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砖屋内,白衣少年见琉芳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便笑着说了自己的名字,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
琉芳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皱眉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司寇天睿沉吟了一下,突然笑了。
“看你长得漂亮,估计是想把你给那些村民做媳妇吧……”
琉芳闻言,恶寒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显然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些村民看自己的眼神,如一群饿狼。
“那你呢?他们捉你做什么?”
司寇天睿抿嘴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清甜,根本看不出半分晦暗,“多管闲事,所以也被抓了呗。”
琉芳闻言,也不再理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兜,发现什么东西都没了,不由暗骂了一声,然后赶忙伸手进衣领,果不其然摸到了几张符纸,还好这个东西是贴身放的,这才没有被发现。
她燃了符纸,微松了一口气,盘腿坐了下来,但依旧离那司寇天睿远远的。
司寇天睿倒也不觉得尴尬,他自顾自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布袋,然后打开了布袋,从里面拿了一本书,自己看得津津有味的。
琉芳没了手机,见他看书看得入迷,便悄悄的挪了过去,凑了凑脑袋。
“你……你也知道张衍啊?”
琉芳见司寇天睿正在看记载了千年前道门奇人张衍的书籍,不由惊喜的道,“我也喜欢张衍!特崇拜他了!”
司寇天睿见琉芳凑了过来,便往旁边挪了挪,给她余了个空位。
二人年纪相同,再加之都喜欢一样的人物,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身处险境,聊得兴高采烈起来。
越聊,琉芳越觉得这个叫司寇天睿的对自己胃口。
只是,聊完了天,琉芳不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望了眼外面灿烂的太阳,宣泄的大声喊起了救命。
司寇天睿眨了眨眼睛,倒没阻止她,只是见她叫唤累了,这才指了指一旁的墙壁,淡淡道,“别费劲了,声音传不出去的,整座屋子都设了阵法。”
琉芳闻言,恨恨的跺了跺脚,抱着膝盖又坐了下来。
司寇天睿把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眼睛无意瞥了琉芳一眼,却被她头上的发夹给晃了一下,见他不由振作起来,栖身过去问道,“你头上这个发夹,是什么做的?”
琉芳皱了皱眉,将束发的发夹取了下来,拿在了手里。
那是一个黄铜制的蝴蝶结发夹,有半个巴掌大,上面嵌了五颜六色的珠子。
“我母亲留给我的,怎么了?”
司寇天睿笑得眯了眯眼,接过了琉芳手里的发夹,只见他没几下就将发夹给拆了,看得琉芳心头一阵大火。
“喂!你这人好没有礼貌!我好心借给你看,你却把我的发夹给弄坏了……”
“难道你不想出去了吗?”
司寇天睿一句话就堵得琉芳没有话说,只能瘪着嘴,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蹲在他身边,看他到底要怎样做。
发夹上面一共有五种颜色的珠子,司寇天睿将那些珠子小心翼翼的用断了的银簪撬了下来,然后在地上摆成了一个阵法的形状,只是琉芳对阵法这方面没有一点慧根,因此看不出来有什么神奇之处。
“这可是衿睛石,被做成饰品戴在头上真是暴殄天物……”
琉芳闻言脸色羞得通红,她自然是知道这衿睛石的,一共有五种颜色,代表金木水火土,只是,她也想不到这个老气横秋的发夹上面竟然就是用的衿睛石啊!
“虽然小了点,但是破开这个阵法应该是没问题的。”
司寇天睿说着,抬头望了一眼挑高的屋顶,嘴角依旧带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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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旅馆这边,崔梦晓临走之前将左肩的纱布拆了下来,敷上了琉芳给她准备用来换的药,她昨夜一晚上没休息,跟着到处奔波,再加上又受了伤,脸色更是惨白无神。
出门的时候,张归乾似有所觉的看了一眼崔梦晓的左肩。
“伤还没好?”
张归乾语气淡淡,见崔梦晓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等鬼市开张了,里面有一家铺子,有售肉芝,再辅以陈年糯米磨成的粉末,可以彻底拔除尸毒。”
肉芝?
崔梦晓虽然不识,但听起来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罗老板给二人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之所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其中一个村子里有他的亲戚,虽然血缘不知道隔了多少层,但是他们之间关系还算可以。
最主要的是,他那个亲戚的媳妇,就是麻姑拐来的。
罗老板的亲戚叫罗大成,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就住在一个叫旮子村的地方,那个村子崔梦晓她们昨晚上还没有去过,是几个村子里最偏僻的一个,四面环山,挨着陡峭的悬崖,被拐进来的姑娘没有一个能够跑得掉的。
到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崔梦晓摇摇欲坠,唇色发白,张归乾便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喝了几口水吃了点东西,张归乾抬头望了眼天,见太阳炽烈,再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符纸,递给了崔梦晓。
“这是神行符,贴在双足可以日行千里,只是,此符副作用极大,用完符咒的次日双腿会酸痛得根本走动不得,严重者甚至双腿都会废掉,你想清楚,要贴吗?”
崔梦晓愣了愣,还是接过了那两张符纸,贴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既然想清楚了,那就走吧。”
张归乾瞥了她一眼,也在自己双足上贴了,速度一下子就变快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崔梦晓就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了。
她呼了口气,想起了下落不明的琉芳,若不是因为她,琉芳也不会涉足这些村子里的事情,如果琉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让她如何面对季墨言……
想罢,崔梦晓也不再犹豫,她站了起来,才刚跨出了一步,就见眼前的风景如走马观花一般,很快就被她甩到了身后。