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绿灯的时候穆于清收到了来自南绪言的视频,她点开一看,差点没笑成神经病。
笑出眼泪的同时穆于清不由狠狠同情了老钱一把,惹到不该惹的煞神,活该你倒霉。
柳知夏开着车时不时冲笑成傻子的穆于清抛去几个大白眼,真是交友不慎啊,谁知道当初美得跟个仙女似的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把视频看完穆于清才没再笑了,许是笑得太狠,穆于清白皙的面容微微泛着红,极度惹眼。
柳知夏扭转方向盘,“笑够了?你的女神形象还捡得起来吗?”
手指翻飞回了条信息回去,对柳知夏抛过来的话题不以为意道:“我这女神形象鲜活亮丽,哪就碎了一地了?”
“也不知道谁笑出猪叫跟个二百五似的,咱能稍微含蓄一点吗?”
“前边停车,给你看个东西。”
车停稳后,穆于清把南绪言发给她的视频点开,柳知夏刚开始是不以为意,能有什么视频能让穆于清笑成这个样子。
不过她多看了会就明白了,这整个就是老钱的受虐史下集啊。
原来老钱站在诊室门口等候,本身就疼痛难忍,再加上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还会去给你排队看诊,等到诊室里的病患走出来后,老钱立马冲上前去一把把门边的排队队伍关在外面,沈听风仅是看了他一眼就下了逐客令,“出去挂号排队。”
老钱挺直了腰杆摆出了他的官威,“我…我是钱厅长。”
沈听风头也没抬,“管你是前厅长还是后厅长,看病就要排队,下一位。”
老钱觉得自己被扫了脸面,脸色涨得通红,“先给我看!”
沈听风挤了消毒液在手上搓了搓,“要是不想你的手烂掉,乖乖去排队,也没几个人。”
“我是钱厅长,给我先看,好处少不了你的。”
沈听风烦躁起来,“我想沈家并没有穷到这个地步,出去排队,下一位。”
老钱这才看向他胸前的工作牌,沈听风?!可不就是沈家第三子么,老钱略略尴尬退了出去,要是这话被人传出去指定要被他人笑掉大牙,沈家根基强大,哪还需要你那一点蝇头小利。
退出诊室门,老钱看到后边乌泱泱一大群人倍感后悔,刚才明明只有七八个人的,怎么他才进去一下子就人满为患了?
老钱本来还想再插个队,可看到那些病患的冷漠脸,只得叹口气忍着疼痛走到队伍最后方,要是刚才没冲进去就好了。
老钱一直不敢动手也不敢拔手心那根牙签,下身也还是火辣辣的,真是苦不堪言。
即便是沈听风看诊速度很快,老钱也是等了一个多钟,又没有吃饭,老钱饿得是头晕眼花又疼痛加身,他这个悔呀,沈听风是大家公认的不接受插队治疗的固执型医生,他又一时病急乱投医跑到这儿来,没办法只能认栽。
总算到他的时候,他脑门上已经满是虚汗站都站不稳了,沈听风抬眼看了眼,眼里闪过嫌恶,手中钢笔不停在写着什么。
老钱总算是坐下了,用没受伤的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沈三少……”
沈听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跟我套近乎,有病看病没病就出门左拐不送。”
老钱哆嗦着把手递过去,“我…我这手…”
沈听风似是才看到他受伤的手,“你这是觉着生活太无趣所以玩点自残过把瘾?”
“…不,不是,我……”
沈听风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跳出来一则新闻,拿起来划开一看,要是他没看错的话,那个施暴者就是男装的穆于清。
哼哼,被于清揍成这样肯定是做了什么惹人愤怒的事情,再加上看不惯他平时的所作所为,沈听风更觉得他被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放下手机,沈听风往门外看,只见宋庄就靠着墙站着,接触到他的目光对他点了点头,沈听风立刻会意,到自己地盘了,整整这种社会渣滓也无妨。
“哦,看不出你这么大年纪还喜欢跟人打架,看样子是惨败啊,没说错吧?”
“没,哪能呢,呵呵……”
老钱想强行挤出个笑容,奈何脸上太疼笑容倒僵不僵的,看起来怪难看的。
“行了,笑得怪瘆人的,吓唬谁呢。那你这不是打架,而是被人揍了?”
老钱尴尬到无以复加,他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被揍,而且还揍得这么惨,况且跟那愣头青无冤无仇的,既是憋屈又是愤怒。
“也不知道那个混小子是谁,要让我逮到了我非要扒下他一层皮来!”
沈听风冷了脸,只不过带着口罩老钱并没有看到,还一个劲儿地说着狠话。
“手再伸过来点。”
手掌摊开搁在桌上,牙签扎进了将近一个厘米,沈听风捏住牙签摇头叹息:“啧啧,扎得还挺深,内功深厚啊。”
老钱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隐约有夸赞那混小子的意味,不过他可不敢去问,即便他是厅长,但还是不敢惹沈家极为得宠的沈三少爷。
“扎进去多久了?”
“两…两三个小时了。”
还挺久,沈听风捏住牙签头左摇摇右摇摇,他把心里的纳闷说了出来:“为什么不拔掉?”
“我…我怕流血过多。”
沈听风忍不住笑出声,这么个胖乎乎的油腻家伙居然害怕流血过多?
“放心,虽然手上毛细血管挺多的,但毕竟不是大动脉,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疼了点,不过你是怎么来的?”
老钱又尴尬了,他确实因为这根破牙签没法开车,今天是私下来见穆于清的,所以也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哪想到出了这么个意外。
不自然的看向门外闲适站着的宋庄,“那个,是宋特助送我来的。”
沈听风倒也没有觉得诧异,这估计是阿言故意为之了。
“哦,钱厅长真是好大的殊荣,居然是宋特助特地送你过来的。”
老钱的肉还挺多,沈听风捏着牙签翻搅了一阵,老钱疼得直咬牙,豆大的汗珠划过肥腻的脸颊,沈听风突然拔起牙签,老钱大喊一声,“啊!”
轻飘飘地把牙签丢进垃圾桶,沈听风走向另一边的桌台,云淡风轻来了一句:“叫唤什么,就拔根牙签还鬼哭狼嚎的,别吓着那些看病的。过来。”
老钱按着手往前走,沈听风已然打开了医用酒精,不由分说直接往他手里倒,老钱又疼得差点喊出来,却因沈听风的眼神只得紧紧咬着牙关。
真是太特么火辣辣了。
“别动啊,扎了那么久得好好消毒,这天气热,发炎了可就难办了。”
老钱以为就这样就完事了的时候,沈听风又拧开了一瓶过氧化氢,吓得老钱手直往后缩。
“哎,别往后缩,一大老爷们还怕消毒啊,下回往自己脖子大动脉扎或者手腕动脉扎,一定要扎这么深。绝对不需要消毒,分分钟告别人世。”
老钱眼睁睁看着手心的伤口冒起了细小的白色泡泡,还是疼啊。
沈听风看到他另一只手上青紫的印子就知道这肯定是穆于清的杰作,普通被高跟鞋踩到哪有这么惨,穆于清肯定是玩命踩还转了个身。
沈听风大力按上他的手,老钱一下子收回手,沈听风无奈道:“怕疼又要跟人起争执,打架又打不过,怎么,来医院还怕疼?也不觉得丢人!”
老钱面子上早就挂不住了,可他疼啊,他需要消毒擦药啊。
又拿了瓶奇臭无比的药油大力揉搓了老钱的手,沈听风才再次审视老钱。
“还有哪疼?”
老钱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某处,沈听风吓得听诊器都快掉了,这于清真是下手够狠的,连这处都踹。
“……先处理你脸上的伤吧。”
沈听风拿了根小棍戳着他的脸像是在扎五花肉一样,每戳一下老钱就倒吸一口凉气,这戳的力度还真不小啊。
拿了黏腻的绿色药膏在老钱脸上涂涂抹抹,接着就让老钱躺在诊台上,拿着小棍一处一处地敲着,沈听风可是大力地敲击着时不时问疼不疼。
给老钱那处上药的时候沈听风可没有放轻力度,疼得老钱龇牙咧嘴仍是不敢出声,七八分钟后沈听风坏笑着收回手。
“差不多就这样了,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自己擦擦。对了,少糟蹋点小姑娘,不然也不会被打成这样,自己多注意点吧。”
老钱饥饿不已吃力地坐起来,这期间又碰到两手的伤口,疼得他阵阵发晕又重重摔在床上,沈听风冷目而视:“怎么,在医院里就要讹我?说我把你治瘫了?”
“没…我就是…太饿了…”
“饿了?那就回去吧。”
“哎,多谢沈三少。”
沈听风的笔一顿,“叫我沈医生。”
“哎,是,多谢沈医生。”
把单子往他面前一扬,沈听风下了逐客令,“别谢,交钱去。”
老钱这下为难了,那小子揍了他不说还抢走了他的钱,他今天没带卡,这可怎么办?
“沈医生,你…你看能不能…赊账,我没带够钱。”
“哦,让家人给你送来就好了,我要接待下一位病人了,下一位。”
老钱眼见着门外等候的人走了进来,只得捏着单子往外走,却脚软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沈听风忍着笑意把他扶起来,“怎么,钱厅长这是想赖在我的诊室里边不走了吗?”
看到脸的时候沈听风嘴角抽抽,这涂满绿色药膏的脸泛着幽光,看起来很是恶心,偏生刚摔了一跤鼻血直流,老钱捂住了鼻子但血还是沿着指缝滴落在地。
只消一眼沈听风就知道这老钱不是一般的流鼻血,而是鼻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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