
只是这欺辱他人之事实在太爽,以致到了后来已经忘乎所以,自己人被郭宁以同样方式击杀后,哪里能够接受,双方僵持起来,全然忘了郭宁的身份,忘了他才是事件根源。
此时被郭宁唤醒,俱都恍然醒悟,就算是他故意杀人又如何,难道杀了他?
敢么!
场上金丹修士都是家大业大之辈,行事尤为谨慎,面对这等背景雄厚之人,但凡应对不好,丢了面子事小,身家性命付之一炬才是大事。
因此这一刻,先前气焰无比嚣张的金丹修士却显得一脸尴尬。
过了一会,公孙统才道:“也罢,我等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念你是初犯,暂不做处罚,下不为例。”
郭宁对此结果毫不意外。
时至今日,他对修行界已经有了一个颇为清晰的了解。
眼前这些自诩修仙之士实际上与凡人并无二样,凡事都是先看背景,后看本事。
只不过这些修士较之凡人多了杀人放火的能力,因此显得高高在上而已。
也恰是因为这些能力,摆脱了王法管制,其等行事比之凡人世界更加不公。
凡人世界总还有王法约束,修仙世界谁来约束,约束了别人,便等于约束了自己,因此背景一大,便天大地大。
说到底,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因此,越是修行日久之人,越了解修士界的规则,便不敢太过得罪背景深厚之人。
而以清宸派层次,根本无需在意眼前这些金丹修士。
自己要做的便是拿出大派弟子的架势,越是瞧不上这些金丹修士,其等顾忌越深,纵然不知清宸派,也绝不敢轻易得罪自己。
也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在取得特殊体质精血后全身而退。
至于万一有人不吃这一套,他也有想过,旁边就是秘境入口,若金丹修士当真出手,到时候持着门派身份牌往秘境中一躲就是。
所以,如今三国势力如何对待辽阳修士,他就如何对待三国修士便成。
他虽说对辽阳修士并无好感,并不在意其等是死是活,辽阳是否覆灭;但不在意、不关心是一回事,亲眼见到这等不公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是因此,方才温睿想要认输之时才被他一剑枭首。
眼下争议结束,他并不下场,而是转向邓连平道:“按你们的规则,秘境名额分摊在我等十一位辽阳修士头上,输了一场比斗,便要让一份名额给了你们,如今我赢了,那便相当于身具了两份名额了。”
邓连平摇首道:“金丹真人只说你们输了要让出一份名额,可没说你们赢了能多得一份。”
郭宁冷然道:“你们既然挑了我出来比斗,却只许你们赢了有好处,我赢了就没有好处,想得到美,可问过我答应过么!”
邓连平脸色阴沉,道:“你待如何?”
郭宁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咱们做过一场,就像你们三国对待辽阳这般,谁实力强,谁说的就是道理。”
邓连平看向上座无疆国金丹修士,见上座三位真人微微点头,道:“就依你所言,谁胜出,谁就是道理。”
他一晃身,人已到了场中,缓缓说道:“我若胜出,你可就连辽阳最后一份秘境名额都失去了!”
郭宁毫不在意道:“你若胜出,名额都给你又何妨。”
“这可是你说的!”邓连平话音未落,便已撒手放出两枚玉梭,朝郭宁击去。
那玉梭并非直射过去,而是如同两条游鱼,穿梭间极为灵动。
郭宁心中一动,自修行以来,他所见之人无论施展法术还是法器,几乎都是直来直往,纵有转向,也显得很是呆板,并没有太多技巧可言。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法器运转得这般灵动,一时见猎心喜,也只催动两道剑气,控制了威力迎上玉梭。
玉梭与剑气只一个交锋,邓连平已感觉到对方法术威力果然与自己相仿,心中胜算大增。
自己乃是千辉法体,天生善于运用之道,对玉梭的运用技巧,便是师尊都交口称赞。
言及运用之道,便是惊穹山的嫡传弟子都及不上自己。
这郭宁出身即便不逊于惊穹山,如无其他手段,单以这法术对上自己玉梭,必输无疑。
他凝神运转玉梭朝郭宁遥遥攻去,再遇上剑气时,却一个转折,避了开来,转到郭宁身侧斜击而去。
谁知那法术也跟着拦截而去,而且后发先至,横击在玉梭上,正正打断了其攻势。
邓连平神色凝重,再次催动玉梭辗转腾挪,想要避开剑气拦截,杀向郭宁。
郭宁剑气要么迎头直撞,要么侧击阻拦,紧紧咬住玉梭。
双方缠斗,如同两对燕雀相互嬉戏一般,你来我往,追逐不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光影,看起来极为炫丽。
场上修士看得惊叹不已,原来明气修士也能将法术法器运使得这般随心所欲!
便是上座金丹修士亦颇为赞赏;
“千辉法体果然不同凡响,能将法器运转得这般如意,我在筑基五层时都没有这般本事!”
“这郭宁能法术运转之能似乎不在邓连平之下,难不成他也是千辉法体?”
“是不是千辉法体我不知晓,单看他这手本事,看来确实是惊穹山这等大派出身没错了。”
“他来头再大又如何,这里属于惊穹山地界,我们是不敢动他,可不代表王少不会出手,那时他背后门派可怪不到我们身上了。”
场外各人讨论着,场上邓连平却越斗越心惊。
郭宁剑气非但迅捷异常,而且纵横辗转,极为灵动,忽而在前,忽而在后,法术运用之妙,丝毫不在他之下。
以他全力施为,斗了这许久,两枚玉梭非但没能攻入郭宁身前两丈之内,反被剑气逼得越来越退后,再退便变成守势了。
他深吸了口气,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在催动玉梭之际再掐使一道火焰法术,那火焰在半空中形成一只青鸾,展翅朝郭宁飞驰而去。
郭宁晒然一笑,既然对方不再斗技,那便没什么好斗的了。
他屈指一弹,接连飞出三道剑气,一道斩击青鸾,两道向邓连平直射而去。
邓连平一惊,没想到郭宁竟能同时催发五道剑气,连忙催动护身法器,抵住剑气。
郭宁剑气连发,每次都是五道剑气,连绵不绝向其攻去,逼得其只能防守。
再过一阵,又有剑气突破玉梭缠斗,杀入内圈。
无疆国金丹修士见势不好,赶忙呼道:“连平,认输。”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闷呼。
同时一道清光携着一道红芒返回郭宁身处。
郭宁心中微喜,精血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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