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夏怔了怔,“妖?你说你演的是一只妖?”
“没错,我被那乔老坑逮过去演了一只妖。”
柳知夏开始发挥她的想象力,“妖啊,你该不会演的是什么狐狸精吧?”
“我是妖,不是那什么精精怪怪的。”
“哎呀,反正差不多,不是狐狸精,难道是蛇精?琵琶精?河妖?”
穆于清嘴角抽抽,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是啊?那是兔精?鸡精?蜘蛛精?你总不能是个蜥蜴精吧?”
想到蜥蜴那长长的舌头穆于清就一阵恶寒,她真想敲开柳知夏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你这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精精怪怪都被你猜了个遍也还是没说对。”
“喂,这可是我发挥了我的毕生想象力想出来的,你到底演的是个什么妖啊?”
穆于清指着电脑上静止的定妆照,“我,演的是一只妖,花妖。准确来说是一只桃花妖,并且还是一代妖王,还能打得过上古神兽鲲鹏的妖王。你听明白了吗?”
柳知夏看着那两张定妆照目不转睛,“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美的妖有可能是花妖啊,啧,最近脑子有点不够用。”
“难为你到现在才发现你脑子不够用。”穆于清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
柳知夏也不在意她的话,“听起来你这角色还挺厉害的哈,服装造型也很美,这哪是妖啊,分明就是仙女下凡。不过,你这是不是素颜来着?”
穆于清点头,“这你都看得出来?”
柳知夏得意洋洋,“那必须的,眼影都没化,跟你现在一模一样,肯定就是素颜上阵。哈哈,你的颜值就是耐看。”
穆于清只有两张定妆照,一张是平日里的白衫,另一张则是北樾跟她道别时穿的那身红装,脸上是上了妆的。
第二张定妆照出来的时候柳知夏又被再次惊艳到了,若说第一张是宛若仙女气质清冷,那第二张就是尽显妩媚婀娜动人。
“没想到于清你穿起古装来这么好看,有那种只可远观的感觉,怕惊扰到了你。”
“也还行,反正我就两套服装,还整天打打杀杀的,光扮相好看有什么用,我可受累着呢,整天吊着威亚举着剑跟人搏斗。”
“看你的眼神好像还挺有感觉的,我越来越想看剧情是什么样的了。”柳知夏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穆于清鼠标一点,画面就出来了,赫然就是她斜靠在树上小憩的时候北樾虚弱地骑着马过来了,再然后就是她微怒斥责他扰人清梦。
穆于清看着心里倒没多大感触,就是柳知夏已经开始脑补后来她们爱的轰轰烈烈的剧情,穆于清看的只是自己演得到不到位会不会让人觉得很出戏。
柳知夏越看越投入,尤其是看到北樾已经忘了符璃的时候揪心得不行,再到后来符璃化作一缕烟钻进了北樾腰间的珠子,再再到北樾十里红妆迎娶沈玉莹时符璃从那珠子里出来立于屋檐之上的时候,柳知夏眼中竟含了泪水。
柳知夏本以为符璃的戏份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突然有人行刺没有任何提防的北樾,她最后一丝魂魄为了护他形成一团白光打退了来人,而自己却形神俱灭永远消散在三界中。
她为他死了两次,最后一丝魂魄竟也是为了护他周全,这份情,如何不让人感动?
北樾回过神来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他喃喃道:“是你吗?”
画面就此停住,柳知夏早已泪流满面,穆于清看不下去扔了一包抽纸给她,“啧,看个剧能哭成这样,说出去多丢人。”
柳知夏擦了眼泪抽抽搭搭地,“还不是怪你,干嘛演得那么好,害我哭成这样。”
呃?
这还是自己演技好的过错了?
“于清啊,本来你这定妆照一出来我就觉得这剧必追不可,谁知道你演得那么好,把我这个泪点那么高的人给感动成这样,我决定了,我要做你的铁杆粉丝,坚决拥护你,绝不爬墙!”
穆于清淡淡看了眼举着一坨纸巾宣布做自己粉丝的柳知夏,嫌弃得不能再嫌弃了,“你能把你自己捯饬好了再说这种话吗?”
“我说真的。”
穆于清拔掉U盘,“随你,反正我也就拍这么一回,以后你爬不爬墙都是你的自由。”
“哎哎哎,我是真心觉得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我记得你是最后进组的吧,头回演戏演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这是天赋!”
“打住打住,我没打算进演艺圈,我想着自己开家店,然后偶尔去店里逛逛,其余时间想干嘛干嘛,多好。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小角色跟人家争破头,还要忍受键盘侠的语言攻击,我玻璃心,受不了。”
柳知夏撇撇嘴,“就你?还玻璃心?那我这心早都碎成渣渣了。”
抬手看了时间,穆于清说道:“不早了,得洗澡睡觉了。”
“那…那你这手怎么洗澡?”柳知夏指着她左手缠着的绷带。
哦,差点又忘了这茬,这不是自己公寓,拿个东西自己也不知道在哪。
“你家有保鲜膜吗?给我手臂缠上就好了,明天就可以拆了,也不知道沈听风发什么疯,都这么多天了还明令禁止我拆绷带,又不是什么特别重的伤势。”
“有,我下楼给你拿。人家也是怕你早早拆了绷带有可能会感染嘛,毕竟你家南少要发起火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柳知夏“噔噔噔”下楼去了,穆于清摸摸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哎,也不知道老男人怎么样了?自从他走后就一直没联系上。
两人依次洗好了澡,平躺在宽大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偌大的房间渐渐地只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穆于清还是醒得很早,本想起床跑步的,又想想这是柳知夏家,也不知道往哪去晨跑,索性又闭上眼睡个回笼觉。
吃了午饭穆于清就直奔第一医院找沈听风,她今天非要把这多余的绷带给拆了不可,要不然缠着绷带一路走一路逛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沈听风这时候没有患者来看诊,穆于清敲了敲门,“沈大夫,看病了。”
“这是来拆绷带来了?”
“你这不明知故问么,都拖到今天来了,也该拆了,要不然总有人问我我手怎么了,是不是粉碎性骨折啊,绷带缠那么久干嘛?搞得我出门都有点尴尬,人家都躲着我走不敢靠近我。”
沈听风穿上白大褂,“这也是为了你好,来,手伸过来。”
绷带解开,穆于清瞬间觉得舒服多了,手臂都轻了不少。只是伤疤结痂了还是狰狞不已。
沈听风拿了支钢笔敲敲穆于清的手臂,“嗯,恢复得还不错,继续保持。”
“等痂脱落了就可以抹我的那个药水了,还有没有什么不适?”
穆于清转了转胳膊,“看我这状态能有什么不适?”
沈听风突然问她:“阿言有跟你联系吗?”
一提到这事穆于清就百思不得其解,“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哪个地方了,信号极差,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
看来她真是不知道阿言干什么去了,还单纯的认为阿言就是去出差了。
“嗯,我也没打通,不过应该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穆于清从医院出来就漫无目的地走,她还在想着要怎么跟乔伊开这个口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阳光有些猛烈,穆于清打了伞慢悠悠地走,这个时段街上也没什么人,该上班的上班了,不上班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走进一条商业街,穆于清突然被人抓住了手,伞也被那人夺走。
穆于清下意识就是一拳头过去,顾念北头一歪躲过了她的袭击。
“怎么,现在就要对我动手了?”
穆于清听见声音收回了右手,左手还被他抓在手里,她极力地想抽回手,但他实在力气大她抽不出来。
“放手!”穆于清皱着眉头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不放。”
顾念北撑着伞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手腕,狰狞的疤痕就这么入目而来,他的瞳孔一缩,“你的手怎么了?”
“与你无关,放手!”
“于清,你偏要这么跟我分清界限再无瓜葛吗?!”
穆于清偏着头不去看他,“顾少,我们之间本来就隔着一条鸿沟,何谈什么瓜葛,过去发生的,只不过是脑子一热做的糊涂事罢了。”
她说什么?!
说他们曾经的美好只不过是脑子发热做的糊涂事?!
“穆于清,你在说什么?!”顾念北此时声音森冷,眼睛发红。
“想必顾少已经听清楚了,我懒得复述第二遍,我说的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顾念北大力拽她的手,“你看着我!”
穆于清心脏骤疼,他们非要这样子互相折磨吗?!
穆于清终是抬头看他,“看着你又怎么样呢,过去的都是错误的,你有你的康庄大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顾念北恨得发狂,丢掉手中的太阳伞大力按住她的后脑勺,狂热的吻就势而下堵住她嘴里吐出的狠话。
穆于清奋力挣扎,他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对她?!
穆于清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随即狠狠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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