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啦!我最喜欢爸爸妈妈!”
小墙头草嘴巴甜得像是涂了一层蜜,说喜欢爸爸的同时不忘说喜欢妈妈。
韩小雅斜睨她,意味不明的呵了声。
乔伟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
嗯,还是他的小棉袄。
将女儿抱起来,温柔地哄着她说:“阿泽哥哥要上学,你也 要上学。再过四五个月就放寒假了,等放假了请阿泽哥哥来咱们家里玩。”
兮兮认真地掰着手指数了数,四五个月,不到一百五十天,很快的。
开心地笑了起来:“嗯嗯,阿泽哥哥放假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哦。”杨泽轻轻地捏了捏兮兮胖乎乎的小手说:“好,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别挑食知道吗?”
“知道了。”
杨志是开车回来的,周一大早就要上班,时间比较紧张,没和乔伟斗嘴。
有乔伟的电话,什么时候想跟他拌嘴,打个视频就好了。
简单地跟大家聊了几句便抱起杜文舒上车。
乔伟一家与他们不顺路,也不着急赶路,慢慢悠悠地整理好物品,在杜家吃了午饭。
耐心的等两个小家伙跟小伙伴们告别完了才出发。
关系到自身的利益,这一次乔母被乔健和乔康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多嘴多舌惹事生非。
从那天开始,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乔伟等人的视线之中。
出发前乔伟没去看乔父乔母,至于下一次回家是否还能与他们见面,他根本不在乎。
吴星星在农村过得非常快乐,比起以前变得更加开朗活泼,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到家后放下东西就兴高采烈地拉着苏母,讲述村里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情。
苏母看女儿如此开心,十分高兴。
她后悔自己身体健康的时候只顾着拼命赚钱,没抽出时间好好陪伴女儿。
如今身体不行了,空闲时间倒是多了起来,可一身的毛病却让她力不从心。
切除肿瘤后没出现复发的情况,可她还患有冠心病、高血压、慢性胃炎等疾病。
颈椎和腰椎也有问题,右腿还有血栓。
这些病痛如影随形,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住进医院。
发病的时候,连起床都成了无比困难的事,更别提陪着女儿四处游玩。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现在让她选的话,她宁愿少赚点钱也不要那么拼,不但把身体熬坏了,也错过了陪儿女成长的乐趣。
“明年清明节我抽空回去一趟。”乔玉梅看着乔伟发给她的村里的视频,说道。
一转眼她来到京市整整二十五个年头。
自从把户口迁到京市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故乡。
她和苏铭都忙于各自的事业,同时还要照顾家庭。
儿子现在不用操心,婆婆身体不好,时常会出现前一天还好端端的,睡一觉就病得起不来的情况。
虽请了保姆阿姨照顾婆婆的日常生活,她和苏铭还是得有一人留在京市,以防万一。
苏铭接省外的案子,比她还忙,她自己每个月也得出差一到两次。
不像乔伟和韩小雅,除了照顾两个孩子,几乎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做。
想去哪儿,可以收起行李抬脚就走,过得十分潇洒自在。
每年的清明、七月半和春节等重要节日,乔玉梅都会给父母烧纸。
未能亲自到父母的坟前祭拜,始终心中有愧,认为自己不够孝顺。
“我跟你一起去。”苏铭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凑到一起看。
“不行,咱俩得留个人在家。”乔玉梅不赞同。
“小屹在家不也一样嘛,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过,三天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乔伟看着两人头挨着头,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前世他和小姑都过的不如意,小姑被婆家磋磨抑郁患病,英年早逝。
这辈子小姑有贴心的丈夫,孝顺的儿子,把她当闺蜜时刻替她考虑的婆婆,不会找她麻烦的小姑子,自己事业有成,身体健康。
他过的也很好。
他们姑侄都跳出了不幸的泥沼。
对仇人最好的报复并不是非要把人踩入尘埃里,比他们过的更好就足够了。
乔伟握住韩小雅的手。
朝夕相处二十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暮暮和兮兮在小区里有很多小伙伴,平时夫妻俩陪他们在楼下玩,跟孩子们的家长也混熟了。
有时周末会相邀一同去游玩,也会去对方家里聚餐。
回老家一趟带了很多土特产回来,乔伟把东西分成很多份,带着两个小家伙拎着土特产送给关系较好的人家。
远亲不如近邻,跟邻居们处好了不是坏事。
转眼到了十月,暮暮盼着哥哥回家的同时,兮兮也盼着杨泽能来京市找她。
可惜,兄妹俩注定失望。
乔成蹊此时正在大洋彼岸执行秘密任务,而杨志醒悟想当好爸爸,一到假期就特殊关照杨泽。
既然想走他的路,那就提早训练体能。
杨志希望儿子比前世更优秀,这样的话情路才能更顺畅些,不然他那挑剔的岳父依然会花样百出的挑他的刺。
杨泽从小就有个梦想,一定要超越杨志,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
因此,杨志对杜文舒提出要特殊训练他,他难得的没有跟杨志反着来。
但不代表他就原谅杨志。
兄妹俩都没等到各自想等的人,连吵架都变得有气无力。
以往最喜欢去的游乐场不去了,乔伟提出带他们去郊区玩也懒得去。
“那你们俩去跟表姑奶奶玩,我和你爸出去逛逛。”韩小雅懒得理两小只,她现在就想跟自家老公过过二人世界。
乔伟诱惑道:“去吃你们想吃的,还可以去看电影,要不要去?”
兄妹俩摇摇头:“不去。”
乔伟没辙了,把人往苏铭家一送,带着老婆出去玩。
坐电梯到二十六楼遇到兮兮班里小朋友的妈妈曹莉。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放假头一天孟瑶被她爸妈丢在幼儿园了。”
韩小雅惊讶道:“不知道,开学的时候孟瑶的爸爸妈妈一起送她去学校,瞧着对她挺好的呀,怎么会把孩子丢在幼儿园?”
住在二栋的孟瑶和暮暮兮兮都是一个班的小朋友,偶尔也会来家里玩,是个很爱笑的小姑娘,笑起来脸颊两个深深的酒窝,很是可爱。
小奶音听着就让人欢喜,说话很有意思,就是提的问题比同龄的小朋友深奥,有时让人答不上来。
“老师联系不上她爸妈,来家里找过没找到人,她外公外婆又在外省,老师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回家。”
曹莉叹息的摇摇头:“我也是听说啊,孟瑶爸妈离婚了,孟瑶爸爸离婚当天就搬走了。
本来孟瑶是跟她爸爸,结果她爸走的时候没带上她,孟瑶妈妈三天前把孟瑶送到幼儿园就拎着行李箱跟一个男人走了。”
“找不到孟瑶的爸妈,孩子怎么办?”
“谁知道呢,你知道我这人比较八卦爱打听,上次我还问过孟瑶的妈妈,她老公的父母几年前病逝。
他俩又是独生子女。
孟瑶的直系亲属除了她爸妈就只有外公外婆,小姑娘不知道外公外婆的电话和住址,老师没办法联系上人。
老师也不可能一直让她住自己家,估计会送到派出所之类的。
想想真可怜,咋就摊上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乔伟:“房子是她家的还是租的?”
“租的,物业那边联系了房东,说是孟瑶妈上个月三十号就把房退了结清了水电燃气和物业费。
显然是早就打定主意不要孟瑶了。
摊上这样的父母,这孩子真可怜。”
电梯到了一楼,曹莉对两人挥挥手:“我去买点菜,下次再聊啊。”
“诶,好。”
“这么大点孩子,看着别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接走,就自己一个人还在学校,该多害怕呀。”韩小雅心里有些发堵。
当妈的最看不得这样的事。
她对自己的崽万般嫌弃,但每次接孩子她最积极,就怕晚到一分钟让他们等的望眼欲穿,会觉得爸爸妈妈不爱他们,没有安全感。
孟瑶爸妈的心也太狠了。
夫妻俩没把这件事告诉的两个孩子,免得他们多想。
收假送孩子们去上学,乔伟看到跟在老师身边的孟瑶。
开学后还是第一次见小姑娘,短短一个月圆圆的小脸瘦了一圈,脸上没了笑容。
这是国际幼儿园,学费昂贵,一年将近十八万的费用。
孟瑶的爸爸是做游戏软件开发的,先前赚钱很厉害,想让女儿赢在起跑线上,幼儿园和租住的小区都选好的。
只为了让女儿从小就享受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
投资失败还硬着头皮给女儿交了一年的学费。
他大概没想到前妻比他的心更硬,直接将孩子扔给学校不要了。
学费交进去就很难退出来,不然孟瑶妈妈连学费都会退掉。
下午去接孩子,乔伟注意到排在队伍最后面的孟瑶,小姑娘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身影。
那迷茫惊惧委屈的眼神看得人心酸。
乔伟很同情,但这种事没办法插手,就算他好心想暂时收留小姑娘,老师也不放心把人交给他。
只希望小姑娘的父母能改变想法,把孩子接到身边。
韩小雅牵着暮暮,小家伙不停的往后看,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啦?”
暮暮困惑道:“妈妈,孟瑶今天很不开心,我发现她穿的鞋子还是前几天那双,有点脏,没洗过。
以前她可爱干净了,每天穿的衣服鞋子都干干净净的。”
韩小雅对小儿子敏锐的观察力由衷叹服,但她能说什么。
迟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忘记换鞋子所以不高兴吧。”
暮暮摇头:“不是这样的。”
但他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杨志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地盯着操场上被自己训练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儿子,脑子里却在思考着一个让他感到颇为棘手的问题。
要不要劝乔伟收养孟瑶两年。
怎么才能不让乔伟起疑。
前世活的太久,太过无聊,每回与乔伟见面总是忍不住刨根问底,没话找话。
乔伟的秘密他知道的不多,几个孩子们感情方面的事,那是了如指掌。
孟瑶,是个聪明绝伦的女孩,智商高达一百六,堪称天才少女。
她年幼时遭父母遗弃,年迈的外公外婆无力承担抚养之责。
在远房亲戚家寄养了两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充满艰辛,备受欺凌。
她变得像只刺猬,对所有人都充满警惕和不信任。
一旦发觉有人要侵犯她的领地,便会竖起浑身尖刺来抵御。
两年之后,她父亲成功翻身,第一时间便将她找了回来。
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在再婚后,没有再生孩子,全心全意地爱护她、弥补曾经的亏欠,即便如此,仍然未能让她重新变回童年时期那般活泼纯真。
乔言蹊和孟瑶兜兜转转成了同事。
小伙子追求孟瑶的道路充满坎坷,其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杨泽追乔悦兮。
两个孩子从事量子力学的研究,六十多岁还在从事科研工作。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由于他们结婚的太晚,孟瑶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再适合生育。
如此优秀的基因无法传承下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上个月,杨志前去探望妻子和儿子的时候,恰巧碰上杨泽正在与乔悦兮视频通话。
听到电话里的乔言蹊喊了一声“孟瑶”。
突然间回想起那个即将被父母遗弃的小女孩。
思索了半个月,杨志始终未能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
有时候他想,晚年的乔伟既有儿子又有女儿,孙子孙女也都齐全,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他为何还要如此苦苦为难自己呢?
转念一想,乔言蹊可是他孙子孙女的舅舅,不是外人。
更何况,不是乔言蹊和孟瑶不想生孩子,是年轻时蹉跎时光,年纪大了不能再要
知道内情还不提醒良心有点过不去。
这阵子因为这件事把他纠结得头发都掉了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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