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斋久居轩辕台几年,明了这几十个大穴,穴口小则十几丈方圆、大有上百丈之广,必是神兽所居的洞天灵穴了。听这灵穴深不可测,必是私通了外间三千弱水。
所谓洞天,只是笼统之称。实则细分又按五行,藏“洞天、福地、灵穴、行宫、真院、精庐、雅舍”共七种玄元气机。说穿了跟世俗的皇后贵妃、嫡子庶子的尊卑有序供应有别,也无多大差异。
轩辕台便是个土行洞天,而这龙鱼津,既被三千弱水所渡,又引三泽之源,正是个水行福地,自有元婴老祖在此坐镇修行。
至于灵穴行宫,更是招蜂引蝶后天培养金丹期神兽的绝佳所在,真院对应筑基期,精庐雅舍供应炼气士。轩辕台内城那十大台阁,便是一座洞天和九座行宫组成。至于外城,真院庐舍无数。
那萨蒙师兄这下又不急了,只是笑眯眯等方静斋取舍。
方静斋见每处灵穴,按“乙”打头各标了字号,独独不见“甲”字号,只得打起精神笑道:
“有师兄在此,这趟必是让师弟我见足世面不可!”
“甲字号吗?师弟尽可去取!”这师兄有点为老不尊,打起哑语来,干巴巴挺了个食指往上杵了一下,又往下倒杵了一下。
事关元婴老祖?方静斋也不大惊小怪,既然如此那就明了规矩,先“乙一”号看看。
原来想收了这仙兽,还须这畜生诚心拜服。彼此相中眼的,这畜生就会来个鸣叫三声或者三点头什么的,表示从此互为伴侣任卿折腾。
莫非还有同性相轻?方静斋大吃一惊,细问了才知倒无此等禁忌。
萨蒙师兄这个东道主大方得很,也不管乙一乙几,一口气先把禁制通通开了。又从鱼袋中取出了个奇怪的螺壳,凑嘴“嘟嘟”了几声。顿时只见这灵穴翻江倒海般,忽然探出了一张张桌面大的人脸来,有红脸的,也有黄脸的,还有十几个龟状头脸。
“那些红脸的,都是烛龙!”萨蒙师兄一一介绍。
这烛龙,原是北荒海和东荒海的特产,当年在西荒海打个尖,结果安了家。长得人面蛇身、一足一眼;独眼顶在头上,是个阴阳眼可驱邪,嘴上功法就更是厉害:呼口气就是喷阳火,吸口气就能成玄冰。每个呼吸,不是火就是冰的,其实都是耗费了多年聚來的精气,自己跟自己打架。一呼气就是火烧火燎嘴上起火泡,一吸气天寒地冻打喷嚏,平时干脆不呼吸。看这模样距独眼还差点成色,想必燎原千里、卧冰万里是没有的,几十丈数百丈应该没问题。据说特别好供养,平时以风雨为食即可,想必是此地灵穴中风雨滋味更佳,居然来了好几条。
黄脸的是应龙,又称黄龙、飞龙。先祖曾是五行司土的中央神,连夸父蚩尤都曾是其手下败将,据说神通大半在尾巴上。以尾画地,既能画地为牢困住来敌,也能画地成江河,能堵能疏让自己进退自如。也不知最终和哪位大能赌输了,跑到龙鱼津这个地方委曲求全。长得也是人面蛇身,头上双耳还打了耳孔,挂了两条绿青小蛇。可惜身上无翼,别说入主中央了,方圆几里之内能不能做主都是两说。
方静斋已是若获至宝,一眼便相中了那几位黄脸红脸汉子。
可惜遇上了不懂风情之辈,那些红脸黄脸一脸鄙视样,居然无动于衷。倒是那些大龟脸躁动了几下算表示了点待客之礼,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方静斋求贤若渴,主动上前一一行了三个礼。这帮畜生干脆眼不见为净,一个个忽然都避入穴中不见。
方静斋不禁仰天长叹。
“师弟不必灰心!此地无缘,未必就无它山之灵!”还是萨蒙师兄见多识广,想得周全。
既然如此,龙鱼津也没必要再待了,赶紧先往穷山跑了再论。师兄也不好意思挽留,交代了两句就此道别。
方静斋再无心思逗留,心急火燎也不顾天色已黑,一口气退回到三泽水南界,才稍微休养了会,便往西南十万大山而去。
金丹夜行别有风情,一路上少了许多凡俗羁绊,不必再防备那些大山高川的眼色,让方静斋直呼痛快。便偶有同道近路而过,彼此也是远远地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桥就是。
居然一路无事,拂晓时分就入了穷山境十万大山内。
这十万大山,虽是一座座大山相绕,倒也内藏大泽彼此牵引。各山或千里一行宫、或百里一真院、或十数里就搭了庐舍,其防备竟似比轩辕台还严密些。
早有守值修士拦了去路,见是护兽院金丹知事,鱼符玉佩相符。早已辨明了真伪,为方静斋指明了去处。护兽院在此有数个行宫,风三师兄已在前方三千里“它山行宫”相侯多时。
据萨蒙师兄所言,穷山之地蓄有庚金白虎、弇(yan))玆大鸟等神兽,这次少不得要叨唠一番。
这风三师兄身为金丹五层的实权知事,也是个谨慎之人,早早屏退了左右,口中念念有词带着方静斋直上了行宫顶层。
破了禁止两人才一进去,就吓了方静斋一跳。便见一似狗似猫的黑色粗壮玩意,扑上来就“喵喵喵”个不停。
“此是黑狗,看来与师弟大是有缘!往常绝无如此亲切之态!这是认主之举!”风三师兄笑眯眯地看着方静斋,眼里全是上心之意。
这是条不知道关了多时的饿狗吧,怕是见谁都会如此亲切!方静斋忍不住腹诽不已。
莫不是想拿此狗,就打发了自己此行?
风三师兄精神大振,更加卖力:
“此狗大有说法,性子刚烈,更可知吉凶……”
眼见方静斋不接话头,风师兄总算老老实实承认:庚金白狐、弇(yan)玆早已清货,这黑狗大有来历,已是拼了师兄老命才偷偷饶了下来。
“师弟也知护兽院势弱,在此不得不交好制器、灵植两阁!还往师弟周全!”看来风师兄仅仅金丹五层之身,在这边似受了不少委屈。
风师兄越说越急,更为麻青姑师姐和大鹏师兄也抱起屈来,说这两位无非金丹五层和四层,在寿麻、龙山那边也是彼此彼此。
“师弟休要小看此狗!此狗便与五山经中阴山之天狗也可一较长短!”
方静斋哪里知道风师兄所谓的“一较长短”,是指两者颜色上可一较长短。一个是黑狗,天狗是白狗,倒也确实不落下风。
不过此狗既然“性猛,可知吉凶”,倒不失为是个好伴侣,也算契合方静斋的功行弱点。
当下说定,来日制器阁和灵植阁处也少不得方静斋一个人情。风师兄一一点头同意!
这黑狗倒也好供养,每当其饥渴难耐时,拜上几拜便折服。
方静斋一一照做了。如今功行深进,不必再行吐唾沫之法,上前对其呼口气就算收了这个祸害,从此可以彼此心心相印,并为其取名“小黑”!
确实可以知吉凶!只是如今功行尚浅,只知吉,不知凶。而且这所知之吉凶,尚仅数丈之内。
风师兄干脆又送了个兽袋,作为小黑平时起居宫殿,可常伴方静斋腰间。不过如今非常时期,还是贴身内挂为佳!风师兄一一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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