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最后一次了。”
南绪言难得的对她冷了脸。
穆于清抬手欲摸他的脸,“知道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确定你这是好好的?”
穆于清自持理亏举手认错,“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南绪言按住她乱动的手,“别闹,还在输液呢。”
穆于清乖乖放下手,南绪言摸了摸桌上的粥,还温的。把她扶坐起来,端了粥喂到嘴边。
“乖,喝点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穆于清皱起了眉头,鸡丝粥啊,她不想喝怎么办,她想吃又麻又辣的小龙虾,凡是辣的她都喜欢,这鸡丝粥着实是看着没半点胃口啊。
南绪言是了解她的,看她皱起的眉头就知道是嫌弃这鸡丝粥太素了,“你在生病,不能吃辣的。”
穆于清撅起了嘴,“好嘛,以后不生病了,连点辣的都不能吃。”
沈听风过来查房,南绪言刚好喂完最后一口粥,沈听风满脸凝重道:“于清,你说实话,袁梦琳是不是在你水里下东西了。”
穆于清心一虚,这要她怎么说?老男人可还在一边呢,说了又得挨他训了。
“呃…那个你先出去,我跟沈三讨论下病情,很快的,你也去吃点东西。”
也不知道打不打发得走。
当然打发不走!
南绪言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她神情不对,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幕。
“夫妻本是一体,你的病情我不需要回避,沈三你说是不是?”
沈听风无奈了,这是在给他无形施压呀,他招谁惹谁了他,不就本着医生本职去询问罢了,怎么还让他两边不是人了?
穆于清叹气,算了,老实交代吧,兴许还能换个从轻发落。
“呃,那我就说了?”
两个男人齐齐看她,你倒是说啊。
“呃,是这样啊,呃,那个谁那个袁梦琳在我水里放了点东西…”
两个男人的脸又黑了几分,盯着她把话说完。
穆于清被这么盯着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吞了吞口水紧张道:“不过,不过哈,幸好我聪明无双机灵应对,没中招。”
沈听风冷哼,“还说没中招,生理机能有所下降,要是浓度再高些有可能今天就是最后一面!”
效果这么显著?这么夸张?
看她错愕的表情就知道她低估了这药物的威力,沈听风不知该气还是该无奈,怎么平常机灵得什么似的,这会儿倒是迷糊了?
“来,说说你怎么解决的。”
“啊…我就是喝进去了,然后立马到卫生间吐掉了。”
“喝进去了?意思你抠了喉咙吐出来的?”
“嗯,每次都是这样,怕她起疑。”
沈听风是真想一转头拍死袁梦琳,这药物本就是不外流的,只有医学可以用,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拿到的,下的浓度还挺高。
“所以,夫人该回我身边了。”
南绪言太过平静,在穆于清看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退了烧的穆于清被南绪言强制押回了别墅,秦家那虎狼之地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廖永红在她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吃水果的时候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她央求穆于清给点指示,那些律师说的她不是很懂。
穆于清听了也是立马打电话给那个律师咨询,把流程和胜诉几率等等关于这起离婚案的东西都搞懂了,又打回电话给廖永红,耐心地给她一一解释,直到廖永红听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才放下电话。
南绪言放下手中的书,问她:“谁要打官司?”
穆于清也没半点隐瞒,把昨天碰到廖永红的事情跟他说了,只是说着说着情绪就不太对了。
南绪言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把她拉起来问话:“怎么了?”
“老男人,她是童养媳,我也是。”
这是多愁善感怕自己也会落到那个下场了?
“夫人提醒的是,为夫该对夫人来点实际的棍棒教育,免得夫人老是往外跑。”
“我可跟你说啊,你要给我来个棍棒教育,我当天晚上就让自己丧偶,绝不拖沓!”
南绪言撩了撩她的长发,“夫人舍得?”
“那你就舍得?”
把穆于清轻轻带进怀里,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当然不舍得,夫人也不必担心会像她那样,为夫不会那样对你。”
“咳,说到底还是我残暴的态度把你吓到了。”
“没错,夫人这般残暴,为夫好怕怕。”
穆于清忍不住绽开大大的笑容,这老男人偶尔的不正经还真是可爱,比起不苟言笑的工作狂状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一夜好眠。
秦豆蔻和冯嘉定的婚礼到了,两家已经发出喜报,可谓是帝都最近盛大的喜事。
婚礼自然邀请了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可是证明他们两家在帝都人际关系好不好的时候了,自然是搞了盛大排面,隆重不已。
南绪言肯定在邀请之列,烫金的喜帖前段时间就已经送到了他手上,他一向不屑去参加这种喜宴,可毕竟主人公之一是秦豆蔻,他可要去看看。
会场布置得极其隆重繁盛,可以看出两家都是斥巨资来筹办这次婚礼,到场的宾客无一不夸赞这喜宴的隆重。
司仪也是红光满面,到了新娘出场的高光时刻,所有聚光灯都聚在一起,秦朝阳持着身着洁白婚纱的秦豆蔻的手缓缓走过来。
帝都对婚礼礼节倒不是很在意,秦朝阳牵着秦豆蔻的手缓缓走到冯嘉定面前,把她的手交给了冯嘉定。
聚光灯打在两人身上,台下宾客怔住了,但良好的家庭教育让他们并没有发出什么不得体的声音,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
“你现在可是帝都最最有名最最出彩的新娘了,顶着一身伤就来跟我结婚,也是心大。”
冯嘉定的声音刚好让她听见,她极力忍住愤怒,嘴角还是得体的微笑,只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跟一个不学无术的男人结婚,有什么可高兴的,值得我盛妆打扮吗?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磕碜样!”
“那正好,破鞋也配不上那么圣洁的婚纱,还是带点伤疤好,免得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人的斗狠耳语在旁人看来就是小夫妻的恩爱举动,秦朝阳看着也是倍感欣慰,冯家小子对自己女儿好就行了,也不枉自己内疚了那么久。
“你瞧,这对新人还真是感情好呢,婚礼上还要你侬我侬的,真是羡煞旁人呀。”
“谁说不是呢,这秦家千金可是有福气了。”
在宾客后方坐着的穆于清笑意深深,但愿你们的话能如愿,可惜,并不会成真。
两人在司仪念了誓词后都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那句神圣的话:“我愿意。”
两人要交换戒指的时候南绪言才姗姗来迟,从容踏进会场的他无疑成了会场中最闪耀的人。
秦豆蔻看到他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像走在她的心尖上,她幻想着南绪言冲上前来拉着她就跑,去过属于他们俩的日子。
只不过,这是痴人说梦。
南绪言都没正眼瞧她,随便找了个偏角落的地方坐了下去,秦豆蔻咬唇,他不是来带她走的。
冯嘉定把她细微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捏着戒指讥笑道:“是不是很希望南绪言带你走?可惜啊,人家都郑重发布声明了,别再抱有不该有的幻想了。”
“关你什么事!”
“我还懒得管你呢,戴戒指。”
不情不愿被一枚新的戒指束缚住一生,她的无名指上戴上了戒指。
礼成,秦豆蔻和冯嘉定就是夫妻了。
婚宴么,当然是照常进行,秦豆蔻换了一身轻便一些的纱裙过来敬酒,冯嘉定则是去招呼自己家的亲戚去了,没那闲暇功夫去陪秦豆蔻敬酒。
秦豆蔻脸上难堪心里憋屈,但也不能表现出来,笑容满面地敬着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好不容易敬完了酒,秦豆蔻跑到外间去透气,她实在是透不过气来,这婚礼哪有半点喜悦可言。
外间同样布置得相当精美,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在里间喝酒打趣,想来也没几个人能注意到她跑出来了。
摸了摸身上烫伤的伤痕,秦豆蔻没来由的一阵恨意,她直觉这事跟穆于清脱不了干系,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穆于清身着高雅晚礼服站在外间,看到秦豆蔻过来了,莞尔一笑对她连番恭喜。
“恭喜豆蔻妹妹觅得良人,今晚还真是风采无限呢,妹妹妹夫的小互动可真是羡煞旁人。”
秦豆蔻冷脸看着一身高贵站在那处的穆于清,除了面色稍显苍白,别的倒是也没什么。
难道那蛇没咬她?
“你来干什么?!”
“显而易见,我这个做姐姐肯定是要来参加最最亲爱的妹妹的婚礼了,不过贺礼因为有人要害我所以没来得及准备,回头我让人把那幅送子观音图送给你,也算全了我们的姐妹之情,妹妹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到时候直接收下就行。”
要不是因为在婚礼上,秦豆蔻肯定一个花瓶砸过去,穆于清这张嘴就没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字字句句都在扎自己的心。
“穆于清,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吗?!”
“妹妹怎么可以这么误会我,我这是来还妹妹东西的,那条花蛇应该是妹妹的宠物吧,还怪可爱的,就是不知道咬人一口会不会一命呜呼。我可是很怕蛇的,妹妹的宠物我可不敢私自扣留,这就还给你吧。”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方形礼盒递给她,笑容里满是不怀好意。
秦豆蔻心虚又恐惧,看着眼前粉嫩嫩的方盒不由渗得慌,总觉得那条花蛇会从盒子里突然探出头来狠咬自己一口。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狡辩?不认账?
“妹妹不记得没关系,在这大好日子做姐姐的就帮你回温一下你养宠物的大好乐趣,妹妹觉得如何?嗯,我觉得这良辰美景,妹妹肯定是愿意的,对吗?”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今天可是大日子,你别捣乱啊,不然我叫人了!”
她这样子在穆于清眼里就是心虚后怕了,穆于举着那个盒子向她走近,笑得魅惑又无邪。
“你这么紧张,在怕什么?是不是在纳闷我怎么没被蛇咬?”
“穆于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把你送过来的东西还给你,以达到你预期的结果,比如中毒而亡,再加上生理机能下降,不用多久就一命呜呼。”
穆于清作势揭开盒盖,秦豆蔻恐惧因子悉数往外冒,盒子刚开了一条缝,她好似看到了那条花蛇在“嘶嘶”的吐着信子。
她抱住头大叫:“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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